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过了午时没多久。
崔家人才吃罢饭,崔华锦刚把刘氏的药汤端上堂屋。
崔家紧闭的大门被人拍打着。
赵秀娥在厨房里正在洗着碗筷,听到这一声重似一声的捶门上,吓的手里的碗差点落了地。
崔华锦把药碗放下,纳闷的皱起小眉头,“奶,哪个这时不在家吃饭,来捶打咱家大门啊?锦儿去看看。”
大孙子金锁和何明槐一早去了府城衙门到这会还没回来,就几个老弱病残的在家里,怕再有坏人上门找事。
刘氏脸色立即就变了,一把扯过孙女的手腕,“好孩子,来的人光捶门连声都不吱一声,八成也不是啥好货,咱甭搭理他。”
赵秀娥受了几次打击,也变得精明不少,把碗丢进锅里,手多没顾上擦,一路小跑上了堂屋。
“娘,这又是哪个来了?咱要不要开门?若不开,他们会不会砸坏咱家的大门啊?”
大媳妇吓的声音都打颤,小孙女可能想起昨儿被人装入麻袋的事情,朝她靠过来,刘氏把孙女搂在怀里安慰着她们,“秀娥,咱娘几个在家,不是亲近的人,这门就不开了,你和锦儿也别怕,咱家的院墙这么高,大门也结实,恶人进不来的!”
其实外面的崔老六,还真是没胆子来崔家门上闹事,自己惹祸的婆娘被下了府城的大牢,他现在心里慌乱的一团糟。
拐卖别人家的孩子,媳妇和大舅哥做出这样的伤天害理的恶事,是他想也不敢想的
媳妇虽然可恶,可儿子的腿又断掉,家里还真离不开她,崔老六从衙门回来连家门都没进,就来崔家想替媳妇求情。
天性懦弱的他又怕惊动了隔壁的王氏一家,所以也不敢高声喊门,只能使劲的捶打着大门。
九斤才吃罢午饭正要回房歇会,听到隔壁的大门被人重重的拍打着,他转了方向,出门朝崔家走过来。
眼见是有些狼狈的崔老六,他眼一瞪,“崔老六,你大舅哥倒台了,婆娘也被抓走,你还有这胆子来找人家的麻烦,是不是也想去吃牢饭?”
九斤突然对他喝斥,崔老六吓的蹲坐在地上,转过来脑袋,讪讪的说着,“九斤兄弟,不是的,你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来找麻烦,我就是想进去求求大郎他娘,能不能把我媳妇给放回来。”
上次害得自己闺女桃子落水生了病,若不是念着崔老六是个窝囊男人,平素也安分,他这会已经上前揍人了。
还以为自己有靠山在呢,九斤冷笑着,用手指点着坐在地上的崔老六,“呵呵,你出门不带脑子吗?自己那个恶毒的婆娘做了啥事,咋还有恁大的脸来人家家里求情!”
在衙门已经知道自己媳妇被判了入狱三年,大舅子判了十年,崔老六捂着脸哭了起来,“九斤兄弟,让金凤她蹲大牢,我的家就散了啊。”
金凤那婆娘,平素在村子里可没少做坏事,你的家散不散管别人啥事,九斤不想和他多做纠缠,冷着脸撵他,“你家散不散都是自己做的,管别人啥事,金锁和那个何师傅马上就要回来,你不想挨揍,就赶快离开!”
听到金锁的名字,崔老六想起在衙门公堂上金锁冰冷的眼神,他身子打个哆嗦,从地上爬起,“我这就走。”
一直站在大门里边的赵秀娥娘俩听到九斤把崔老六撵走。
赵秀娥怦怦乱跳的心缓缓的恢复正常,她把大门打开,“九斤兄弟,多谢你了。”
上次把自己踹下河,这次又想把自己拐走,明明害了人,还来找自己家的麻烦,崔华锦噘着嘴,“九斤叔,那个人干嘛要来求我家,他媳妇做了坏事,就该被衙门关着。”
九斤用手摸摸崔华锦头发上的珠花,宽厚的笑笑,“小锦儿说的对,这些坏人都不长脑子,蹲大牢是他们应得的。”
这时,金锁和何明槐也赶着牛车回来了。
听到老牛的叫唤声,崔华锦从大门里跑到外面,看到自家大哥的笑脸,她惊喜的喊着,“大哥,何大叔,你们回来了!”
跳下牛车,金锁一把把妹妹抱了起来,妹妹的笑脸让他心情更加好,可触及到妹妹额头上的擦伤,他的眼神里尽是自责和羞愧。
金锁有些心疼的说着,“锦儿,你脑门上的伤没好,可不能见风,咋又跑出来了,大哥给你买了好多好吃的!”
自己已经是九岁的大姑娘,还被大哥这样抱着,崔华锦红了脸,“早已经不疼了,大哥还担心个啥呀,快放我下来!”
金锁压根就不搭理妹妹的抗议,和九斤打着招呼,他们一行人进了院子。
听到大孙子说金家兄妹都入了牢,刘氏苍白的脸色有些泛红,嘴里狠狠的诅咒着,“敢打我家锦儿的注意,这就是祸害人的下场,蹲了大牢活该!”
赵秀娥又把崔老六刚刚来砸自家大门的事说了出来。
金锁立即起身要去找他算账,被九斤他拦下,“金锁,没了金家兄妹,那崔老六的尿泥性子翻不出大郎花,咱也不惹麻烦。”
自己家里运气不好,刘氏也不想再节外生枝,瞪了眼急躁的大孙子一眼,“金锁,你九斤叔说的对。”
崔华锦差点被人拐走的事情以金家兄妹入牢狱的结局已经平息。
村子里,这些日子都是议论金凤兄妹的事情,金凤是个女人也入了大牢,让村里好多人都对崔华锦更加畏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