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烟咬牙“所以你该明白,我冷血冷心,残酷无情,对你更不会手下留情和心软,你若留下来只会是痛苦和折磨。”
“我知道。”
“哪怕明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工具,你也要来到我身边?”
凤无眠微微一笑,努力做出风流倜傥,俊美无俦的模样“是工具又如何?本王会是最俊朗的、最契合你的工具……你很喜欢的,不是么?”
楚寒烟“……”一本正经和他谈话,怎么有种自己正在高速上飞驰的错觉?
楚寒烟轻咳一声“你当真明白我和你的立场以及状态?”
“明白,但是这不影响我去就追求你,不是么?”
见楚寒烟瞬间眉头紧锁,凤无眠又道“就一如我曾经说的一样,你不需要回应,剩下的路,我来走。”
楚寒烟摇头道“但这样对你不公平。”
凤无眠心中微微轻颤,笑道“你看,你还会在乎对我公不公平,你还是在乎我的……对吗?”
楚寒烟被凤无眠问得焦头烂额,她目光疲惫与他对望,坚定道“我说的公平,不仅仅是对你,因为我公平尊重这个世上的没一个人。若是喜欢,就坦率承认。若是不喜,就果断拒绝。不去搞那些暧暧昧昧、缠缠绵绵的猜心游戏,可能你无法理解,但这是我的原则。”
例如禹城和吴婶子,她会给他们治病疗伤,并不是因为他们的身份。
“公平”这种具有时代意义的烙印,凤无眠不懂。
而事实上,这就是她和凤无眠之间最大的代沟。
凤无眠怔怔看着眼前的女子,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另外一张脸。
另外一张并不出色的、脸上有着大大的疤痕,甚至是丑陋的脸。
她的眼神和灵魂也和眼前的、倾城绝世之人一样,热烈、张扬、明媚、绚烂!
他想,他就是被这样的她所吸引的吧?
只可惜,当初的他和她不一样,他一点都“不公平”,他被太多太多外在的因素遮蔽了双眸,身份、地位、财富、容貌、权势等等等等,以至于他错事了自己的宝物……
但好在,他们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这一次,他会将过往那些心浮气盛、傲慢无礼和自大偏见都放下,“公平”正视他们之间的关系,“公平”正视他们的未来。
那肩并着肩,手携着手,荣辱与共、风雨同舟、不离不弃的未来。
那相互信任、相互依靠、美好可期的未来!
“我理解。”凤无眠斩钉截铁道。
楚寒烟懊恼地抓抓头发“说好听的话谁都会。”
凤无眠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的手拉倒唇边轻轻一吻,郑重道“所以这一次我不着急,你也不要着急好吗?”
楚寒烟一把将手抽回来,恶声恶气道“我急什么?”
凤无眠笑得温柔“别急着否定我,请你细细的、耐心地听我……”那盛满星辉的双眸,潋滟得熏人欲醉,“我会用一生的时间,慢慢将自己说给你听……好的、坏的、固执的、柔软的、喜悦的、悲伤的……好吗?”
楚寒烟的心狠狠一颤,仿佛被他的爱意拽着,重重拖入一片无垠的深海中。
海里起起伏伏的浪峰之上,有他一生的执着和清狂。
脉脉的海水漫过她的五脏六腑,让她的情绪开始不受控制。
心,噗通噗通……
剧烈地、紊乱地、为了这个男人跳动着……连眼眶也隐隐酸涩发胀,更多的却是烦躁,让人自嘲自厌的烦躁。
“随便你。”
楚寒烟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
凤无眠灿烂一笑,立即好似狗皮膏药一样黏了上去。
等庄子里的其他人看到凤无眠的瞬间,吓得无不当场离魂!
天天天……
天啊!!
摄政王凤无眠怎么来了?
流苏更是夸张,惊呼道“主子,我们……”是不是该马上跑路啊?
楚寒烟太了解流苏了,她话还没说完呢,她就无奈护额道“不必。”
“可可可……”
“没事。”
流苏还想说什么,被重兰一把拖走,而岱鸢则笑着迎了上去“王爷,您怎么来了?”
“咳咳……”凤无眠轻咳两声道,“本王身体不适,会在这附近休养一段时间。”
楚寒烟如同寒风般无情,“我这里住不下。”
凤无眠无辜眨眨眼,狭长的凤眸愣是挤出了两分可怜巴巴的味道“我不占地方,就和儿子挤一挤好嘛?”
“不行。”楚寒烟想也不想便拒绝,“你儿子身边容不下你。”
凤无眠颔首“辛亏我早已料到了这点,所以我在落云山庄旁边修了另一个别庄。”
楚寒烟“……”妈的狗男人!
流苏终于从重兰手下挣脱,惊呼道“好啊,原来我们庄子旁边的庄子是你的!”
凤无眠早已将楚寒烟身边的人都调查清楚了,自然知道流苏的名字,也晓得流苏就是那个精通易容术的人。
“对,是本王。”
众人“……”所以这是蓄谋已久啊!
楚寒烟愈发脑壳疼,她抬手揉了揉眉心,正待开口男人已飞快到了她身边,紧张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言罢,凤无眠将她拦腰抱起,小心翼翼放到了软塌上,好似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你感觉如何?”凤无眠轻握着她的手,第一次就懊恼自己为何不懂医术?若懂医术他就不用干着急了。
楚寒烟嘴角一抽,对上男人焦虑的目光,心中无奈叹了口气……
罢了。
她也不是什么“公平”的人,起码对待他她就是不“公平”的。
从前是先入为主的观念,让他吃了不少苦头。
现在则是不由自主地一点点、一点点退让……
但谁让他是曦儿的爹爹呢?
她又不能真的将他完全屏蔽在世界之外,或许这便是人生的无奈吧?
思及此处,楚寒烟拍开男人放在她额头上试探的手,道“你太夸张了,我没事。对了,你还没见过曦儿吧?去见见他吧。”
男人的眼神陡然一亮,灿烂得楚寒烟都不忍直视。
“你、你让我去见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