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安顿好了李德謇后,带着李恪和她的两个侍女回了家,陈大陈二跑的快,陈宇让他俩赶紧回家通知陈妍和苏忆晚出来迎接。
“奴家见过吴王殿下。”陈宇和李恪刚到家门口,陈妍和苏忆晚就大开中门等着迎接了。
“呵呵,陈小娘免礼了,子寰呐,这位小娘是?”李恪好奇的转过头看向陈宇。
“殿下见笑了,这是臣刚纳没几天的小妾,苏忆晚。”陈宇忙拱手说道。
“哦,原来是子寰的爱妾,呵呵,免礼免礼,某是来借住叨扰的,诸位不必多礼了。”李恪笑的很和气。
陈宇这会倒是不怎么紧张,李恪刚要坐下休息,想起什么来,看着陈宇道,
“蓝田县男、吴江县令陈宇接旨!”
陈宇一听,好家伙,怎么还带着圣旨,忙不迭的躬身,
李恪点点头,从袖子里掏出一封圣旨来,
“敕曰:蓝田县男陈宇,兹献上算盘一物,为我大唐算学一道贡献颇丰,朕心甚慰,敕吴王李恪代朕封赏庄园一座,赐万金,钦此。”说罢笑呵呵的就把圣旨一卷,递给陈宇。
“臣领旨,谢恩。”陈宇一听,淦,原来不是找他麻烦的,是送钱的。笑眯眯的就谢恩后把圣旨一揣,赶紧吩咐陈妍上茶。
“子寰当真是会享受啊,此前子寰赠与我的茶叶真是好东西啊,如今的长安城,各个王公贵胄家中,无不以这清茶待客。”李恪一边喝着茶一边赞叹道。
“奇技淫巧罢了,入不得法眼,呵呵。”陈宇也客套的笑着。
“阿耶所赐的万金在县衙放着呢,隔日我便让人取来给你。”李恪终于说到了陈宇最关心的钱上。万金,听着好听,也就几百贯。
“臣遥拜谢领。”陈宇说道。
“子寰啊,阿耶命我和德謇前来探查你私自调动府兵,斩杀苏禄东王家臣一事,今日一见,那崔少卿当真可恨,竟搬弄是非,硬是在大朝上说你心存不轨。”李恪忿忿的说道。
陈宇一听,哦,原来是崔家告状了,难怪皇帝派人来调查,当下拱拱手说道,
“臣对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鉴,身在江南,仍为陛下和天下百姓担忧,这苏禄人无故打死我大唐百姓,臣这才不得不扣押了他们,并在第一时间向周州牧通报了情况,苏禄人不知悔改,竟然扰我大唐百姓,臣这才不得不驱逐了他们。”
李恪点点头,“我今日和德謇都是亲眼目睹苏禄人的猖狂无礼,子寰且宽心,这事并不怪你,我回去后会像阿耶禀明一切的。”
陈宇这才放下心来,当晚陈宇就从自己的房间搬出来,把正房让给了李恪,自己和苏忆晚则住去了偏房,李恪虽然年纪还小,但是两个侍女却是住在了李恪的房里。
第二天早上刚醒,陈宇就赶紧起床让小梅小兰准备李恪的早饭去了,现在这么大的王爷住自己家,怠慢了可不行。
“子寰,今日不妨带某去瞧瞧那所谓的红薯如何啊?”李恪一边吃着早饭一边对陈宇说道。
“那是自然的,殿下用完早饭后便由臣带路,和李少卿一同去看便是。”陈宇还没忘了李德謇。
李德謇昨晚睡在了县衙,住惯了长安城的大房子后,李德謇对于吴江县县衙的住宅也是叫苦不迭,他可不敢像李恪那样出门还带俩婢女,陈宇虽然吩咐留下两个衙役伺候他,可衙役那粗手粗脚的怎么侍候的了。
早饭过后,陈宇便陪着李恪来到县衙,一同叫上了李德謇和刘仁轨,朝着县衙的自留地里去了。
“这些便是红薯了?就这么一亩三分地,就有二十石的产量?”李恪也是怀疑的打量着地里已经抽藤的红薯。
“回殿下,这些红薯尚未成熟,依臣估算,这红薯总共需要四个月的时间方可采摘。臣估摸着,待到乘衣归时,便能收获了。”陈宇躬身道。乘衣归就是农历的十一月。
“唔,那孤王便留下等这红薯成熟了再回京不迟。”李恪嘀咕道。
陈宇一听乐了,李恪是明摆着要帮他,只要红薯能丰收,李恪把这些红薯带回长安城,李二看见了还不得乐开了花,保不齐还能得个封赏啥的。
“殿下,我等奉命前来调查陈明府私自调动府兵一事,若耽搁的久了,圣人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李德謇在一边思忖道。
“无妨,阿耶若再派人来,孤王便把这昨日缴获的红薯交给来人。”李恪摆摆手道。
“李少卿莫要担忧,不妨先尝尝这红薯的滋味如何?”陈宇笑着看向李德謇。
“哦?我等还有这个口福?”李德謇眼睛亮了。
陈宇鄙夷的看了眼李德謇,红薯而已,搞的像波斯顿龙虾似的,当下笑眯眯的吩咐陈大去后厨蒸些红薯来。
三人正围着红薯打量呢,郑光却急匆匆跑来了,
“殿下,苏州府周州牧郑别驾求见!”原来是周海涌和郑西明听说了昨天的事儿,吓的一大早便来请罪了。
李恪点点头,按理说周海涌和郑西明作为一府父母官,理应来给他请安。
“臣见过吴王殿下,见过李少卿。”回到县衙里,周海涌和郑西明已经是齐齐站在门口等着了。李德謇虽然官职不大,但是他仍就是李二陛下亲封的王命副使,按例也需要向他行礼。
“周州牧郑别驾,二位免礼,孤王来此原本是奉命彻查陈子寰私调府兵一事,但昨日恰逢苏禄人袭扰我吴淞口,想来此事已有定论了。”李恪虚扶了一下周海涌和郑西明。
周海涌擦擦额头上的细汗,赔笑着说道,
“殿下高见,这苏禄人原本就是蛮横无理,此前更是无故殴打我大唐百姓致死,陈明府雷厉风行,监斩苏禄家臣五人,百姓那是人人拍手称快啊。”
陈宇一听,也忙笑着向李恪说道,
“周州牧谬赞了,臣不过是请示了州牧后,才敢下令监斩人犯,斩首当日,郑别驾亲赴法场与臣一同监斩,堪称官员典范。”
郑西明这会儿也不得不感激的看了一眼陈宇,陈宇这叫“花花轿子人抬人”,这当口不能给郑西明难堪,要不然他反咬一口就把事情闹大了。
“殿下,臣不过也只是按例办事,算不得什么。”郑西明赔笑着说道。
李恪还不知道他们仨之间的关系纠葛,觉得州县之间上下级和睦很不错,笑着说道,
“孤王此番前来,此事已有定论,自当写好奏章向圣人禀明,只是这缴获来的红薯,孤王却是想看着它成熟,也好带回去向陛下奏明。”
周海涌和郑西明面面相觑,陈宇没和他们俩说过红薯的事情,这会儿也不敢多问,正好陈大从后厨跑出来,在陈宇耳边低语几句,陈宇便笑呵呵的开口道,
“殿下,后厨的红薯已经蒸得了,不如就在这,请诸公品尝一下?”
“甚好,那子寰便让人拿上来吧。”李恪点点头。
不一会,几个衙役便小心翼翼的抬着一蒸笼的红薯上来了。
“殿下小心,此物刚蒸得,有些烫,须剥了外表的皮吃。”陈宇提醒道。
李恪是王爷,自然用不着他动手,自有侍从上前拿起一个最大的,在随便吹了吹,把红薯皮剥掉,用一块手绢托着送到李恪手边。
周海涌和郑西明不敢这么拿腔,只好自己动手,陈宇和李德謇也赶紧上手拿了两个在手里吹着。
李恪吹了吹手里的红薯,小心的咬上一口,香软甜糯的滋味一下子占据了他的味蕾,他细心的品尝着滋味,半晌回过神来,满意的笑道,
“此物当真了得,不但能充饥,滋味更是美妙,好!若真能亩产二十石,我大唐哪里还会有饥荒!”
周海涌和郑西明李德謇三人这会儿也沉浸在红薯的美味里,做官的都知道粮食是生产力第一要素,陈宇治下的吴江县多了这个好东西,他们都知道会带来多大的震撼。
“殿下,这红薯果真是神物,不如将这红薯在我苏州府广为种植吧。慢慢的向整个大唐再推广,不出三年,我大唐再无饥荒。”郑西明第一个反应过来。
陈宇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郑西明想什么他一眼就猜到了,无非是想独吞了这红薯,种出来后向李二邀功,可他就不该在李恪面前提,李恪是谁?李二的亲儿子,难不成还能向着他郑氏一族?
果然,李恪思忖了一下,便笑着说道,
“郑别驾所言甚是,但孤王昨日已写明奏章,打算将此物带回京中,由陛下圣断。”
郑西明语塞,再转头瞧瞧周海涌,周海涌其实也很想把这些红薯留在苏州府,但是他不是世家出身,没有郑西明的小心思。
陈宇看出便宜来,立马上前躬身道,
“殿下,此物为苏禄人留下,算不得什么神物,不过是苏禄国的口粮而已,但吴江县为周州牧与郑别驾治下,将来进献圣人的时候,还请殿下美言几句。”
李恪点点头,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陈宇这番话他明白,陈宇不过是个小小的县令,周海涌和郑西明是他的上官,县官不如现管,李恪明白这个道理。
“子寰不必多虑,孤王必定会向陛下奏明这是苏州府所产。”李恪摆摆手。
当即周海涌郑西明二人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功劳肯定是没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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