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手术只有肖赟这样的外科圣手才能完成,稍有一丝犹豫就会招致失败,不是谁能抵抗得住这样大的压力。
手术虽然成功了,但不代表黎梦雨就能完全脱离危险。
小丫头被推出手术室之后被送入重症监护病房,随时监测她的身体状况。
脱去手术服,肖赟在准备室看到了面色卡白的皇夜阑。
虽然他肤色本就白皙,但肖赟能从他疲惫的神色里看出他消耗巨大。
在手术室里,不仅是肖赟要全神贯注,皇夜阑也是提起十二分精神一边指导手术进程,一边观察手术全局。
“这小丫头是你妈吗?你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
肖赟从皇夜阑的神色上就看出来,这货怕是又给她输血了。
这姑娘是稀有血型,恰好皇夜阑也是。
手术需要备血,上一次也是这样,在手术开始前这货就抽了600。
“这次你又抽了多少?”
肖赟倚在洗手台旁打量皇夜阑,对方没搭理他,只闭着眼坐在长椅上养神。
得了,这次看来比上次还多。
“抽了血还加班加点工作,我看她不是你妈,是你家祖宗了。”
肖赟毫不吝啬地说着损话,可语气里隐隐透露出对皇夜阑的不值。
“你好生歇着吧,别她还没醒来,你先挂了。”
皇夜阑睁开眼,看向意气风发的青年外科医生,眼里有一丝自嘲。
“我的命是她给的,让我还回去我也在所不惜。”
肖赟搓了搓手臂,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打扰了打扰了,看来你应该没事,都这副模样了还不忘给我塞狗粮。你高兴就好。”
肖赟赶紧出了准备室,不想跟这家伙共处一室。
黎梦雨从无边的意识黑暗中苏醒过来,起初感觉十分模糊,但很快便有了明确的意识。
她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纱帐以及老旧的木制架子床。
空气里有淡淡的霉味,黎梦雨松了口气,不是熟悉的天花板,那说明她没有重来一次。
她还记得他们的车撞向了隧道的墙壁,剧烈的晃动差点把她甩出车外。
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时,她支撑不住失去了意识。
还以为自己又难逃一劫,没想到大难不死啊!
她坐起身来,晃动的视线让她有一丝头晕,恐怕是车祸的后遗症,还好,身上没有疼痛的地方。
黎梦雨爬到床边准备下床,视线一晃,脑袋有些懵。
奇怪,这床怎么这么高?
她再环视了一下纱帐内部,发现这床似乎也比平常的要大许多。
黎梦雨小心翼翼地拨开帐子,发现这是一间装修得很有年代感的房间。
屋内没有开灯,仅凭门缝窗缝投射进来的光亮勉强分辨出屋内的状况。
房间不大,除了靠墙放置的这张架子床外,还有一个小柜,和用于放置面盆的木质盆架。
黎梦雨摸索着从床边下来,没有鞋,只能光着脚。
待她站稳时,她发现了不对劲。
等等,为什么视线这么矮?
还有,这小胳膊小腿儿是怎么一回事?!
黎梦雨站在床边,床的高度掩去了她身子的一半。
她的手脚短小无力,估摸着身高也就一米不能再多了!
这是什么鬼,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黎梦雨极力想平复情绪,可脑子似乎也跟着退化了一般,一片浆糊。
她得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来到雕花的木板门前,她推了半天才总算弄明白了这吱呀晃悠的木门的开启诀窍。
吱嘎——
木门推开,强烈的日光照射进来,黎梦雨虚了虚眼,适应了强光之后打量屋外的景色。
外面是一个小院,青色的石板路被阳光照得发白。
院子里种得有绣球花,被烈日暴晒得蔫哒哒地垂下头。
种种迹象表明,她现在所处的地方正值夏季。
这与黎梦雨的记忆又出现了偏差,她出车祸时明明还是初春!
她不仅身子变了样,连时间都发生异常了?
黎梦雨想出去探个究竟,可刚走到阳光下,皮肤还未感受到夏日的炎热,就被刺骨的冰寒给笼罩了全身。
黎梦雨噗通一下倒在了院子里,小小的身子在阳光下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么冷!
树枝上传来蝉鸣,远处的风景因为地面升腾的热气而变得有些扭曲。
视觉听觉都在告诉她,这是个炎炎夏日,那这锥心刺骨的寒冷又是为什么?
所有感官都混乱了,黎梦雨分辨不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哎哟,小祖宗,你怎么又跑出来了!快回屋里去,不然让家主知道,我可担当不起。”
远处一个老妇人跑过来,急忙把倒在院子里的小丫头给抱起来。
“这是哪儿?我……又是谁?”黎梦雨勉强张嘴,稚嫩的童音让她自己都觉得惊讶。
“小祖宗,你可别说话了,乖乖休息吧,别再折腾我们了!”老妇人心急火燎地安慰着,抱起意识恍惚的小丫头,将她送进了漆黑的木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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