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宁郡主被拖走,齐文帝又道“丞相,你给朕彻查,到底是谁将新农具之事泄密给湘宁郡主,湘宁郡主又是否泄密给其他国家!姜望,你和沈大人一起将先生改良的农具以及《新农书》的知识推广到全国各地,不得有误!记住,四书五经虽然能教养人魂,但粮食才能真正养活百姓!此乃事关国之根基的大事,务必慎之又慎!”
“是!臣领旨!”
“是!儿臣领旨!”
齐文帝有条不紊的分配完任务,这才眯眼看向脸色惨白一片的姜仁,“皇七子姜仁,污蔑楚小姐证据确凿,此生便困在皇子府终身不得外出一步!”
姜仁到底是自己的儿子,齐文帝还是给他留了一条后路。
若姜仁识趣就此止损,那他将来未必没有起复的机会。
但姜仁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希望了,毕竟他是半个瞎子啊!
如果被捆在皇子府,他这一生一世都完了!
“等等!!”姜仁大喊,“父皇,这里面一定有蹊跷!山海先生是姜望的幕僚,他当然要向着姜望!和楚寒烟偷情的人真的是姜望!就是姜望!楚寒烟的丈夫绝对不是山海先生,他们就是临时合谋欺骗您的!”
“胡闹!”齐文帝脸色铁青,“你还嫌自己不够丢脸吗?是不是一定要朕剥去你的皇室名号将你贬为庶人再把你逐出皇城你才甘心?”
“父皇!”姜仁咬牙切齿,“您为何不相信儿臣!!”
那一切都是他亲眼所见,绝对不假!
楚寒烟就是个水性杨花的荡妇!日日夜不归宿!山海先生这样的圣人,怎么可能看上楚寒烟?
齐文帝抬手指着他,“你这疯狂的模样,如何能值得朕信任!”
姜仁脑海灵光一闪“滴血认亲!父皇!你让他们滴血认亲!”姜仁状若癫狂死死盯着楚寒烟,“你敢吗楚寒烟!让楚承曦出来和山海先生滴血认亲!!你敢吗?”
“有何不敢?”楚寒烟冷笑,“我早料到你会如此癫狂,已命人将我儿带到了皇宫!但七殿下你可想清楚了,你若当真让我儿滴血认亲,你便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少恐吓本殿,你就是心虚!楚承曦就是个父亲不明的野种!”
“闭嘴!!”齐文帝勃然大怒,终于认清这个儿子已经着了魔,不再是年少时那个可爱贴心的人儿了,他颤抖着嗓音道,“来人!准备滴血认亲!”
话音落下,齐文帝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抬眸看了凤无眠一眼,但见他镇定站在原地,背脊笔挺,仿佛一块穹苍下的孤石,顽固得让人心惊,沉默得让人心疼。
俨然他并不相信楚承曦和山海先生是父子!
楚承曦……是他凤无眠的儿子!
是他的儿子!
是他和楚寒烟的儿子!!
凯公公动作很快,一碗清水被捧到了众人面前,姜仁突然道“凯公公,你该不会在这水里动手脚吧?”
凯公公笑答“七殿下瞧您说的,老奴哪怕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这水啊,老奴就在这放着,老奴去请小公子。”
说吧,凯公公跑去后殿,将睡得懵懵懂懂的楚承曦抱了出来。
楚承曦一露面百官都惊了!
他们看看楚承曦又看看山海先生暗忖还滴什么血认什么亲啊,这孩子不是和山海先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吗?
接下来的一切顺利成章,楚承曦和血和山海先生的血毫无排斥的融合在一起。
凯公公将玉碗捧起展示了一圈,姜仁看罢完全疯了,他大喊“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
楚承曦怎么可能是山海先生的儿子?
这绝不可能!!
但在他人看来这太正常不过了!
若不是山海先生这等奇才,怎么可能养育出如此钟灵毓秀的小人儿啊!
但非要追究,姜仁也被楚寒烟坑得够呛,楚寒烟非得说楚承曦的爹爹死了,这才引起天大的误会!
姜仁几乎崩溃,他一遍遍解释“父皇……这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父皇!您想想啊,这楚寒烟不安于室夜夜外出,怎么可能是去见山海先生?”
楚寒烟当然不是去见山海先生,她是来见他们的!
“够了!”齐文帝不再看姜仁,揉揉眉心疲惫道,“把他拖下去!”
齐文帝虽然对儿子十分有耐心,但也不代表他能接受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在自己面前蹦跶,更不允许他们祸害大齐基业。
为了国家,齐文帝连皇后都能放走,怎么可能舍不得一个儿子?
“是!”
“父皇!父皇!儿臣错了!父皇!而成错了啊!!”
“楚寒烟!本殿不会放过你的!!”
“啊啊啊啊!!”
凄厉的喊声回荡在殿中,但比这更让人窒息、压迫的,是一旁静得几乎融入寒风的凤无眠。
凤无眠脸色很淡,他缓缓抬眸看向楚寒烟,无人知道,这又残忍的现实已如同尖刀,把他的心捅得千疮百孔又砸成一团肉泥!!
稀巴烂!!
相信她!
相信她!
凤无眠一遍遍这般告诉自己!
终于……他不知道是如何来的勇气,竟如同老翁般挪动到了凯公公面前,咬破指尖挤出一滴鲜血坠入水中。
“噗通噗通……”
心跳之音几乎撞破他的灵魂!
融合!
求求你!
融合在一起!!
但老天没有听到他无声的嘶吼和呐喊,更没有听到他如泣如诉的哀求。
他的血液和山海先生、楚承曦的血液并不相融……
世世代代验证血脉的方法告诉他,楚墨池不是他的孩子。
那么他的孩子呢?
他的孩子去了哪里?
他那个可怜的……孩子到底去了哪里?
凤无眠僵硬抬眸,向来从容自信的眼里空洞洞的,令人想到了一片枯槁的死寂之地,哪怕这璀璨的大殿、辉煌的灯光也照不亮他幽暗的眸子。
楚寒烟突然对上他的目光,整个人都僵了僵,喉咙发紧“我……我……我早已告诉你真相,奈何你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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