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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辜负别人尚有可恕,辜负自己罪不可诛。”宋玄青盯着她的眼睛,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便将那一柄剑丢到了她手里,说罢扬长而去。

    宋愠欢呆坐在原地,看着他那清逸的背影渐渐远去,她又低头看了看那把剑。

    待他走远,身后的众弟子也都纷纷散开,宋愠欢心神一沉拿起那剑便朝着寒池走去。

    来到后山,她躲在不远处的柱子后,大门的方向看去,只见寒池外有两个妖士把守,没有宋玄青的吩咐怕是不好轻易进去。

    突然她目光看像不远处的藏书楼看去,嘴角微微上扬便又心生一计。

    她伸出手来,朝一旁的藏书楼轻轻吹了一口气,忽然旁侧房门被人推开,传来一系列的响动,似乎是有人闯入,那两个妖士连忙朝那处跑去。

    见那妖士离开,宋愠欢暗喜,趁机推开那寒池的门,“吱……”

    刚推门便见一堵高墙,高墙平整无一瑕疵,两旁架着两个灯架,两盏桐油灯发出昏黄的灯光,她在墙壁上摸索了一会儿也没找到开关,她挠挠头暗想,“不应该啊,寒池就在这里啊,为何只是一堵墙?”

    突然,她的目光在那两盏灯前停了下来。

    仔细瞧那两盏灯,虽然面上看上去并无异常,可这些端详便可发现这灯似乎比寻常的灯更暗一些。

    正想着,她小心翼翼的将手伸了过去,刚刚碰到一个灯罩,那灯竟然便一下子熄灭了,忽然眼前一黑,她欲往后退,只闻“砰”的一声,眼前竟然又复明亮。

    待她心神稳定,才定睛一看,眼睛陡然出现一密道,密道内两壁照着灯,俨然天光一般明亮。

    宋愠欢只是微微迟疑,便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只是越往里走便越是觉得阴寒不已,一阵阵寒风迎面扑来,她双手紧紧抱在一起,朝里走去。

    大概数十米,那狭长的密道便豁然开朗,眼前骤然出现一寒潭,越往里越冷气森然,那寒潭像一天然幽湖一般,四周长满绿色青苔绿草,墙壁上湿气重重,抬头望去,顶上为一天然岩洞,四周传来“滴滴答答”的水滴声。

    听着那略微惊悚的水滴声,她打了个抖颤,见水面笼罩着一层白雾,眼前一片白气朦胧视线,低头不见脚的浓度。

    她四处打量,那潭中水气浓如猪油,她微微犹豫,还是挽起裤腿朝水中淌去。

    那水寒似霜雪入骨,寒刀冷剑直往肉扎一般,她也顾不了那么多,直往水中游去,宋未辞与她素日里交情甚好,听说他受了重伤,外面四处打探不了消息,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便直接找来了。

    那水深至她胸口处,在水里行动得极其困难,又加上水寒,她很快就感觉力不从心了。

    寒池内,寒气氤氲,白色水气袅袅,即便是在夏日也叫人忍不住哆嗦,寒池也是白鹤一族的疗伤之地。

    就在她即将绝望之际,忽然她见不远处有一人影。

    见此,她急忙朝那处游去。

    只见,宋未辞身着一件白色长衣泡在寒池内,他那张清秀的脸一片苍白,宛如洒了几许月色,双眼微闭,微微颤抖的睫毛在似乎也结了一层薄雾,一头乌丝散垂两肩,唇色微白。

    “师弟!”宋愠欢轻轻唤了一声,连忙游去,她一把抓住他冰凉的手臂,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师弟你怎么样了,我听说你被师傅用了噬骨鞭,那东西我听人说过,轻则伤身损害元神,重则灰飞烟灭丢了性命。”

    她一边愁云惨雾的说着,一边突然又想起来了什么,又从腰间拿出一个青色瓷瓶来。

    “师弟,这个药是我以前练武的时候师傅给的,说是可以快速凝聚你的元神,我给你拿来你也试试,我啊就希望你快好起来,不然都没人陪我玩了,这里的人啊,都墨守成规的,一点也不好玩,也只有你和我一样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那药抹在他的伤口处,忽然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师弟,你也别怨师傅,他很失望,我倒不怕他打我骂我,我一看到他那失望的样子,我心里比挨打还难受呢!”

    宋未辞依旧双眼紧闭着,一动不动模样安静,她微微抬头看他,她突然觉得这样子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突然,一阵轻而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宋愠欢先是一愣,又才急急忙忙收好药瓶。

    是有人从外面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暗想,完了,要是被人发现了,恐怕她就得陪他一起在这里疗伤了。

    她连忙捏住鼻子,闭上双眼慢慢的潜下水去。

    那脚步声在岸边兀地消失了,她在水下安然不动,不知等了多久,岸上似乎没了动静,她感觉自己都要被憋死了,还喝了好几口水,连忙涌出水面来,又仓促的朝岸边游去。

    刚刚把头露出水面,两只纤细的手搭岸边,欲翻身爬起,眼前骤然一暗,一个人影陡然立在跟前。

    宋愠欢先是一愣,心里咯噔一下,咽了咽口水,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那双黑色靴子,又缓缓将目光顺着那灰色袍子看上去。

    “二,二公子?”

    她那惊悚又忐忑的眼神,正好撞上宋流若那双深色的眸子,他面容俊逸,眉目间酝酿了几分清淡,模样睿智内敛,与宋玄青相比,淡然中少了几分倨傲。

    她还未反应过来,宋流若便轻轻弯腰伏身,朝她递处一只手来,眼神示意要拉她上来。

    “啊……”她一副狐疑的样子,战战兢兢的不敢伸手,他眼神一凝稍作迟疑,又将自己腰间剑柄一头伸给她,她才拉住另一头。

    上了岸,她满身湿漉漉的像极了一只落汤鸡,素色绑带束腰裙变成了裹腿裤,一头秀发想湿了的毛巾拧成一团搭在两肩,模样狼狈又滑稽。

    “二公子,你,你怎么也来了?”她佯装漫不经心的问着,低头不敢与他对视。

    宋流若向来也是一个严守金科玉律的人,断然不会轻易放了自己,她心里暗忖而懊恼。

    还未见他回答,忽然她余光瞥见,一道黑影忽来,她连忙侧目,只见他竟将自己的披风解了下来,平静的递了过来。

    她蓦然抬头,望着他,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他俨然已懂了她的惊诧,便平静的道,“这寒池内寒意料峭,你又全身湿冷,你若不嫌弃,这披风你暂且披上吧。”

    宋愠欢微微颔首,嗫嚅着声若细蚊,“二公子,不必了,感谢你的好意。”

    见她不收,他只好收回又复披在了自己身上,看着她淡淡的问,“宋姑娘,你也是来看四弟的吧?”

    “嗯,二公子也是?”

    “四弟顽劣,这次大哥是真动怒了。”他云淡风轻的说着,忽然他目光在她腿的位置停了下来。

    宋愠欢感受到目光的注目,连忙抬头刚好与他四目相对。

    霎时她面色羞红带有几分尴尬与嗔怒,“二公子,你何故如此看我?”

    话音刚落,他便只知失礼连忙抬头,“宋姑娘别误会,我只是见你腿好像受伤了。”

    宋愠欢闻声,才连忙低头去瞧,只见她右小腿的位置,不知何时被什么东西划了一条深痕,血液染红了白色裤腿,看上去格外显目,难怪会被他发现。

    “嗯,多谢二公子关怀,我不碍事的。”她面带浅笑,略带歉意说罢,“大抵是方才被水底的尖石划伤的,我都没有留意,我回去擦点药就好了。”

    “嗯。”宋流若淡淡点头,又看了她一眼平静的说道,“既然如此宋姑娘,那你便快些回去吧,此处甚寒不宜久留,也别叫我大哥知道你来过此地了。”

    宋流若的柔和与宽容,倒叫她意外,不过他说得也对,她与他微微行了一礼,便仓促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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