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胡常开描述,今天一早天还没亮,孙虎就来到保安大队,告状说他被韩竹打伤。之前韩竹在孙家店公开拦住孙虎要杀他,已传得沸沸扬扬。
加上现在孙虎头上的确带伤,胡常开对孙虎的话深信不疑。孙虎又说出韩竹等人现在就住在县城客栈,胡常开立即命令张世平带队去抓人。
等张世平把三人带来,其中却有一个军官,也就是夏兴宗。夏兴宗态度傲慢,杨言要告保安大队,要求立即和南京联系。
胡常开也很重视,但保安大队怎能联系上南京部队?
夏兴宗只好要求联系南京警察厅,找张副厅长。可等到联系上南京警察厅,张副厅长不在,办公室人说等一会再回话。
直到现在,南京方面都没回话,再打电话过去,回答仍然是张副厅长不在。当然,可能南京即将大战,各人都忙,没空管这种小事。
胡常开没等到南京电话,倒把孙虎堂弟孙二狗等来了。带口信说孙虎有要事相告,又说保安大队熟人多,不方便,请胡去鸡鹅巷见面。
以前孙虎每次见到胡常开就大拍马屁,也经常孝敬他。胡常开以为他要送礼,就去了。
胡常开一进房,发现房里除了孙虎外,还有两个大汉,也没在意,以为是孙虎跟班。不一会,又来了个村姑。
孙虎三人对她极其尊敬,跟着对村姑介绍说这位就是保安大队大队长胡常开,但却不对胡介绍村姑是谁?
那村姑态度比夏兴宗还要高傲,胡常开内心不快,今天咋遇到的都是这种牛皮哄哄的人?
那村姑道:“胡队长,贵部今早抓了几个人,那个高教授想请你把他交给我。”
胡常开奇道:“你是谁,我为什么要把人交给你?”
那村姑突然笑了,走过来拉着胡常开站起来,右手挽住胡的左胳膊,左手指着一个大汉说道:“你看那是什么?”
胡常开一楞,看了过去,只见那大汉手里拿着一部照相机,对准他俩咔咔拍了几下。胡常开惊道:“那是照相机,啥意思?”
那村姑又坐回椅子,冷冷道:“胡队长,我是日本特工。刚才很荣幸和胡队长亲密地合影留念。”
胡常开跳了起来,就要掏枪,枪还未掏出,一支冰冷的枪口已顶在他额头。胡常开冷汗直冒,骂道:“孙虎,你害老子”。
孙虎笑道:“胡队长,我是为你好,现在皇军已占领上海,南京很快也属于皇军。皇军最终占领全中国,我是为你留一条后路。”
胡常开骂孙虎道:“你这个王八蛋,自己做了汉奸,又想拉老子下水。”
那村姑得意地笑道:“胡队长,现在有两条路。一条是和我们合作,另一条是去告发,带兵来追杀我们。但如果是后一条路,我们的合影照片很快见报,不知贵国可欣赏你和日本女特工亲密交往。”
胡常开颓然坐下,问道:“你们想要我干什么,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保安队长,没什么情报给你们。”
那村姑道:“我们不会为难我们的朋友,只是让你帮个小忙而已,就是把你们抓的那个高教授交给我。”
胡常开明白只要把高教授交给他们,自己就是汉奸,就等于上了贼船,再不能回头。沉吟道:“那高教授我还未审问,回去我放了他,你们自己去抓。”
那村姑道:“我们当然可以抓住他,为了节约时间,同时也为了给胡队长一个投靠皇军的机会,让你把他交给我们,和皇军合作,对你好处是大大的。
很快皇军就会占领这里,那时胡队长可以继续做你的大队长甚至更高的职位。如果胡队长不合作,你不仅做不成队长,性命也难保。”
胡常开在枪口下,也没勇气反抗。说道:“我回去考虑一下,另外,怎么交给你们?”
那村姑道:“天黑后,你把高教授带到城外五里冲,那里有片坟地,我们会安排人在那里等。
另外,和高教授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男青年叫王诗成、一个女青年叫张海青,他们在哪?”
胡常开道:“这两个人我没见过,也不知在哪。”
那村姑道:“你回去准备吧,晚上见。”
王诗成明白了,孙虎告状要抓韩竹,可能只是次要的,主要目的是想抓高教授,这当然也是川岛花子授意的。
川岛花子之所以知道自己一帮人的行程,一定是那个张东荣副厅长告诉他的。
这个张东荣早投靠了日本人,是一个十足的汉奸特务。夏兴宗打电话找张东荣副厅长,当然不会有回话。
胡常开赶忙起身回保安队,正在办公室一筹莫展时接到儿子电话,哭诉自己和妈妈差点被绑架,慌忙带兵回家。
王诗成听完后对胡常开道:“那村姑名叫川岛花子,是日本特务。她可能是想一箭双雕,抓高教授顺便策反你,但又担心你变卦,所以派杀手绑架你夫人和孩子来要挟你,真够歹毒的。”
胡常开道:“王先生,您怎知那村姑叫川岛花子?”
王诗成道:“说来话长,之前她一直想抓高教授,但未得逞,上午我碰巧看到他。”
胡常开道:“我现在带兵去抓他们。”
王诗成道:“日本人做事计划性很强,他们敢找你已说明他们对保安大队及您本人都做了充分调查,更何况还有孙虎这个汉奸协助。
现在这两个特务被我们抓住,不能传信回去。而且您带兵回来,大家都能看到。川岛花子应该已经知道绑架不成了,他们可能已逃出县城。”
胡常开虽然是保安大队大队长,但之前主要就是处理地方上一些治安问题,抓几个毛贼、和几个土匪对放几枪等等,遇到日本特务,他没有经验,也不知道怎么办。
胡常开见王、张两人轻松就把日本特务抓住,内心很佩服,真诚地请教道:“王先生,您看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呢?”
王诗成道:“先审问这两个特务,弄清他们情况,我们对症下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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