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紧接着,安然的视线又在周围迅速的扫了一圈,还好,前后左右的同学们也是听课的听课,溜号的溜号,谁的眼睛也沒往他们这边扫上一扫。
然后,她的目光才终落回到了江杰云的脸上。
江杰云看起來可比安然沉着多了,一双黝黑清亮的眼眸依旧目不斜视望着前方,脸上的表情平静专注,十足十的正人君子好学生相儿,仔细看出,才能发现他的唇角带了一点点上弯的弧度。而在课桌之下,他们相交的手掌间,他的手指正一下一下徐徐的抚弄把玩着她的手指,于是,他那嘴角的那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落在安然的眼里也透出几分流氓兮兮的洋洋自得來。
安然看不得这厮的这副装叉又臭美的德性,坏心的蜷起指尖,慢腾腾在他的手心里轻轻悄悄的挠了两下。
她的目的很简单,就幼稚的想挠挠某人的痒痒,此时此地,也不允许她采取什么更加痛快有力的搞坏手段。
江杰云让她挠得手掌随之猛的一颤,这让安然这个沒出息的捣乱份子感觉特得意,眼神飞舞的斜睨某人一眼,很有点小人得志的意思,已经幼稚到了一定的境界。
这一次换了江杰云转了头來看她。
安然有样学样,专心致志的将眼珠定定的锁着仍旧处于中老年愤青状态的历史老师那略显夸张的技体动作,尽管她努力做出一副心无旁骛的样子,但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确实如此,总觉得自己的脸侧似乎可以感觉到某人的目光落到皮肤上的温度,而且貌似那温度还在不断的攀升,这让她不由得想抬起手來摸摸自己的脸,看看到底是她的脸皮发烫了,还是他的目光温度太高。
正胡思乱想,沒事闲的跟某人较着劲,眼角就瞥到江杰云抬起空闲的左手将放在笔记本边的圆珠笔从从容容的丢到了两人脚边,然后侧了头,朝她轻轻一笑,笑意有如水波一样,从眼里唇畔徐徐漫开,在浸着阳光的俊美脸庞上炫目的铺阵着,不知道这厮是不是有点故意,这笑容看來带了一点近似于魅惑的味道。
安然看得不由得小小一跳,迅速将目光调离,用力的盯着前方,暗暗骂道,这个混球小白脸,上课的时候,沒事笑得这么风骚干什么?
她这边忿忿的腹悱着,江杰云已经弯下去腰,去捡刚刚故意扔在地上的笔。
圆珠笔的落点就是在他与她的课桌之间,两只脚相邻的斜前方,靠近她的地方,想捡到笔,必须要将身体俯低,向她的方向探身。
在他弯身的同时,安然就觉着他松开了一直握着自己的手,将她的手掌抚平,有两片唇落在了她的手上,紧接着更加温热湿滑的舌尖分开唇瓣,轻轻的舔了舔她的掌心。
安然本來着全心全意的端着架子,对江杰云的这一手真是沒有一点防备,本來她是对他故意把扔到地上的行为感觉有点奇怪,可随后被他故意跟只沒长尾巴的狐狸精似的笑容给晃花了眼,光顾着安抚胸口里猛的扑腾了好几下的小心肝,就把这个问題给忽略了。哪想到这个奸滑的家伙是想借着捡笔的动作來这么一手。他的唇吻上來的时候,安然先是一怔,还沒等她做出反应,他的舌尖已经舔了上去,要不是还有几分理智存在,强行制止了她的身体动作,她几乎要被他吓得跳起來放声尖叫。
然而此时此刻,她苦于此时处境,只能暴红了一张脸,紧紧攥着被他调戏过的拳头,一边压着粗重的呼吸,一边心脏狂跳的无声的尖叫不止,,江杰云,你个混蛋蛋蛋蛋!!!
与其同时,被她在心里哮咆个不休的某“混蛋蛋蛋蛋”早已施然然将笔收拾了起來,沒事人似的直身坐好,将手掌从课桌下偷偷伸过去,再度包住了她的拳头。
安然让他给又吓又气的昏了头,光顾着在心里运气和怒吼了,一时也忘了挣扎,后來又顾着努力拉回心神专心听课,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让他一直拉到了下课。
终于到了可以血债血偿……咳,是终于到了可以好好修理某人的时候了,安然毫不客气将混蛋男朋友给扯到了教学楼的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对着他一顿拳打脚踢,一边揍他一边压低了嗓子骂,“江杰云,你个混蛋,混蛋,叫你吓唬我……看你还敢不也吓唬我……”
便宜占完了,人也给逗得炸毛了,这会儿正是装孙子的时候,江杰云一面偷偷的闷笑一面做出一副抱头鼠窜状,还特别无辜的辩解着,“冤枉啊,安小然,我这不是也沒有办法吗?”
安然让他气得倒抽一口冷气,虽然大楼内的供暖很充足,但这种犄角旮旯的地方又沒有暖气片,温度还是挺凉,她这一口气抽得急了,一下子咳嗽起來。
江杰云见把女朋友给气得狠了,连忙腼着笑脸回身给她轻敲着后背,一边好声好气的哄人,“好好好,我错了,我是大混球了,咱不着急,不生气啊,慢慢揍啊,反正我今天上午都沒事,都在学校待着,你要是一节课揍不痛快,咱下节课下了课继续揍啊……”
听听,你听过谁这么安慰人的?这是安慰人还是气人呢?还慢慢揍?当我这是锻炼身体呢?
安然觉得揍人都不能发泄她心头的郁愤之情了,干脆扑上身,抱住他的胳膊,撸起他羽绒服的袖子,准备开咬。
可江杰云身上穿的这件今年新买的羽绒外套的料子比较挺括,羽绒絮得又厚实,羽绒服里面又有羊毛绒,急切之下,想特别迅速的撸起袖子还真是比较费劲的活儿,安然一边闷着一张脸跟袖子奋斗,一边在心里头犹豫,要不就将就一点在他的手背上咬两口得了。可手背上的肉薄,全是骨头,不好下口,咬着不如手臂上的痛快解气,有口感,再说手背上顶着一个明晃晃的牙痕,留下这么暧昧的线索,万一让别人看见了,再有点什么想法,继而暴露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可就得不偿失了。
干惯了地下工作,已经开始逐渐形成特工思想的某老鼠胆儿摇了摇头,决定还费劲一点,在他的手臂上痛痛快快的咬上一口好了。
江杰云见她那一双爪子忙活得费劲,于是很善解人意的自动自觉的两三下把羽绒服的袖子撸高,将手臂递到她的嘴边,以一种哄小朋友吃饭的语气说道,“呐,慢慢咬,不着急啊。”
“……”
安然瞪着眼前的这条肌肉紧实的手臂,一下子失去了下嘴的,大概人都是有点犯贱的心理,通过自己撕扯过來的肉咬起來才舒爽解恨,这种送到嘴边的肉,反而让她沒了张嘴的兴趣。恨恨的翻了惯会卖乖讨巧的某人一个白眼,拍掉他的手臂。
话说刚才这一番单方面的“暴打”还真是个体力活,江杰云这厮让她给养得身强力壮,一身的好筋骨,现在又是冬天,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就她那点费劲巴拉的攻击力也就是给他挠痒痒按摩的程度,想想就觉得丧气,他不疼不痒的,她倒是“活动”得额角见汗。
所以,她决定开始采用理性的方式跟他算小账,这个比较适合于她这种文明人。
“你上课那会儿,干嘛……那样!”安然说着这话时,忍不住又握起了拳头,虽然从时间上说江杰云的那一吻很暂促,不过就是轻轻的一触一舔,可直到现在,她的手心里似乎依然感受到他嘴唇的形状和舌尖的触觉,如此清晰,微微的发烫,似乎可以一路漫延到心里去。
望着女朋友那泛着微红的脸颊和故意瞪得溜圆溜圆的眼睛,江杰云知道某人这是害羞了,她常常气恼的表象來遮掩自己羞涩的情绪,故意装出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來,仿佛这样别人就可以忽略她脸颊上的绯红和眼底的无措,她这可爱的反应反而总是激起他心里更加“恶劣”的心思,就如此时,他将唇边浮起的笑意压了回去,抿直嘴角,无辜的眨了眨眼,装起了糊涂,“那样是哪样?”
那样是哪样?那样是哪样?那样是哪样?!!!
他还真敢问!
安然让这个混蛋气得眨巴了好几下眼睛,才顺利的吼了出來,“江杰云,,”你个混球!
下面的话还沒吼出來,她就让自己高亢嘹亮的大嗓门和四周的震荡缭绕回音给吓了个够呛,老鼠胆子险些如同肥皂气泡一样“噗”的一下破了,立刻变拳为掌将自己的嘴给捂个死紧,而且生怕一只手捂不住似,把另一只手也叠加在其上,只加一双眼玩命的瞪着眼前那个恶劣的混蛋,心里气了个半死,却偏偏还能想起來自己捂着嘴巴的那只手正是被他吻过的,而嘴唇所贴合的位置也是他之前吻过的部位。于是,脸上也不是气的还是别的什么,刚刚被自己的叫声吓掉的红色又迅速的浮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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