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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着做什么,还不把国公夫人请过来。”
毓太妃厉声催促。
众嬷嬷宫女们听了,忙一窝蜂拥上来,拉扯小翘儿。
小翘儿久病体弱,今儿又受到如此惊吓,忽觉一阵眩晕,紧跟着心口猛烈跳了起来。
可理智残存,被她们控制住,万一肚子里已经怀了小娃娃,定是逃不脱落胎的命运。
她自然知道“国丧止孕”乃是律法,实在逃不脱,也不排斥落胎的结果。
可她不甘被人强硬按着脑袋认罪。
她把涌上来的人推脱,挣扎着想往外走,可终究敌不过对方人多,只能被人簇拥着来到桌旁,硬生生给按坐在椅子上。
“国公夫人,得罪了。”
太医拱手作揖,抬手便要扣住小翘儿的腕子把脉。
慌乱中,小翘儿眼角余光从谨太妃脸上扫过,那人平静无波望着她,纯粹一副看戏的样子。
小翘儿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容不得细想下去,她不管不顾嚷道:“谨太妃此番与人狼狈为奸,定是存了不可告人的目的!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不是准备谋反?”
谋反?
那可是诛九族的重罪!
身在紫禁城,不管是做主子,还是当奴才,都知道谋反的后果是什么。
且这项重罪牵连甚广,只要沾边,必是会脑袋搬家。
历朝历代,那些为了一己私欲,想要身披龙袍的失败者,必有成百上千个枉死鬼,陪着他一起下地狱。
他们可不愿沾染这等麻烦,于是怯怯地望向谨太妃,神色探究,且暗暗地与她划清了界限。
谨太妃本还端坐喝茶,猛然被小翘儿扣上“谋反”的大帽子,心头一震,呛得咳嗽起来。
她顾不得其他,站起来指着小翘儿的鼻子,厉声呵斥道:“大胆,无凭无据,污蔑皇室,你活得不耐烦了。”
“定是我说对了,你才气急败坏!”
小翘儿继续加码,“你心里到底有没有存了谋反之心,你自己清楚,你敢说没有吗?”
小翘儿拧眉望着谨太妃,目光坚毅,不错过她的一举一动。
谨太妃本也心虚,一扬手中的帕子,重又坐下,装出无所谓的表情,道:“无凭无据,你休要含血喷人。”
“无凭无据?”小翘儿扬声一笑,眼角余光落在毓太妃脸上。
毓太妃今日这局,本就是为了坑害小翘儿而设,那几位夫人不过是临时凑数罢了。
现在见小翘儿为了护着肚子,不让太医给把脉,可见肚子里定有猫腻。
且她气急败坏地跟谨太妃大闹起来,颇有些撕破脸皮,不管不顾的样子。
毓太妃心里美呀!
看别人争斗,她收渔翁之利,乐见其成。
小翘儿暗暗咬牙,既恨毓太妃无事生非,又恨谨太妃没脑子,旁人轻易便能把她说动,全然不顾十三爷的前途。
现如今,脱困的法子,也只能在她身上出了。
小翘儿拿定了主意,反倒镇静下来,她扬声道:“十三爷年岁尚小,尚且不辨是非。谨太妃若为了他的前途着想,便应该拥护着新帝,一起保大綦江山永固。你却在暗中筹谋,算计新帝,到底居心何在?”
她声调不高,可说的每一个字,都传入屋内每个人的耳朵里。
兹事体大,谁敢置喙?
其他人一个个缩手缩脚,立在原地。
谨太妃又气又怕,瞬间面如土色。
“大胆,你信口雌黄,污蔑本宫,其罪当诛。”谨太妃“啪”的一声拍在桌上。
不同于谨太妃的气急败坏,小翘儿反倒心平气和,眨着大眼睛瞧了两眼谨太妃,一副“我血口喷人,就是冤枉你,你能把我咋地”的表情。
谨太妃气得腿脚都软了,须人扶着方才能够站起来。
她颤巍巍指着小翘儿,骂道:“枉小十三素日念叨你,尊你敬你,没想到你不顾体统,枉论辈分,如此大庭广众含血喷人,污蔑于他。纵是他忍得下,本宫也忍不下。”
谨太妃喘着粗气,质问道:“你如此说,可有证据?若有,子不教母之过,我替十三爷认罪,甘愿受死。若没证据,你红口白牙污蔑于他,也得担了冤枉人的罪责。”
“冤枉人?”
小翘儿眼皮一翻,轻蔑一笑,一副“就是冤枉你,就是气死你,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谨太妃以前母凭子贵,就连毓太妃都要给她几分面子。
现如今被人如此冤枉,自然气不过,她踉跄着走上前来,一把抓住小翘儿的腕子,道:“走,咱们这就到御前评理。”
御前评理?
小翘儿暗暗想笑,这不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嘛。
落到小五手里,总比落入毓太妃手里强。
小五念着旧情,总还给她选择的余地,毓太妃却恨她入骨,恨不得把她拆骨入腹。
且小翘儿瞧了前头那三位夫人,本就存了一肚子气。
国丧止孕这事儿,本意是好的,大行皇帝嗝屁上天,万名哀悼,无可厚非。
止孕的目的,大约是不许干开心快乐造小人儿的事儿。
可礼法是死的,人却是活的。
伟大的母亲,大肚子挺够十个月,方能生下小人。在这漫长日子里,万一不小心遇上国丧,便只能稀里糊涂受罚吗?
就如快要生产的美少妇赵夫人,先皇宾天之前,人家都已经怀了身孕,现在非要扣一个大帽子给她,说她违背了律法,要把她肚子里活生生马上就要落地的娃娃,强硬地给人家打掉。
简直有违人伦,有违天理。
这事儿,大约也只有毓太妃这样,拿着鸡毛当令箭,心理阴暗,嫉妒心强的女人,才能干得出来。
这哪儿是对先帝的思念,这分明是公报私仇。
小翘儿信不过她,就是要闹到新帝跟前,让他做出决断。若他金口玉言下了口谕,大家自然心服口服,甘愿受罚。
若是旁人公报私仇,小翘儿坚决不认。
拿定了主意,她眼中的狡黠一闪而过,反手扣住谨太妃的腕子,拖着她便要往外走。
情形有些失控,毓太妃本还准备吃瓜,吃着吃着,到手的猎物就要飞了。
她自然不允。
为了今日布局,她们母女做了好些日子的努力,她不能眼睁睁瞧着小翘儿逃脱,把先前的所有努力都付之东流。
“站住!”
毓太妃扬声制止,手一挥,随之而来的侍卫太监们,瞬间出动,拦住了小翘儿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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