叶歆恬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今天本来是给易思宇下套的,看看他会不会对自己动手,可结果来了个大反转,原本是对她痛下杀手的人,如今成了救自己一命的人。
说实话,她现在整个人是懵逼的状态,不知道该如何把事情接下去,手上黏黏的感觉告诉她,眼前的易思宇救了自己,她应该放下对他所有的成见,毕竟好歹是她的救命恩人。
叶歆恬抬头,目不转睛注视着易思宇,他第一次没有回答,她以为他没有听到,于是再问了一遍:“我问你话呢,是不是受伤了,伤哪里了?”
易思宇挑眉看着她,仍旧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他说:“没想到你还这么关心我……”
叶歆恬被他这么暧昧的话,搞得身体有些发烫,再加上两个人离得很近很近,他依然是一副把她护在怀里的样子,她吓得立刻伸手推开他,然后说:“我们如今身份不同,你不应该再说令人误会的话。”
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脸上烫得厉害,整个身体都不像她自己,不受她控制。
但是,这些表现令她明白了一件事,传言叶歆恬和易思宇的关系不一般,这事有可能是真的。
不过,之前易思宇可是针对她针对得很明显,如今突如其来的拉近关系,不惜用身体挡箭,只为博得她的关心,种种看来,都透着不寻常。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易思宇叹了口气,语气里藏着深深的失落,他的手勾起她颊边掉落下来的碎发,在手中把玩着。
叶歆恬身体不自觉向后仰,想要避开他的触碰,可马车与他之间的距离是有限的,她步步后贴,最终贴上了冰冷的马车。
“请太子自重。”叶歆恬佯装冷静道,她有种不好的感觉,他捏着自己头发的时候,犹如捏住了她的命脉,令人极其不舒服。
“自重?”易思宇冷笑出声,接着说:“你以前不像是会在乎这种事的人。”
叶歆恬抿了抿唇,不想再跟他谈下去,她知道不会有结果的,偏头看了眼他的手臂,血液已经渗透了大半的袖子,他难道不疼吗?就这样站在这里跟她闲聊好吗?
易思宇见她不说话,有些不高兴摸了摸鼻子,没有再逼问下去,而是问:“本宫救了你,你不说声谢谢?”
“说谢谢之前,是不是应该先把血给止住?”叶歆恬无奈看了他一眼,他可是辰国的太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没有人敢担得起这个责任。
易思宇没有说话,而是目不转睛看着她,像是欣赏稀世珍宝的样子,又像是盯着猎物的眼神。
叶歆恬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就对他的眼神很有意见,太让人捉摸不透了,这绝对不是好事情。
“启禀太子,人没抓住,跟丢了,属下无能!”就在气氛最尴尬的时候,一名侍卫单膝跪地,大声说道。
“好,本宫知道了。”易思宇用力挥了挥袖子,示意侍卫下去。
叶歆恬是聪明人,她觉得现在是自己最合适的开溜时间,于是把准备好的话,一口气全说了出来,同时做出挥手的动作,说:“谢谢太子的救命之恩,他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虽然这个机会很少,但我放在了心里。还有,快去找太医处理伤口,不然感染就麻烦了,我就先走一步了,拜拜!”
易思宇很认真地听她讲话,一个字都没漏,当她的秀发擦着他肩膀而过,他立刻反应过来,抬手按住,然后说:“瑾王妃别急,本宫还有话要跟你说,你来帮本宫包扎吧。”
“不,我不会,我怕再次弄伤了太子,还是让御医来吧。”叶歆恬向前伸着双手,在半空中挥舞乱抓,偏偏脚移动不了半分,这得归功于肩上的一只大掌,他只是轻轻放在上面,她的身体怎么就不受控制了呢。
是谁说的,太子易思宇的武功造诣不深的?这简直是鬼话连篇!他一只手指就能让她动弹不得了!
“听说你包扎的手法不错,本宫的伤口就交给你了。”易思宇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
“你听谁说的啊?这是不实的谎言!”叶歆恬不管了,一口否定就对了。
“是吗,本宫的人可不是这么说的。”易思宇十分自信道。
叶歆恬不满嗤了声,来看易思宇安插在瑾王府的内线不少啊,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内,不然刚才也不会救她这么恰巧。
易思宇觉得按着肩膀不好走,于是换了个地方,揪着她的后衣领,拽着她往前走,她是很爱面子的人,这样不走也得走。
叶歆恬护着自己的领口,只能被迫后退跟上,谁叫她命运的后颈被人揪住了,认命跟上吧,她倒要看看,易思宇要耍什么花样。
他从与她针锋相对的角色,转换为护她周全的角色,这需要时间去检验,毕竟起了杀心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呢。
至少,她叶歆恬就不会,她有仇必报,那得看对方是拿什么与她交换的,她不满意随时换,她始终相信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叶歆恬被易思宇抓着,后退着走,她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但一进门她觉得他疯了。
刚才才在大街上被刺杀,伤口流着血呢,易思宇竟然带她进了一品居,不是疯了是什么。
两人一路畅通无阻进了包间,是的,畅通无阻,但是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易思宇受伤了,抓着瑾王妃进了包间了,门啪地一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易思宇完全不在意这些人的目光,拉着叶歆恬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然后开始宽衣解带。
叶歆恬吓得马上捂住了眼睛,大声问:“你脱衣服干啥?”
易思宇解开衣服的同时,抽空拉下她的手,说:“本宫伤口在手臂上,不脱掉上衣,你要怎么包扎?”
“要不,我还是找其他人来帮忙吧,我记得这里离医馆很近,我去给你找个大夫。”叶歆恬边说边起身,一副她十分担心他的模样。
易思宇一下子就看明白了她想干什么,于是拽着她的手,将她拉回凳子上,并说:“本宫现在信不过其他人,只信你。”
“好吧,我感谢你的信任。”叶歆恬极其不情愿地重新坐了下来,就这么看着他脱掉上衣,挽起里衣的袖子,把伤口露在她面前。
“还愣着?赶紧开始。”易思宇挑眉示意。
叶歆恬觉得易思宇真的是个人才,这里是酒楼,不是医馆,以为要啥有啥啊,真考验她的能力,先消毒伤口,酒楼里有盐,能和成盐水清洗伤口,金疮药她身上带了一点,用来备用的,古代是没有绷带的,看来她得学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撕裙摆当绷带缠了。
易思宇一直看着她,看到她时而皱眉,时而松开双眉,脸上犹如千军万马过了,她忽然起身,他立刻问:“你干嘛去?”
“放心,我答应给你包扎,言而有信,我不会跑的。”叶歆恬无奈说,她怎么觉得平时高高在上的太子,现在就像个小孩子,逮着机会就在她面前撒娇呢?
易思宇抓着她的手腕,半信半疑地放开了她,然后看着她起身,走到门口,在门口吩咐侍卫,接着回来坐到他身边,掀起裙摆,毫不犹豫撕了起来。
叶歆恬认认真真地做着自己的事,想着既然答应了,就不能食言,反正她最近帮春珂包扎,都包顺手了,问题不大。
再怎么说,人家太子是救命恩人,包扎就当还了一部分人情,这样也挺好。
侍卫敲门进来,把一个罐子放下,然后走了出去。
只见叶歆恬把里面白色的细小颗粒,倒在刚才准备好的温水里,接着用盐水冲洗他的伤口,边洗边轻轻擦去部分血迹,然后擦干伤口,把药粉倒在伤口上,最后用撕成一条条的裙摆绷带,一圈又一圈把伤口包扎好。
“好了,晚上再拆开清洗伤口敷药,切忌大幅度挥动手臂,最近少练剑。”叶歆恬贴心叮嘱道。
“明白。”易思宇点点头说,脑海里都是她刚才给自己包扎时候的温柔侧脸,好看到令人怦然心动。
叶歆恬这边呢,是想着赶紧包扎完,问完事情就开溜,她得回去重新捋一下今天的事,跟自己预想的出入太大了,她得看看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易思宇看得出来她有点坐立不安,于是他先开始话题:“你不问问本宫今天找你,所为何事吗?”
“太子想说自然会说,我洗耳恭听。”叶歆恬一直深信一句话,不说就不会错,不开口就对了。
“你以前不会一口一个太子地叫本宫。”
“太子,人是会变的,特别是经历了很多事之后,也有许多事跟以前不一样了。”
“所以,本宫今天来,是想谢谢你的。”
“谢我?”叶歆恬拿手指指着自己,以为自己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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