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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君临天下(九)

    且说凤羽被翊王府某个不长眼的护卫射伤,心中诧异,便是不假思索的飞身离去。

    深夜,空无一人的巷口,凤羽靠着墙头咬牙拔去了腰间的羽箭。

    伤口有些深,流了不少血,所幸没有伤及要害。

    凤羽一手捂着腰间的伤口,一手去摸身上的药瓶,这才想起来适才将随身的伤药给了凤临夜,便是无奈轻叹一声。

    凤羽瞧着静谧的街头,这里离御史府还有两条街,她还是就近先找家药铺“借”些药疗伤为妙,这般想着便是强撑起自己的身子艰难地往前行,不想才走没多远便觉身后有人窥视着她。

    “谁?”凤羽警觉的侧目。

    月光不及的街角,玄衣蒙面女子幽幽从暗处现身,凤羽瞧着她手中那熟悉的长鞭不禁蹙眉。

    “是你?”

    那个乞巧节曾在泰安街截杀南宫越,又是不久前在围猎场行刺凤临帝的神秘女子。

    凤羽戒备地瞧着那缓缓走近自己的女子,她道“你究竟是何人?”

    女子却是不答她。

    夜风过,甚凉。

    空荡荡的街头,似有危险的气息孕育而生,凤羽便是忍不住一阵瑟缩。

    忽而,只见那女子一闪身,凤羽只觉眼前人影一晃,后颈一痛便是失去了意识。

    晨曦微露,御史府内阿佑与秋潇焦急地守在南宫越的纱帐前。

    屋内的安神香已燃尽,似是察觉到了外头人不安的气息,南宫越浓眉微蹙,须臾便是不适地睁开了眼。

    “公子。”阿佑见南宫越醒来,忙掀开纱帐近前。

    “何事?”见阿佑如此,身旁又是没有凤羽的身影,南宫越不禁心头一紧,便是撑起了身子。

    “大人。”听了南宫越问话,秋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便是焦急道“夫人昨夜深夜离府,至今未归。”

    “什么?咳……”南宫越闻言,一时岔了气,便是忍不住一阵猛咳。

    阿佑忙端过矮几上的清茶给他,南宫越却是伸手挥去阿佑递来的茶盏。他强自压下喉间的不适,便是道“夫人去了何处?可有暗卫跟随?”

    阿佑回禀道“暗卫来报,夫人是去了翊王府,可他们在翊王府外遭到另一股势力的阻挠,便是失去了夫人的行踪。”

    暗卫被阻,凤羽失踪……

    南宫越眸色晦暗,略显苍白的指节缓缓攥起。

    “大人,护卫们寻了一夜,搜遍了全城却是没有一点夫人的消息。”秋潇焦急地似快要哭出来了。

    初闻凤羽失踪,南宫越心中本就烦闷不安,再听秋潇如此说,南宫越眸光一凛,便是霍然起身。

    不想一阵晕眩袭来,身形一晃,幸好阿佑即使上前扶住了他。

    “公子?”阿佑不安地询问。

    南宫越挥挥手,示意自己无碍。

    稍立片刻,待那晕眩过后,只听他冷声道“随我去翊王府。”

    黑暗的水牢中,凤羽被绑了双手吊挂在水潭中央锈迹斑斑的铁架上,冰凉的污水没过了她的脚踝,腰部的伤处未做任何处理,鲜血却已凝固。

    “咳,咳……”凤羽幽幽转醒。

    她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此刻醒来只觉周身是刺骨的寒意,而那腰间伤处已然痛得有些麻木。

    意识慢慢回拢,凤羽虚弱地抬眸打量起周遭的环境。

    这是一间有些破旧水牢,此刻四下无人,墙角堆放着几件残破的刑具;水牢恨大,一道微光从那斑驳的铁窗处投射进来,大概已经天亮了。

    凤羽记得自己该是被那蒙面女子给掳了,也不知眼下是什么时辰了,过了这许久,南宫越是否发现她失踪了?

    说起来,这可是她有生以来第二次遭受这般折辱,上一回还是早几年在凤汐城抗击流寇之时,那时候好歹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有师父,有云娘,还有樱芝……

    可如今她身处京城,天子脚下,这般被人当街捉走,便是连暗卫都未能及时出手,想来凤家之力在这千里外的京城之中鞭长莫及,怕是指望不上。

    如此认知,凤羽便是有些为自己哀叹。

    在这京城之中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能够避过所有人的耳目将她捉来,该不是等闲之辈。

    凤羽这般想着,便是听到了铁门重重开启的声音。

    该是正主来了!

    凤羽暗自挑眉,她倒是想瞧瞧这是得罪了何方神圣?

    “月夫人小心,地上湿。”

    随着一声低微的男声响起,凤羽虚弱地抬起头,便是见一个裹着宽大斗篷的“人”同一名身材挺拔的蒙面男子徐徐走近。

    凤羽猜想,那斗篷包裹下的人该是适才男子口中的“月夫人”。

    思绪流转间,月夫人已然走到了水潭边,凤羽瞧着她缓缓抬起头,便是有两道如鹰般锐利的眸光向她袭来。

    凤羽心中一怔,便是直言道“你是何人?为何抓我?”

    “呵……”鬼魅般的轻笑声从斗篷中传来。

    周遭太过昏暗,凤羽瞧不清那月夫人的真颜,只隐隐可见那斗篷中的人面容形同枯槁,而那两道瞧着她的眸光却是渐渐变得恶毒起来。

    这般模样瞧着着实有些慎人,凤羽心头一颤,却是确信不曾得罪过这样的人物。

    凤羽心中正郁闷,便是听月夫人干涩的声音幽幽道“小贱人果然与她那母亲生的一般狐媚样。”

    呃……

    凤羽听其所言,心中便又是一惊,瞧着这位月夫人该是与她母亲有过节了,可母亲那段成年往事都过去那许久了,怎这时候还有仇家找上她?

    凤羽如此想,便也如此说了,她道“这位夫人,我与你素未蒙面,即便你与家母有些仇怨又与我何干?”

    冤有头债有主,捉她做什么?

    “哼……”月夫人冷哼,“谁说的我与你母亲有仇怨?”

    凤羽眯起眼,便是见那月夫人忽然怪异地笑道“我与你母亲可是最要好的姐妹……”

    这该是什么仇什么怨呢?

    凤羽对她母亲的旧事着实不甚了解,正待那月夫人同她说得明白些,不想月夫人仿佛只是来瞧瞧她的“狐媚样”一般,这才说了两句便是幽幽踱到墙角,伸手便是抽走了那堵着流水的木栓。

    凤羽只觉脚踝处的水波轻轻晃动起来,便是有更多的污水从那抽走的木栓处一点一点缓缓地流淌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