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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下一秒,裴枭小奶娃便撒开了手,换上了怀柔政策。
他捧着祖父的脸,又亲又啃,热情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在座的四个儿子,还有几个孙子孙女,以前还不曾有人跟裴淮庆如此亲近过。
旁人对他又敬又怕,恭敬有加,却不敢越矩亲近。
唯有裴枭是独一份,不懂规矩也不讲规矩,恣意流着哈喇子,在裴淮庆脸上涂抹。
裴松吓得忙把儿子抱过来,不停陪着不是。
谁知裴淮庆不但没生气,反而冲裴枭挑起大拇哥,哈哈大笑着夸道:“你这家伙,当真没有辜负自己的名字,长大了是个干大事儿的材料,我看好你!”
裴淮庆对裴枭的关爱,有人意外,有人欣喜,也有人嫉妒。
众人在大厅说了会儿话,便各自回了自家的院子。
裴松住在最后边那处,院子不算大,却幽静雅致。
小翘儿顺着雕梁画栋的连廊过去,只见院内植了松柏数棵,此时白雪压顶,盖不住隐隐青色,冷肃中透着几分气节。
进了正房,屋内地龙早烧得热热的,环视四周,一应卧具装饰,倒像是新布置过一般,瞧着新气得很。
裴枭一路劳累,进屋便睡了过去。
银纤伺候小翘儿梳洗换衣,佟嬷嬷和玉彤收拾行李,把小翘儿的衣物用具摆好。
裴松靠在榻上,瞧着她们一个个忙碌的身影,不由心里美滋滋的。
他这处院子,以前被哥哥们戏称为和尚庙,从来就没住进来过女人。
现如今小翘儿住进来了,原先摆放书桌的地方,新放置了她的梳妆台;衣柜里放满了她和小奶娃的衣裳......就连屋子里的脂粉香气,都盖住了原先的檀香味。
这些改变,让裴松心头满溢着幸福感。
他傻呵呵看了好一会儿,方才想起诉苦,转身从小几上拿过一本书,一边随意翻着,一边有意无意说道:“我这颗心啊,今儿跟泡进醋桶里一样,酸酸的,不是个滋味儿。”
小翘儿正在梳头发,听他这么一说,转着眼珠想了会儿,实在想不起他指的是什么。
遂转过身来问道:“今儿一路上也没遇见别的事儿,你这又是冒的哪儿门子酸话?”
裴松一努嘴,朝床上瞧了一眼。
小翘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裴枭小奶娃正睡得香甜。
“你吃他的醋?”小翘儿不可置信。
“这小子到底怎么回事儿?刚见我时,那样嫌弃,还用大哭来吓唬我,我以为他多认生呢,没想到他到祖父跟前,就跟换了个人一样,不认生倒罢了,还倚小卖小。”
倚小卖小?
小翘儿听着想笑,她也没想到裴枭今儿在众人跟前,丝毫不怯场,多少还散发出一些社交牛逼症的潜质。
回想裴家众人,小翘儿心头百感交集。
她原以为给她下马威的会是裴淮庆,毕竟当初宫里发生的事儿,他都知道内情。
谁想到,对她接纳最多的,反而是他老人家。
裴家的三位哥哥,有两位之前都见过,瞧着也都不难相处。
倒是婆婆陆氏,还有三位嫂子,看上去都不像是省油的灯。
内宅妇人,争斗排挤的手段 ,一点不输宫里女人抢爷们。
小翘儿叹口气,想必以后的日子定然不如在渝州时那么舒坦惬意了。
她低头胡乱琢磨,不知裴松何时站到了她身后。
“想什么呢?”裴松弯腰靠过来,低声问道。
“没什么。”
小翘儿含糊其辞,抬眼瞧了下四周,丫鬟嬷嬷们不知什么时候都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他们一家三口。
裴松两手抚在她的肩头,指尖用力,轻轻揉捏着。
镜中人儿唇红齿白,虽经过十数天的劳顿,却依旧瞧着水灵。
渝州水土,果真养人啊。
裴松心里感慨,两手不自觉收拢,落在小翘儿的脸颊处。
两人几个月没见,相思无尽处,裴松自是不愿放过一分一秒缱绻的机会。
可还不等他有所动作,门外有人通禀,“启禀四爷四奶奶,赵成康家的求见。”
两人皆吓了一跳。
裴松忙收回自己的手,小翘儿别过头去,让思绪平复,顿了顿方才问道:“赵成康家的是谁呀?”
裴松搓搓手,重又坐到靠南窗的榻上,慢条斯理道:“赵成康刚才你也见过,乃是府上的管家。他老婆在额涅身边伺候,是从陆家陪嫁过来的人,前些年额涅做主,把他们撮合成了一对儿。”
小翘儿哦了一声,心道:既是在婆婆跟前伺候,此番过来,必是帮婆婆传话的。
她不敢怠慢,等着裴松叫请。
偏裴松没吭声,又说道:“那人仗着是府上的老人,难免拿乔。她要是有说错做错的地方,你不用忍她,能当场发作最好,若一时忍了气,也不用憋闷着,回头跟我说,我替你讨回公道。”
裴松护妻有一套,生怕小翘儿初来乍到,被人欺负。
小翘儿笑道:“连阿玛都对我客气有加,难不成还有恶奴敢给我穿小鞋不成?”
裴松心头有担忧,却也不好说明,只笑了笑,扬声吩咐把赵成康家的请进来。
不大会儿,一个墨绿的身影从窗前闪过,水红锦缎的棉门帘被人从外撩开,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仆妇。
那人一张白净长脸,瞧着十分伶俐,她走上前来,未语先笑,给裴松蹲一福,又给小翘儿蹲一福,笑呵呵道:“奴才见过四爷、四奶奶。”
“起来吧”,裴松懒洋洋又问,“可是我额涅有什么吩咐?”
赵成康家的越发笑得恭顺,道:“太太生怕四奶奶初入府,没有得力的人伺候,特命我挑了几个手脚麻利的一等丫头给送来。
您二位过过目,瞧上的留下伺候,瞧不上的我再领回去。回头缺什么少什么,四奶奶只管吩咐,奴才一定给您安排妥当。”
赵成康家的两手叠在身前,一副恭顺的样子。
小翘儿瞧裴松一眼,询问他的意思。
要说伺候的下人们,自然是缺人的。虽然屋内有佟嬷嬷、玉彤、银纤在,可诺大的院子,扫洒庭除,粗使活计,总得有人去做。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出不对来。
赵成康家的说,她带过来的几人都是太太身边的一等丫鬟。
一等丫鬟,必是在房里伺候的,断没有遣出去做粗活计的。
这么一细琢磨,小翘儿品出几分危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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