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日记的全部内容,黎梦雨难以置信。
她竟然不是黎玉琛的女儿?
黎玉琛只在日记上说,她的生母叫秦菲菲,那她的亲生父亲又是谁?
“梦梦,醒了?”
皇夜阑走进屋内,果不其然看到女孩在看那本日记。
黎梦雨瞧见皇夜阑,激动地跳下床,来到皇夜阑面前。
“先生,你快看看,我左耳后面是不是有一块胎记?”
黎梦雨转过身,撩起左侧的头发,掰开耳背,让男人看个清楚。
“胎记?哪有什么胎记?”
皇夜阑疑惑地问。
“我左耳背后有个胎记的!很明显!”黎梦雨语气有些着急。
黎家人左耳背后都有一块花型胎记。
黎梦雨记得清清楚楚,黎玉琛当年正是因为她耳背后的胎记认出她的,怎么突然她就不是黎家的女儿了?
“没有啊,什么都没有。”皇夜阑怕女孩不信,还拿出手机拍了照片给她看。
黎梦雨看着照片上光洁的耳后呆愣住了。
没有了?
为什么?
是她记忆出现了混乱,还是这一世突然发生的变化?
昨晚她才刚得知自己还有个姑姑,今早就发现自己已经不是黎家人了?
“梦梦?”皇夜阑叫醒发愣的黎梦雨,“没事吧?肚子饿不饿?星痕做了椿芽饼,要不要尝尝?”
黎梦雨回过神来,点点头,去换衣服。
直到吃完早饭,离开忠伯家,黎梦雨都是有些魂不守舍。
皇夜阑牵着她的手走在田坎之上,远处的油菜田里是一片片黄灿灿的油菜花。
零星的几棵香椿树抽出了红嫩的嫩芽,老远就能闻到浓郁的香味。
“有心事?”
皇夜阑老早就发觉了女孩的不对劲,他想等女孩自己说出来,可女孩迟迟不说,他只好自己问出来了。
“是你母亲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不是我母亲,是我父亲。”黎梦雨吐了口浊气,“黎玉琛说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又从母不详变成父不详了。”
皇夜阑握紧了黎梦雨的小手,“那梦梦接下来想怎么做?去找自己的亲生父亲?”
黎梦雨陷入了沉思,这也是她一上午在思考的问题。
继续将精力花费在寻找生父身上是否值得?
黎玉琛说她的生母已经离世,而她的生父并没有来接她,可见她要么不受亲生父亲待见,要么她的亲爹根本不知道有她这个女儿。
原本以为找到生母就能有破解死亡轮回的方法,可如今线索又断了。
她是继续调查生母的死因,还是去找她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亲爹呢?
黎梦雨陷入了迷茫。
……
回到椿城时,已经是下午六点。
黎梦雨吃完晚饭便把自己锁屋里写作业,以求让自己的心绪沉静下来。
婚后两人依旧是分房睡,黎梦雨睡客卧,皇夜阑睡主卧。
小丫头正值高三复习的最关键的时刻,皇夜阑不想打扰女孩宝贵的晚休时间。
只有周末时,两人才会腻歪在一起,相拥而眠。
黎梦雨进了自己卧室,皇夜阑则在书房整理文件。
桌上,精致的黄铜香炉里插着快要燃尽的线香。
皇夜阑从书桌下方的保险柜里拿出了一个文件袋。
将袋里装的纸片用点香器点燃一角,皇夜阑把纸张一页页地扔进了香炉之中。
那并不是什么机密文件,而是一张张手写的笔记。
纸张有一侧边非常不平整,可见是从某个笔记本上撕下来的。
皇夜阑将所有纸页都扔进香炉,双眼冷漠地凝视着,银边眼镜的镜片上反射着跳动的火光。
随着最后一丝火光熄灭,皇夜阑才敛下眸子,将眼里的算计都掩在了银白羽睫投下的阴影里。
果然不出皇夜阑所料,黎玉琛使了小动作。
但那又如何?
他已经开不了口,说不了话了。
黎玉琛留下的那些白纸黑字,他可以随心所欲地操纵,让死人说谎,比让活人说谎要轻松许多。
人人皆信死人不会说谎,殊不知死人的谎言比活人更加难分辨。
活人的谎言会露出马脚,而死人的谎言在他死掉的那一刻,就变得死无对证。
现在,再也没有人能说出黎梦雨的真正身世,他唯一要留意的便是那天出现在京城机场的“幽灵”而已了。
将香炉里的残渣倒入垃圾桶,男人俊美的脸上扬起诡异的笑。
不论是谁,这一次也无法阻止他和黎梦雨在一起。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他隐忍了那么久,错过了那么久,这一次终于能站在女孩身边,将那些觊觎她的人都赶走。
梦梦是他一个人的,谁都不能分享,哪怕是她的亲生父母,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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