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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游大嫂一起下山,送了十五个鸡蛋到游二柱家,那位二柱婶子倒也冷着脸接了过去,游蕊和她家人没话说,立刻又和大嫂一起回了自家。

    小黑蛋现在是天天都要去学堂的,家里十分清净,游蕊看着大哥兑配一瓶花露水出来,这才回家。

    家里的大门没有锁,游蕊觉得这么会儿溪田应该回来了,但是推开门一看,家里还是安安静静的。

    她去厨房吃了点东西,就找来竹篮子把中午的饭菜装好,锁上大门,带着小黑、小灰一起往山里走去。

    这次没有溪田在前面开路,从村人经常活动的外围往里面走,还真是特别艰难,虽然有一条小路,但是两边时不时游过去一条蛇爬过一只刺猬,都会让游蕊心里吓个一噗通。

    幸好她家这两只已经长到小腿肚大小的狗子很厉害,还能追得刺猬乱跑,给她壮起来不少胆儿。

    溪田今天在哪里挖陷阱,游蕊是听他说过的,她找到前几天进山时见到的那棵粗大的山楂树,就往右边转,这里也有溪田走出来的小路,不一会儿她就来到一个大大的陷坑旁边。

    “溪田。”

    游蕊左右看了看,一开始喊也不敢喊得太大声,等在这周围找出好远也没有溪田的影子,从看到那个空空的陷坑时就产生的那股不安顿时无限扩大。

    她觉得,双腿都几乎没有抬起来的力气了。

    “夫君!溪田!”

    游蕊又喊了几声,根本没人回应,再想到之前溪田只要是跟她说好的时间便从来不会逾期,她当机立断往回转。

    一路不停地来到山下。

    游蕊一身狼狈到家里的时候,游松正坐在院子里,一口馍一口大葱的在吃午饭。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游松笑问道,“裙子都挂成片儿了。”

    游蕊立刻红了眼眶,“二哥,你快跟我去山里找找溪田。他上午去挖陷阱,现在还没回来,我刚才去看了看,陷阱旁边根本没人。”

    游松是刚从县里卖了两瓶花露水回来的,闻言站起身,“你别着急。这样,你先回家换身衣服,我去喊大哥,去山里找找。”

    游蕊点点头,没想到游二柱的媳妇正好在院子里洗碗,两家邻居只有一堵墙,根本不隔音,她倒是听了个清楚。

    立刻,妇人瘦黄的脸上就露出笑意来,放下手里的碗,跑到游蕊家门口,咋咋呼呼道:“我怎么听说溪田进了山再没出来?”

    “哎呀”,一叠的拍手,“你说说你说说,常言道淹死的都是会水的,你们得赶紧进去找找。我家那口子可说了,他们还看到了熊瞎子的粪便呢。”

    游母这时候不在家,下地去了,游蕊正满心着急,哪有空跟她掰扯这些,脚步匆匆地就往山上去了。

    游松出门的时候笑了下,“老叔以后得常吃药,婶子还是多操一操自家的心吧。”

    游二柱媳妇听见这话,也不觉得刺心了,只盼着那溪田真是被熊瞎子拍死了,笑道:“婶子家的事不用你操心,还是喊上你大哥,你爹,去山里找找你妹夫吧。”

    游松走出几步,才朝地上忒了一声。

    一听到游松的话,在地里忙着浇水的游父、游母,游大哥、游大嫂都赶紧跟着他向山上去了。

    从游家地里,只要走向西的小路就能走上通往山边的路,一家人只在一刻钟内便赶到大门口,已经换上一身上衣下裤的游蕊正在门外等着。

    “你在家里”,游父便没来得及放回家的扁担木桶放下来,“老婆子,黑蛋娘,你们陪着蕊儿。老大老二,拿上锄头,咱们去山里找找。”

    游蕊道:“我跟你们一起,前两天我和溪田进过一次山,知道路怎么走。”

    游母脸色沉沉,怒道:“你爹怎么安排就怎么听。”

    又对游父道:“天快黑了,别走太远,万一找不到溪田再把你们陷进去,咱们家可就没法儿活了。”

    游母没想到,前两天才看过游二柱家的笑话,今天就轮到她家。

    游蕊根本没把游母的话听进去,弯腰扎好裤脚,回到院子里拿起溪田没带走的弓箭便一言不发跟上游父他们。

    游母跑过来拉她,“你想干什么?溪田说不准又是前天一样去捉什么老虎去了,你别捣乱。”

    游蕊掰开母亲的手,心中地恐慌堵也堵不住时,面上却十分镇定,“娘,我认识路,跟去也是为了不让爹和大哥二哥迷路。”

    看她这样,游母不知怎么眼睛就酸了,手上紧抓着的力道也缓缓放松。

    看着老头子,两个儿子和女儿走远,身影一点点消失在丛丛树影中,游母才忍不住骂道:“姓溪的,你要是没了,让我女儿这么年轻给你守寡,老娘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百里之外的运河上,正有一艘二层豪华大船在向京城方向行进,宿岩已经换下那一身猎户的装扮,身着一袭深紫近于黑色的蟒袍,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色,眸光沉沉的不知在想什么。

    他才一到鹿草县的码头,就和出来寻他的暗卫碰上头,一问时间,才知道这已经是他出来的第六天。

    今日,是百官朝会的日子。

    找到主子,暗卫立刻就拿着令牌到鹿草县衙借过来两个官牌,官牌往船外一竖,立刻水路畅通。

    “主子”,甲卫小心着道:“宫里那位太后的确有些不老实,需要处理掉吗?”

    昨晚上主子没有按时回府,这些暗卫还不太着急,找到知道内情的张起做好表面的安排便罢了,今天一早主子还没回,他们才觉得有些不对,甲卫更是亲自带人来寻。

    至于朝会那边,张起已经把话传到了宫里,只说改到下午召开。

    谁想到,那新太后胆子挺大,走去朝堂,要替王爷主持,皇宫统领齐旁不敢阻拦,但也立刻把消息送到了王府。

    王爷不在,新太后趁机要监朝,府里纵然有好几个心腹,但谁也不能冒头儿去阻止太后。

    毕竟,王爷平日里也是比较给皇家面子的。

    但是现在,甲卫看王爷的脸色十分难看,就觉得他们这些属下是不是太不给力了,让宫里那位太后蹦哒得太欢,惹怒王爷了?

    然而甲卫询问后,却是半晌也没听到任何示意,小心抬头一瞧,王爷竟是在发呆的样子。

    宿岩一向警觉,立刻侧身看过来,问道:“这点小事还用请示我吗?”

    原来主子发呆时也能注意到周边的环境,甲卫心生佩服,小心道:“那这,是处理还是不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