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算下来,芬斯给米莉兒的答复是“后天便可结束”。等过了今晚,明日再等待一天,应该就能看到活蹦乱跳的德斯蒂妮了吧。米莉兒如是想着。
“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确认她是否平安而已。”
“哦”
夜启的嘀咕传进米莉兒的耳朵里,令她稍感无趣地轻轻晃了晃头。
“明天是工作日,你和冷心瞳还有奈奈希由那必须按时到校。旷课的事情我就既往不咎了,至于作业的话”她说着转过身来一脸漠然地望着夜启,“周五之前必须给我全部补上。”
“周五那不就是,后天?不对,今天已经过了十二点了也就是说,明天?!”
夜启瞪大眼睛表情绷紧地说,米莉兒却无视了他语带抗议的模样,兀自迈步进了自己的卧室,徒留下干杵在原地一脸生无可恋的夜启。
奈奈希与冷心瞳尚未出浴,长叹一声的夜启于是自觉自愿地进了上一次在米莉兒家中过夜时所睡的那一间客房,而后动作轻柔了小声关上了门。
安稳的大床毕竟和飞机那种靠背座椅不同,得到的舒适感也大有径庭。
久违的恬逸感沿着蚕丝被逐渐侵笼至全身,躺在床上的夜启没过多久便又沉沉睡去了。
时针悄然无声地迈过凌晨四点的标刻,米莉兒家重新回归了寂静。
而在此时,距西泫岛七千多公里的倪克斯帝国境内——
“还有多远?”
“就快了。”
“我们到了吗?”
“嗯,马上。”
“我快要走不动了”
“再坚持一下吧。”
“”
一直处于答话者立场的,是一名留有一头茶色短发的娴静少女。而此前最先问话的,则是生有一头藏蓝色长卷发的可爱少女。
——莫妮卡和贝蒂。
这是她俩彼此的名字。
几个小时之前,碰巧路过的凝紫曾在贾巴里·帕克手底下救下了二人,并施以驱人结界,以此来让两人恢复魔力。
尚不知元老会的古堡内是何情况的二女,只能在恢复了一两成魔力的状况下就匆匆逃离那里。
她们而今身处的位置,则是都城去往弗洛纳斯的中途。
两人此时正一前一后地迈步走在乡间村野的林荫小道上。夜间凄婉的冷风为二女徒添一份颓然。
“莫妮卡我走不动了。”
贝蒂当即塌坐在了地上,一手耷拉于大腿间的裙摆,一手揉着右脚的脚腕,口中冒出怠懈之语。
莫妮卡于是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望着她。
贝蒂那副惨兮兮的模样似乎让莫妮卡有些于心不忍。腿上套着白丝,脚踩小皮鞋的贝蒂,或许是出于鞋子材质的问题,后脚跟被皮鞋的硬边摩出了一缕红色余痕。
那应该是血迹,透着白丝轻微地映出来了一些。
“要不,我来背你吧?”
“真的吗?好耶!”
贝蒂抬头兴奋地欢呼道。莫妮卡则发出了无奈的叹息。
“不许乱摸哦。”
“嘻嘻~那我就不客气啦~”
“是是,真拿你没办法”
莫妮卡于是背对着贝蒂在她面前蹲下身子,并且弯了腰,转头示意贝蒂攀上她的后背。
贝蒂强撑着小腿的酸痛,努力爬上了莫妮卡的后背,然后用双臂搂住了莫妮卡的脖颈。
“呀!——”
然而,莫妮卡想利用惯性猛地一站而起,却不料被贝蒂的手臂阻了一下,导致她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贝蒂!你是不是又变重了?”
重新站稳身子的莫妮卡没好气地回头给了贝蒂一个不悦的眼色。
“怎么会!你以前又不是没背过我?”
贝蒂腾开一只手,将其捏成拳,轻轻锤了莫妮卡的后背,以示不满。
“还有啊,谁会拿女孩子的体重来说事啊!莫妮卡大笨蛋!~”
“你!我不背你了。”
“啊!别我错了还不行吗”
莫妮卡假装微怒,贝蒂连忙放下身段告饶。
也许是因为经历了这么一出,贝蒂顿时老实了不少,趴在莫妮卡背后噤若寒蝉。
作为暗系魔导师的二人,对黑暗的亲和度比常人高出不少,这也就致使她们两人即便身处没有路灯的黑暗之中,也能很好地看清周围的景象。
“等见到薇薇安,一定要找她大吐苦水。”
贝蒂贸不然地说道。
“薇薇安,么”
莫妮卡喃喃着抬头望月。
残月挣开厚实的云层,朝两人投下稀薄的银光。
四野阒然,蝉鸣声已不再。
同一时间,圣都艾尔梅罗市的城区一隅——
对赝造天使后续事件毫不知情的莱妮,还在苦苦找寻着有关于魔纹刻印程序的下落,然而,仅凭借一个人的力量,想要有所结果,实在有些困难。
便如水滴落入大海,在这茫茫人海中浮沉。
“如果有符咒的话”
莱妮平躺在一间不算大的教堂长椅上,眼神复杂地望着教堂的雕梁天花板。
她在六翼契约认识很多人,但能称得上交心的,却是一个也没有。
冷心瞳或许能勉强算是一个,可是莱妮不觉得冷心瞳对自己有什么好的印象。
早前通过打工挣来的钱,由于去了西泫岛的原因,已经所剩无几。再这样下去,不要说寻找魔纹刻印程序的下落,就连生存都成了一个问题。
此刻的她会想到符咒,也是出于想要借此联系冷心瞳的缘故。
她很想问问冷心瞳,是否找到了奈奈希由那。
可惜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如今的她没有任何手段可以联系到冷心瞳。
除非再去一次西泫岛,当面向冷心瞳询问。
“明天开始打工吧。”
莱妮嘴里咕哝着,肚子咕咕叫了一声,眼睛却仿佛已不受控制地悄然闭阖。
她又一次睡了过去。
理事会中心塔二十五层——
在与警备控制室隔了约莫数十公尺的走廊通道上,有着一间类似于重症看护室的特殊房间。
被大大小小的医疗设备和器械围满的房间里,有一名头发皆白的少女正兀自陷入沉睡。
她的手脚四肢被固定在了单人床的床间和床尾,手臂与腿部表面还缠着一条条白色绷带。
在这个时间节点,理应没有什么人的房间内除了这名少女之外却还站着一个身披白大褂的青年男性。
他的目光透过各色医疗器械直达仰躺在床上的少女本人,仿佛不知困倦般的,就那样静静地独自站立着。
“再有一天再有一天的时间,你就无需再体验这样痛苦了”他眼神沉郁地望着那名少女,“请宽宥我擅自为你今后的生存方式做下决定的行为,希望我可以得到你的谅解德斯蒂妮。”
或许,独自值守在压抑的白色“病房”,这样做便能些许减轻青年心中的罪恶。
同一时间,不同之地。有人欢喜,有人忧愁。但不管怎么说,至少,世界依然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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