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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松边说边笑,分不清是真羡慕,还是取笑。
徐罔却有些急眼,申辩道:“你少污蔑我,我又不傻,更不是怪胎。说的好像我跟话本子里的神医似的,整日里吃草喝溪水便能活。我就是一俗人,也知道金银的妙处。”
两人正说笑,挑帘进来一人,裴松扭头看去,却是田语姗。
她一袭素衣,手上托着一副木托盘,上头新沏了两杯茶。
她先走到裴松跟前,放下一杯,垂眸低声道:“四爷喝茶。”转而走到徐罔身边,放下茶杯,低声道:“相公喝茶。”
“娘子辛苦!”
徐罔仰脸笑得灿烂,丝毫不在意裴松的尴尬。
田语姗笑而不语,转身退了出去。
望着田语姗的背影走远,裴松打趣徐罔,道:“徐世伯,我瞧你现在倒是幸福得很。”
徐罔也不谦虚,点着头哼着曲儿,一副“老子逍遥,天下无敌”的样子。
裴松撇嘴。
徐罔头也不抬,闲闲道:“你少管别人的闲事,安心跟你娘子生二胎方为要紧。她那小身板,可不算强壮,要想再添子嗣的话,你得多努力才行。”
裴松正喝茶,听了这话,“噗”地呛了一口。
细琢磨,这话不对,他一脸担心地凑过来,紧张问道:“我娘子身子如何,你怎么知道?难不成我不在京中这些日子,她找你诊脉了?”
徐罔皱了皱眉头,直接承认,“是有一次,专程派人把我请到府上去,却也没诊成功,据说被请到宫里去了,我等了大半日,她也没回来。
第二日派了人过来递信,说宫里的女科圣手给切了脉,让她好生调理。还专程把药方拿来让我瞧了,全是滋补的名贵药材,若非虚到极致,大约也不会下如此猛药。”
裴松听得紧张起来,关于这事儿,小翘儿可是只字未提。
他不禁担忧,那丫头现在也学会报喜不报忧那一套了,有事儿自己扛,不跟他说,也不跟他提。
这趋势可不好,日后隔阂多了,难免生分。
裴松这边神色流转,徐罔瞧了个清楚,撇嘴道:“你受伤中毒这事,她可知道?”
裴松喟然,摇头道:“她知道了也是白白担心,索性没告诉她。”
徐罔一耸肩,“这不就结了,你们是一路人,都把最好的一面给彼此,艰难困苦自己扛。”
徐罔说着话,拿着泡好的药水,过来给裴松清洗伤口。
他红尘掠过,看得通透,叹口气道:“男女之间,交错太紧密,难免累得慌;可若是界限太清晰,又不像是夫妻。当真是一门难懂的学问,只能靠你自己去悟。”
裴松疼得龇牙咧嘴,虽不全懂他话里的意思,却也没有反驳,脑海里细细琢磨起来。
徐罔深嗅一下,嫌弃道:“你小子现在熏香也不讲究了,怎地用起来依兰香?”
裴松愕然,全然不知他说的依兰香是什么。
徐罔见裴松诧异,低头又嗅了几下,笃定道:“刚才给你查验伤口时,就闻到了,此时离得更近,闻得更浓。
依兰香那玩意可不简单,虽好用却也致幻,用多了有副作用。即便你们小别胜新婚,也不至于借着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吧,回头让人闻到,怪丢脸的。”
依兰香?
裴松脑子里飞转,想着徐罔口中,这龌龊香味的来源,不由脑门上出了一头汗。
徐罔却以为他是被人识破了,羞恼所致,探过身来,低声问道:“解毒的药我给你抓好了,你若是需要那玩意,我给你再配上两副,保管效果好,副作用小,还不会引起别人的鄙视。”
裴松神色迥然,索性把外袍脱了,揭开中衣衣领,让他过来再闻。
徐罔当真凑近了,小狗一般用力深吸几口气,笃定道:“绝对依兰香,当了半辈子神医,我若闻不出来它的香气,你把我药庐的招牌砸了。”
裴松仔细想着昨日的细节,越想越觉得可疑,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吓得他脸色都变了。
他站起来,伤口也不想清洗了,手忙脚乱穿好衣裳,匆忙掏出一锭银子扔进徐罔怀里,拎起药包便走。
“咱们这样的交情,给钱就外道了。”徐罔一边喊着,却把银子在掌心里掂了掂,揣进了怀里。
裴松带着石头进城,却没回裴府,反而直奔皇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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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翘儿今儿入宫,先在寿安宫忙了一阵。刘尽忠过来回话,说礼部的折子递了上来,万岁爷请她到养心殿商议。
小翘儿不疑有他,便跟了刘尽忠过来。
一进养心殿大门,诺大的殿内没有旁人,只小五孤零零地高坐龙椅,隐身在堆积如山的奏折后面。
“怎地没见起居郎?”小翘儿低声问刘尽忠。
“陈大人今儿请病假,得过两日才能上值。”刘尽忠说完,也退了出去。
“参见皇上。”小翘儿忙施礼见驾。
默了会儿,龙案后方传出一个沉闷的声音,“皇姑奶过来说话。”
小翘儿觉出异常,却也没往坏处想,只以为今日折子多,新帝繁忙劳累。
她提起裙摆上到丹陛上,抬眼一瞧,只觉新帝今日脸色很是不好。
他两颊潮红,神情倦怠,眼神迷离僵直,看她时透着几分陌生。
“既然身子不舒服,何必把自己逼迫得那般紧,先好好歇息,养精蓄锐,等好了再批阅不迟。”
小翘儿好言劝慰。
“皇姑奶走近些。”新帝根本没有理会,自顾自说道。
小翘儿疑惑着走上前,刚想再劝几句,不料,迅雷不及掩耳之际,新帝抬手扣住了她的腕子。
两个人什么时候如此亲近过?
男女授受不亲,即便有血缘关系,也保持着疏离的距离。
小翘儿骇然,惊慌哑声训斥道:“万岁爷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若是有意,回头我给你挑个身家清白、门当户对的女孩送进宫来,等过了孝期,便给你们成婚。”
新帝却没松手,哀求道:“皇姑奶,你体恤体恤我。”
他原本神情迷离,掌心在触到小翘儿肌肤那一刻,双眸如燃起两簇小火苗,熊熊燃烧,烫得小翘儿心底生疼。
小五......
他......
他怎么能对她生出非分之想呢?
她可是他的祖奶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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