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礼兴可不是更为直率单纯的杜淳,她晓得楚寒烟身份暴露会引来不少杀身之祸,遂道“公主请放心,皇上答应您的,我们
一定会做到。至于您的安全也请放心,在大齐的军队抵达之前,我们会用性命来保护您。”
楚寒烟笑笑“大可不必,本公主还不准备回大齐。”
“那公主您准备去何处?”
“这个就暂时不告诉二位了。”
王礼兴和杜淳对视一眼,杜淳从袖中拿出一封国书恭敬递给楚寒烟,道“此乃我大秦每年的矿场真实总量,我们每年上供给岳
国的只有其中的三成,而今我大秦愿意给大齐三成,只是这运输的法子……需要大齐自行解决。”
偷偷盗挖矿场给大齐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王礼兴委实没把握能瞒天过海不让岳帝察觉出异常来。
杜淳到底是成长了,才不认为楚寒烟要的只是炼制银针的“矿”,楚寒烟要的是一统天下的“矿”!
其实王礼兴和杜淳也纠结挣扎了许久,到底应不应该将矿石给大齐。
毕竟没有矿石加持的情况之下,大齐都能凭借强大的兵力、强盛的国力屹立在四国之巅。
若是让大齐再得到他们的矿石,必是如虎添翼。
但他们拒绝就能改写这浪潮和大一统的趋势吗?
不,不能!
无论是凤无眠的强大还是楚寒烟的谋略,有这两人任何一个人在,那都是无法战神的,更别说这二人同时位于大齐之中,二人
若是联手,必定所向披靡,锐不可当。
天下大局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此乃摧枯拉朽的历史洪流,此乃苍天的规则,谁也无法阻挡!
既然如此,何不早日表达投诚,也能减大秦的伤亡呢?
“好。”对于杜淳和王礼兴的“识趣”楚寒烟非常满意,“运输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大齐不会让你们被岳国察觉抓住把柄的。”
杜淳苦笑一声,正色道“朕,谢过护国公主。”
“不必。”
……
金陵城。
岳帝细细看着手中的“国书”,指尖不时摩挲,良久后才道“若非此次有护国公主恰好发现其中猫腻,朕是否要等秦国被晋贼咬
了一半才能得到真相?”
大臣们战战兢兢跪了一地,诚惶诚恐。
“呵呵……”岳帝起身,幽幽道,“东方颂。”
“微臣在。”
“朕将这件事情交由你处理,务必将一切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记住,若有叛国通敌者,你可先斩后奏。”
“是!”
东方颂领旨,眼中有着浓浓惊叹。
他们得知秦皇、秦太子连晋已是后话,可翊王亲手斩杀了秦太子并奉上头颅、钱银、矿石等等赔罪,让岳国想发作都找不到由
头。
若无外人插手,此时的秦国只怕已好似恒山国一样,全然被吞没了吧?
楚寒烟啊楚寒烟……
本以为她只是医术高超、学识渊博、画技不凡,没料到她真正不凡的乃风起云涌的国事博弈!
每当他们以为自己已经摸清楚寒烟的底蕴时,她总能让他们震惊。
但如此光芒万丈、其智若妖的楚寒烟,皇上真的能允许她继续活着吗?
这个问题也持续不断在岳帝的脑中徘徊,此时他大致得知楚寒烟的位置,若派出精兵绞杀,成功率能有五成。
到底该不该动手?
岳帝揉揉眉心,抬眸看向御书中挂着的画卷。
也不知道覃公公是忘记了还是故意为之,这画卷到此刻都不曾被摘下来。
他盯着那柔美雍容的画中女子看,轻轻笑了。
覃公公端着参茶走来,乐呵呵道“皇上您笑什么呢?”
岳帝淡淡道“笑朕的画技拙劣。”
覃公公看了眼那栩栩如生的美人画卷,颔首道“若是没见过护国公主本人,老奴定义为皇上您谦虚了,只有见过了才晓得那该
是何等风华绝代的人物啊。”
岳帝没应答,抬手轻轻敲打龙椅的边缘,覃公公再接再厉“皇上,真的不可惜么?”
岳帝“可惜什么?”
覃公公奉上参茶,叹气道“有一人能知您之苦懂您之难解您之危,实属难得啊。知己知己,有些时候我们自己都不了解自己,
能得一知己多难啊?还是一如此完美的红颜知己,以护国公主的本事,那是九天揽月、五洋捉鳖,无所不能啊!”
岳帝嘴角抽了抽,暗忖若能九天揽月、五洋捉鳖,那楚寒烟就是精怪幻化了!
但她若不是精怪幻化懂得摄魂术,又怎能如此影响于他呢?
明明应该杀了她以绝后患,他却一次又一次地犹豫。
自嘲一笑,岳帝捧起茶碗饮了一口,道“你不是已经听过她的回答了么?她对朕并无别谋。”
覃公公听罢心中大喜,岳帝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就表示他到底还是对楚寒烟心有不甘的。
不甘就好啊!
覃公公忙道“哎呦我的主子,这哪怕是种粮食都还要辛苦耕耘一年呢,护国公主难道不值得您辛苦辛苦?”
岳帝脸色微微有些尴尬“朕也想辛苦,护国公主不给朕机会。”
覃公公卖力游说“都说烈女怕缠郎,要不您再努力努力?”
岳帝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抬眸道“那凤无眠呢?”
“凤无眠?”覃公公冷哼道,“这您就放心吧,依护国公主那等敢爱敢恨的性子,若两人能成早就成了。”
“是么?”
“可不就是么?”覃公公如同打了鸡血般,“您等着,老奴这就去帮您准备送给护国公主的礼物。”
覃公公走得飞快,重伤大愈之后,岳帝多久都不曾见这老公公如此灵活了?楚寒烟的医术果然了解啊。
心中宽慰之余,岳帝愈发想将楚寒烟收于身侧。
但有一点覃公公说的对,依楚寒烟敢爱敢恨的性子,若楚寒烟和凤无眠不成,两人早就老死不相往来了。
为何凤无眠依旧徘徊在她身侧,两人之间为何依旧牵扯不断呢?
或许杀不杀楚寒烟岳帝要犹豫,但若能杀了凤无眠,那定然大善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