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芳芳见我脸色惨白,拉着我说:“呆在这里也没什么用,素然我们先走吧。”
我被她拉着往外走,什么都思考不了,抖着声音问徐芳芳:“怎么办啊?我真的要去坐牢吗?”
她冷哼一声说:“他吓唬你的,这事情又不是你挑起的!而且她肚子里面的是个未成形的胚胎而已,连个孩子都不算,你坐什么牢!”
“可是我始终是有责任的,就算不用坐牢也估计要赔很多钱。”捂着脸,感觉双手发冷,还有些颤抖。
徐芳芳安慰我:“你先去我那里,我知道霍杰有个律师朋友,我们可以找他帮忙。”
要是放在平时,但凡跟霍杰有什么牵扯的话我一定会严词拒绝,只是现在整个人还是懵的,完全没主意,于是只能跟着徐芳芳先回了家。
到家之后,徐芳芳立刻就给霍杰打电话,她简单说了情况,让霍杰把他那个律师朋友电话发过来。也不知道霍杰那边说了什么,徐芳芳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说了一句:“白素然是我的朋友,你难道这点小忙都不愿意帮?”
我一听这话就知道没戏了。
那边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徐芳芳气呼呼的把手机扔在了沙发上。
看向她,见她呼着气说:“他不愿意,说你的事情不敢插手,也没立场去帮你。”
我看了她几秒,“哦”了一声,说:“芳芳,我好害怕啊,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徐芳芳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没事的,我们再想其他办法,不就是赔钱吗!这件事情我也掺和了,所以我也有责任。”
手机忽然响了,一看居然是傅令野打来的,手还微微有些颤抖,点了两下才接了电话,“喂”了一声。
傅令野在电话那头问我:“在干什么?”
我恍恍惚惚地说:“在,在我朋友家里……”
傅令野一下子就听出了我的不对劲,问:“怎么了?生病了?”
顿了顿,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了他,说完之后,我忍住心里的恐惧,白着脸跟他说:“我把她弄流产了,我杀了一个很小很小的孩子……”
他听完之后没有一句废话,直接问我:“你现在在哪?告诉我地址。”
“地址?哦,地址啊……”我反应有些缓慢,跟他说了地址,说完之后发现不对,又重新说了一遍,好像还是错的……
徐芳芳直接把手机抢过去,快速地报了地址。
我低着头用双手捂住脸,徐芳芳轻轻拍我的背,“好了,别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豆豆被保姆抱着坐在一边吐泡泡,徐芳芳直接对保姆说:“你抱她回房间睡觉吧。”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傅令野不是在出差么?扭头问徐芳芳:“他说他要过来吗?”
“是啊,说马上来。”
啊,他出差回来了啊。
又呆坐了几分钟,门铃响了,徐芳芳站起身,我立刻说:“我去开。”
小跑过去开了门,果然看到傅令野站在门口。我刚才还只是害怕,完全不知所措,现在望着他,心里的委屈就沸腾起来,所有的情绪顿时幻化成眼泪。
直接抱住了他,小声哭了起来。
傅令野环住我,大手轻轻摸着我的头,“没事了没事了。”
“我好害怕,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怀孕了,宋华年说我杀了人,可是我真的是不知道她怀孕了……”
“我知道,别好怕,有我在呢,不会有事的。”他安慰着我,忽然一只手捏了捏我的脸,问我,“白素然你不是说想我么?怎么才十天不见你好像胖了?这就是你想我的成果?嗯?”
本来我真的是又害怕又紧张,还极度委屈,可是这人一句话愣是将我弄笑了,我笑了一声心里又不安,于是又抱着他哭,边哭边骂他:“你是个混蛋……”
傅令野轻笑出声,“尽管骂,骂到你爽,等晚上了我再惩罚你。”
推开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傅令野拉着我的手说:“我们先回去,出什么事情都还有我呢,你就只管傻吃傻睡横长肉就好了。”
这话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什么叫傻吃傻睡横长肉??我是猪吗??
捏着拳头就要去捶他,却直接被他捏住了拳头。
傅令野轻轻揽着我,看向屋里对徐芳芳说:“徐小姐对吧?刚才麻烦你了,我现在就把她带回去了。”
徐芳芳不知道为什么神色有些恍惚,说了声:“好。”
下了楼,我还是有些担心,问他:“你说我会不会坐牢?”
傅令野牵着我说:“别胡思乱想,我先把事情了解清楚再说。”
我没说话,看着远处眨了眨眼睛,他又安慰我,“别担心,一起都有我。”
心里有些沮丧,“我觉得我就是个麻烦精,老是给你找事。”
“男朋友是用来干嘛的?我除了睡你,还得照顾着你的喜怒哀乐不是?”
我听着这话总觉得有气却发不出来,这人到底是怎么把嘴巴练成这样的?应该是天生的吧?
这么一闹,直接到了晚饭时分。
因为心里一直存着事情,所以也没吃多少,旁边的老人家说:“多吃点。”心里正有些感动,想着这人嘴上嫌弃我长肉了,可还是担心我吃不饱。可谁知他接下来的一句是,“不吃饱晚上没力气喊。”
我恨不得将眼前的盘子塞到他嘴里!
十天不见自然是想得很。
一回到他家,我才刚换完鞋子就被他抱住了,他直接将我推到墙上吻上来。
……
房间里很安静,空气狠清新,我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
我直接捂住了脸,骂他:“臭不要脸!”
傅令野邪气十足地朝我笑,然后将我抱起来去洗澡。
睡到半夜感觉口渴,迷迷糊糊地坐起来了。我一坐起来他就醒了,也是迷迷糊糊的,问我:“怎么了?”
我哑着嗓子揉着眼睛说:“想喝水。”
他“嗯”了一声,掀开被子下床走了出去,一会儿之后端过来一杯水,我一口气喝了一半,他也喝了两口,放下杯子拉我,“睡吧。”
……
早上刚用完早餐就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是宋华年打过来的,语气仍旧和昨天一样,说念在以前的旧情上暂时不报警,让我过去医院协商一下赔偿的事情。
本来心情很好的,但是这一通电话直接让我整个人都惶恐起来。
傅令野洗了个澡从房间走出来,见我抱着抱枕坐在地上,蹙眉问:“坐起来干什么?你是狗么?”
我扁了扁嘴,说:“宋华年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医院谈赔偿的事情,说是……念在以前的情分上暂时不报警。”
我说到“以前的情分”时傅令野的脸色明显不好起来,等我说完,他只是冷笑了一声,“那就走一趟。”
在去医院的路上,我用手机查了下我的余额,反反复复将那串数字数了几遍也没能多数出一个零来,心里沮丧而担忧,也不知道要赔多少钱。无意让高倩丽导致流产我确实有罪,尽量赔吧……
下车的时候傅令野跟我说:“等下你不要开口。”
我疑惑,问他:“为什么啊?”
“既然他们主动要求赔偿就肯定会趁机敲一笔钱,我怕你等下犯蠢张嘴就给同意了。”
我:“……”
傅令野将我心里的想法摸得一清二楚,我因为这件事情十分不安,已经决定他们要求赔偿多少就给多少,钱给出去了,我良心上的负罪感也能减轻一点。
到了医院,我们敲门进病房的时候高倩丽正怏怏地斜靠在床上,她的母亲坐在边上不知道在跟她说什么,而宋华年正在给她削苹果。
我看到高倩丽,尽管厌恶她,但此时内心里只有愧疚与不安。
“白素然你赔我的孩子!”高倩丽死死地瞪着我,那眼神恨不得将我身上捅出一个洞来。
我心怀内疚,想跟她说句“对不起”,可傅令野握着我的手紧了紧,我蠕动嘴唇,站在他身边没有吭声。
宋华年扭头看我身边的傅令野时愣了一下,缓了数秒后才开口,“既然来了那我们就谈一下赔偿的事情吧。”
傅令野开口说:“宋先生不打算请个律师?”
“我是打算跟白素然私底下把这件事情解决了,所以暂时还没有请律师。”
“那宋先生打算要多少赔偿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