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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谁的毒性强

    “我现在这样是谁造成的!”宓银枝突然就来气了。

    要不是温月容搞出个宓锦虚来,她身体里的怨灵会醒吗?

    温月容抿唇,不欲与她多言,上前几步就想将她击晕。

    宗鱼立马上前,欲隔开温月容的手,长剑划过他的衣袖。

    温月容手微顿,广袖缓缓落下。

    “姑娘可会审时度势?”

    温月容眸色淡淡,声音清冷。

    宗鱼浑身一震,心里畏惧,却依旧站在宓银枝身前护着他。

    温月容垂眸,倏的笑了起来,这一笑,如春风化雨般柔和温雅。

    宓银枝一个晃神,突然想起十余年前那个午后,朱爷爷弄脏了温月容的衣衫,那时的笑也是这般。

    嘴角弧度绝佳,却凭增了一抹肃杀之气,七分尔雅,三分漠然。

    宓银枝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在温月容出手前一秒,推开了宗鱼。

    温月容的手,堪堪落在了她的眼前,只差分毫,便可取人性命。

    宗鱼惊得连心跳的停了一瞬,背上浸满了冷汗。

    宓银枝抬手,拍开温月容的手,有些意味不明的道“我大概是现在才真正的看懂你。”

    温月容眼睫微眨,看着宓银枝拖着疲惫的身子上了前面的马车。

    绿莹犹豫了一会儿,想要跟上去,却被温月容一个眼神摄住,不敢再动作。

    队伍照常行驶,宓银枝自从上了马车之后,就坐在角落闭目养神,只当温月容不存在。

    马车轱辘声沿着南蛮官道一路延伸,不知过了过了多久,温月容倏的开口“小枝可要躺下休息会儿?”

    宓银枝闭着眼装死,当没听见温月容的话。

    温月容等了片刻,没见宓银枝动作,再次伸出手来,打算打晕她。

    宓银枝幽幽的睁开眼。

    “温先生不管怎么变,都还是那个温先生。”

    一句话没头没尾,但温月容偏偏听懂了。

    她是在说刚才在车外的作为。

    即使过去十余年,即使心归位了,那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温月容依旧没变。

    宓银枝眼皮微掀,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想要讽刺他,可又觉得吃力不讨好。

    最后只能颓废的靠在车沿。

    现在这副身子,走两步路都累,刚才死撑着面子克制着呼吸心跳,不想在温月容面前示弱。

    可转而一想,何必这样为难自己,该怎么样怎么样吧!

    宓银枝靠着车沿,翻了个白眼,深深的叹了口气。

    “可能是东瑜那段时日太过和谐,以至于忘了,十二年前的温月容,可是个视人命如草芥的魔鬼来着……”

    温月容眼神微闪,嘴唇紧抿,看着宓银枝灰败的面色。

    “我还记得那时,朱爷爷不小心碰了你的衣角,你就拿出瓶药水来,打算毁尸灭迹。”

    宓银枝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又道“我有点渴了,沏壶茶。”

    温月容挑眉,依言行事。

    这马车比宓银枝之前坐的都宽敞很多,中间就是一方小几,翻开下面便是煮茶的工具。

    宓银枝侧着头,看着他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潺潺水流声,将她带回了无心室的时光。

    温月容没事干就煮茶,煮完了非得她品尝一番。

    她粗人一个,可品不出什么味,只知道是比她煮的好喝就是了。

    宓银枝看着那渐渐升起的烟雾,嘴角漾开一抹笑。

    “那瓶子,到南蛮后,我研究了一番。”

    “什么?”

    温月容专注着手上的事,一时没反应过来宓银枝在说什么。

    “从你那拿来的那瓶毒药,那毒性可不是一般的强烈呀,我只滴了一滴,还用水稀释了百倍,都把我的小兔子毒死了。”

    说起那事,宓银枝还有些感慨。

    她研究了甚久,都没搞明白那毒药的成分。

    “温月容,你那瓶,是生物毒药吧?”

    “生物毒药?”

    宓银枝微闭着眼,声音细微,“就是动物昆虫,花草树木,或者细菌病毒上提取的毒药。”

    温月容愣了一会儿,像是在回忆那瓶药的成分。

    “那时周游西蜀的时候得来的,在一株露蕊乌头上提取的。”

    “露蕊乌头?”宓银枝突然又来了精神,眼眸微闪,呐呐道“可不就是泽兰么!”

    温月容眼眸微闪,专注于手上的动作,像是没听到宓银枝的话。

    宓银枝自顾自的喃喃言“泽兰比之川乌,谁的毒性强?”

    温月容突然反驳道“泽兰,无毒。”

    “那你是怎么从泽兰里提取出那么烈性的毒药的?”

    温月容抿唇,神色中酝酿着什么,可终是没能开口说出。

    宓银枝眼中波光潋滟,为那暗淡的面容增色不少。

    腾腾热气渐渐升起,马车里烟雾缭绕,眼前一片朦胧之色。

    宓银枝打了个哈气,在快要睡着的时候,温月容终于倒好了一杯茶递到了她面前。

    “小心烫。”

    宓银枝无所谓的撇撇嘴,凉了一会儿一口饮尽。

    喝完还砸吧砸吧嘴,似在回味,最后有力无气的摇了摇头。

    “还行。”

    “粗俗。”

    “粗鄙之人,行为自然粗俗些,不像温先生,端方文雅。”

    宓银枝翻了个白眼,一阵阴阳怪气儿。

    温月容抿唇,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品茗,才不和她计较。

    宓银枝看着他文雅端庄的动作,打了个哈欠,不一会儿就睁不开眼。

    “温月容,我怀疑……你在茶里,加了……”安眠药。

    一句话断断续续传来,接下来便失去了意识。

    温月容放下茶杯,看了她良久,低喃道“好好睡会儿吧!”

    等宓银枝再次醒来的是时候,已经是两日后。

    被一阵香味叫醒的。

    宓银枝睁眼,就看见曲明将食盒里的东西拿出来摆在小几上。

    而她此时,正躺在主位上,身下是柔软的垫子,身上轻薄暖和的被子。

    待曲明退下后,温月容上前,想要扶她起来。

    宓银枝一惊,自己坐了起来,起身太急,一阵头昏眼花之感袭来,差点再次栽下去,好在温月容及时扶住了她。

    宓银枝缓了一会儿,也不再和他计较,只看着小几上的吃食。

    温月容似是浅笑了一声,将她扶起身坐下。

    “都是些易消化的,尝尝。”

    ------题外话------

    中医药文化博大精深,叫做泽兰的药材,衣衣现知的,有两个。

    一个是地瓜苗,一个是露蕊乌头。

    前者无毒,后者剧毒,详情请参考度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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