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两?”
“这么多?”
逍遥散人的画虽然罕有珍贵,但这小小一副便能卖出五万两的高价?会不会太奢靡了?
跟随来赏画的人们面面相觑,连呼吸都有些小心翼翼。
五万多啊!
这可不得了!
楚寒烟嗤笑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说逍遥散人楚寒烟不守妇德、水性杨花、害人不浅么?拿她的画作作甚?不怕影响你高雅圣洁的灵魂?”
杜淳咬牙道“我又没说错,我说的那些哪一条是假的?她的确秉性不良!”
“的确不假。”楚寒烟端起一旁的琉璃茶盏,轻啜一口,慢悠悠道,“但你可知赵国新帝是护国公主的故友,晋帝和公主有过结,至于大理寺少卿和公主相交甚密,那是因为护国公主曾和大理寺少卿一同修订大齐律法。”
“哈?”杜淳嘲讽道,“大齐律法?就那大齐护国公主?”
“对。”
“尤其是刑法这一块,包括审判流程罪物取证等等,新的律法大大改进、完善了大齐的法典,减少冤假错案的发生。”
杜淳还想还说些什么,被王礼兴呵斥道“行知,不得无礼。大齐律法的确刚刚完成修订,由大理寺少卿主修,想必公主就在一旁从旁协助。”
“什么?”杜淳惊呼,又听楚寒烟道,“而且每次两人交流工作时都有其他官吏在场,而大理寺少卿夫人和公主也是朋友,因为公主对她有救命之恩。”
“那金吾卫统领萧驰呢?”
“金吾卫统领萧驰嘛,是因为萧驰的弟弟和公主之子,哦,也就是摄政王之子,未来的小郡王两人关系甚笃。至于岳国使者东方颂?嗯,这里就是岳国,不如你自己去问问他如何?”
楚寒烟说着,眸光转动落在那黄公子的身上。
黄公子笑笑,荣辱不惊的。
紫衣女子见两人对视而笑,心中泛起浓浓的怒火,她轻咳一声道“这位姑娘,你说的也只是道听途书而已,如何能作为真伪论断呢?”
“哦,原来你们也知道道听途说的做不得准?”楚寒烟眼中讶异毫不掩饰,“我看你们整个茶馆文人无数,左口一个公主水性杨花,右口一个公主毫无品德,呵呵,我还以为你们都在护国公主的榻上按了一双眼睛呢。”
紫衣女子脸都红了,愤怒道“你这是什么胡言乱语,浪荡之言!”
楚寒烟笑嘻嘻的“我一个人胡言乱语不算什么啊,可怕的是你们整个金陵城的百姓都胡言乱语呢?啧啧啧,这怕是民智未开?都听说金陵城百姓开阔疏朗、博雅多学,而今看来,这只是个天大的笑话罢了。”
这一言,直接将在场所有人都骂了进去,不可为不犀利!
能来此处赏画的,都是自诩清高、才华洋溢之人,被楚寒烟剥开他们愚者的外衣,让他们大喇喇展现在人前,一时窘迫不堪。
毕竟他们也只是重复别人的话而已,为何就成了笑话了?
有人怒斥“你说是就是,你以为你是谁,你能了解护国公主的一切吗?”
楚寒烟厚颜无耻地夸赞自己“我虽然不了解护国公主,但不妨碍我钦佩她呀。”
“她有何值得钦佩的!”
楚寒烟放下茶盏,舒展眉眼,指尖微动,白得惹眼。
“楚寒烟身为尊贵的大齐护国公主,上知天文下晓地理,身怀绝顶医术,更有倾世之才华,普渡之慈悲,敢问天下之中,有谁能出其左右?这样还不值得钦佩,谁值得?呵呵,你吗?还是阁下你呢?”
楚寒烟眸光转动,每过一处那人就惭愧得低下头,仿佛在楚寒烟面前全然无处遁形。
羞耻!
太羞耻了!
楚寒烟顿觉无趣,若不是要查一查谁在后面抹黑她,连大理寺少卿夫人和萧驰的事情都一清二楚,她才懒得和这些人争辩。
“好了,画也赏完了,各位该告辞了吧。”
众人听罢,纷纷灰溜溜地起身告辞,走得又快又急,有人还不小心跌倒了,只留下杜淳一行人,还有两位女子。
杜淳咬牙道“你要怎样才能将这幅画卖给我。”
楚寒烟冷笑“不卖。”
杜淳脸色立即黑了,又听楚寒烟道“除非你告诉我,你从何处得知的关于楚寒烟的消息。”
“哪有何处?”杜淳抓耳挠腮,“整个金陵城都充斥着这种小道消息,我也是来了这里之后才知道的。其实我最初也是不相信的,但是听多了之后就觉得有两分可信度。”
楚寒烟眯眼道“那你还拿着就她的画?”
杜淳恼怒道“哎呀,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最初也很恼怒,还把那扇子丢了几次,但最后实在舍不得,又给连夜捡回来了。但我这样宝贝的东西,竟然被你们撕了!我……”
眼瞧着杜淳泪眼婆娑的模样真是委屈到了极点,楚寒烟忍不住笑了。
那笑可真好看,眸光盈动,红唇浅勾,潋滟了一池的光影。
杜淳一时看呆了,红着脸道“别笑了……”
“知道了。”楚寒烟单手撑着下颔,一点仪态都没有,随意又慵懒,“阿力,将寒梅图送给这位公子吧。但是公子可要记住了,你若再人云亦云,以讹传讹,下次阿力手撕的可不仅仅是你的赝品这么简单了,连你的人都要撕了去。”
阿力脸色漆黑如墨,最终还是将寒梅图给了杜淳,后者大喜,如获至宝般收了起来,不断道“谢谢,你人真好。”
“打住。”楚寒烟撇嘴道,“这世上能给我发好人卡的人还没出现呢。”
杜淳虽然不知道好人卡是啥意思,但楚寒烟说打住他就打住。
楚寒烟抬眸看了看天色,懒洋洋道“几位,时日不早了,好走不送了。”
一行人这才起身告辞,黄衣女子有些依依不舍,频频回头看楚寒烟,后者眯眼道“小姐,您还有事?”
她那妩媚肆意的神情,就像是一直矜贵骄傲的猫儿,黄衣女子脸庞瞬间涨得通红,摇摇头飞快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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