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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公平起见,楚寒烟和晋帝的对弈选在了燕京城著名的观月楼。

    满城百姓为见证,是输是赢都一锤定音。

    等两人抵达观月楼时斗棋的棋盘早已竖起,四周人山人海被围得水泄不通,有人信心慢慢,也有人脸色凝重,生怕楚寒烟不敌

    晋帝。

    万一楚寒烟输了,在大齐的三个月无论她是备受磨难也好高枕无忧也罢,在大齐百姓看来都是“叛国徒”!

    那日后她再回大齐也会举步维艰,说不定连凤无眠和楚墨池也会被她牵累。

    “楚小姐为何答应这样的条件?”

    “当然是为了我们!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运河开凿代表着什么?商贸将有新飞跃!不仅是商贾们受益,我们也是!这是千秋之业!

    ”

    “但这可是晋帝啊,定然是棋力不凡的吧?万一楚小姐输了呢?”

    “你开什么暗笑,楚小姐会输吗?楚小姐能破北斗棋局和困龙棋局,晋帝能吗?”

    “这个……我倒是没说……”

    “所以楚小姐肯定能赢吧?”

    “肯定!”

    贵宾间内,凤无眠、齐文帝、楚墨池、姜望、各国使者们以及陪同的官吏们也先后抵达。

    除了凤无眠等人之外,大齐官吏的神色皆是轻松,毕竟楚寒烟棋艺高强,这场斗棋的胜负几乎是毫无悬念。

    甚至还有人以此和凤无眠、楚墨池套近乎,得了两人冷淡的回复便自讨没趣的闭嘴了。

    可随着楚寒烟和晋帝落座落子后,晋帝的气势显然更强,且运筹帷幄、游刃有余。

    外行看热闹,内涵看门道,有棋艺精湛之人很快就瞧出了晋帝的棋路不凡,他的落子看似稳打稳扎、中规中矩,但前后串联之

    后竟能呈现无限变化之势。

    甚至连楚寒烟所落的棋子也在他的预料之中,环环相扣,渐成鬼魅死局,无论是疯狂进攻还是知难而退,都被对方看穿封锁。

    说的难听点,就像是猫逗老鼠一般。

    以楚寒烟的棋力,这样的开局显然超乎所有人的预料。

    官吏们面面相觑却不敢多言,生怕说多错多。

    凤无眠、齐文帝、楚墨池和赵云漳先后变了脸色,凤无眠眯眼道“晋帝的棋路,似乎和一位前辈有些相似。”

    赵云漳问“谁?”

    凤无眠“地佛陀。”

    赵云漳心中一凛,一旁的倪宣大大咧咧道“这地佛陀是谁?你们为何如此脸色?”

    赵云漳“天下四大棋局,玲珑、困龙、北斗、冥煞,其中以冥煞为最,听闻至今无人可解,而地佛陀便是冥煞棋局的执棋人。

    ”

    倪宣瞪大眼睛,喃喃道“不会吧!晋帝竟然隐藏得这么深?从前为何没听过?若晋帝当真和地佛陀有关系,那就难怪他如此有

    信心了。”

    赵云漳“地佛陀从前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听说他找到了一位天资聪颖的弟子,为了全心全意培养弟子,他便退出江湖不再过

    问俗事了。”

    众人“……”不会这么巧吧?难道晋帝就是地佛陀那个天资聪颖的徒弟?

    凤无眠轻轻摩挲茶盏,竭力控制着焦虑,轻声道“本王相信烟儿,无论晋帝是不是地佛陀的徒弟,烟儿都一定能赢。”

    有人立即附和“对啊,楚小姐可是连破了困龙和北斗呢。”

    “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对,别影响了楚小姐发挥。”

    但众人话音刚落,楚寒烟便被晋帝接连吞了数子,局势愈发胶着,观棋者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乌鸦嘴一语成谶。

    楚寒烟没想到自己竟会遇到这般高手!

    晋帝的棋路诡谲莫测且有极大的变数,根本无法捕捉,她不断被他带着节奏,根本找不到翻身的机会,一路都处于被动挨打的

    状态。

    非常不妙。

    楚寒烟眉心紧拧,哪怕是愁云一片,这张脸就也依旧赏心悦目。

    晋帝唇角轻勾,压低声音道“楚小姐,你若到了晋国,朕一定会以礼相待,无须担心。”

    楚寒烟优雅一笑道“晋帝陛下,您还是想想江城运河一事吧。”

    晋帝莞尔,端起茶盏轻啜一口,叹息道“楚小姐可知道,你这样垂死挣扎的模样也有趣得紧。”

    楚寒烟当晋帝放屁,对他翻了个白眼便将全部注意力都投到了棋盘上。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晋帝的棋路很是熟悉,仿佛她曾遇到过这般对手似的。

    可楚寒烟搜肠刮肚也记不起自己何时见过这样的路数。

    奇怪了,她若见过,必定印象深刻才对。

    但她若不曾见过,为何熟悉感会越来越强烈?

    到底是何时呢?

    楚寒烟的白眼翻得粗鲁极了,晋帝当场愣住,许久后才抽了抽嘴角,轻声笑了起来。

    世上的女子对上他,哪个不是欲语还休、欲拒还迎?

    只有楚寒烟敢对他翻白眼,也亏得楚寒烟生得好,如此粗俗的动作愣是让她做出了两分娇憨之态,勉强算是能忍受了。

    楚寒烟故意拖延了落子的节奏,她知道自己的弱点,那么首先要做的,就是从晋帝的控制中脱身。

    别的做不到,落子时间总能拖长点吧?

    晋帝也发现了楚寒烟的小心思,轻笑道“要不,朕去用个晚膳再回来?”

    若是一般人,定会被晋帝的话羞得无地自容,但楚寒烟不,她极其厚脸皮地道“哦,您去吧,不着急,我慢慢想便可。”

    晋帝“……”

    突然被楚寒烟噎了一下,他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他发现了,楚寒烟其人不能用常理夺之,简而言之就是得寸进尺、厚颜无耻、毫无底线。

    晋帝嗤笑一声,当真起身去用晚膳了。

    这场棋拖到现在已经下了四个时辰,晋帝还当真有些饿。

    人们见晋帝起身还以为楚寒烟认输了,不料楚寒烟竟坐在原地一动不动,这是作甚?

    直到晋帝施施然命人端上了膳食,人们才恍然大悟。

    “你们看晋帝是不是……用膳去了?”

    “我的天!还真是!”

    “这……”

    众人面面相觑,哪怕不懂棋的人也晓得对弈的礼仪,晋帝此举对楚寒烟是莫大的羞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