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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瑜使臣来了不少,阵容浩大,带兵两千,国礼更是排成长龙,城墙上的士兵见了,忍不住窃窃私语。

    “这东瑜是个啥意思?带这么多东西来。”

    “看不准,昨年代王殿下才访过东瑜,今年才开年,东瑜便匆匆来访,肯定不简单。”

    一值岗小兵对他翻了个白眼,“这还用你说,说不定还没安好心呢?谁知道那些箱子里装的些什么?”

    守将刚好路过,一上去就是一拳。

    “好好站岗,议论什么!”

    “将军恕罪。”

    将军哼了一声,见城内迎接队伍已来,赶紧下了城楼相迎。

    不一会儿,城口迎国大门渐渐打开。

    哥舒贺齐骑马走在前面,率先出了城门。

    一群老头子下了马车,又扶着腰跟了出去。

    哥舒贺齐坐在马上,看着被围在中间的那辆马车,嘴唇紧抿,下颌崩得生硬。

    寒风阵阵,吹起墨色长发,发尾勾出一抹凌然霸气。

    拂起车帘,月白色衣角隐隐约约。

    哥舒贺齐眼睛微眯,坐在马上,对马车行了个抱手礼。

    “皇爷来得突然,吾国招待不周,皇爷勿怪才好。”

    “王爷客气了,实属吾等来得突然,唐突了。”前面的马车下来个大腹便便的使臣,见哥舒贺齐端坐在马上,微微蹙眉,可也没敢说什么。

    哥舒贺齐目光一直在后面那辆马车上,没看过使臣,“不知贵国突然造访,有何贵干?”

    “这……”使臣汗颜,也看向身后的马车,欲言又止。

    马车里,温月容的声音传来。

    “接人。”

    哥舒贺齐挑眉,“接谁?”

    又过了一会儿,声音再次传出,却是异常的冷淡。

    “本座见了南蛮皇,自会道明。”

    “可你带来这么多人,欲意何为?”

    礼冠擦了擦汗,缓和道“着实是这次带的国礼有些多,为了安全,才多带了些人,望王爷海涵。”

    哥舒贺齐望眼,扫了一眼马车后的长龙。

    时间就犹如静止了般。

    使臣心中忐忑,南蛮礼官的心里也好不了多少。

    代王殿下这是来找事的吧?

    算了,反正出来什么事与他们无关,都是代王殿下作的。

    哥舒贺齐看了良久,喃喃道“这么多箱子,要是装的什么武器火药,那倒足以毁了整个南京城了。”

    使臣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摆了摆手。

    “怎么可能,王爷莫要开玩笑才是。”

    “是不是,检查了才知道。”

    哥舒贺齐挥了挥手,招来一队人,准备检查。

    温月容的声音及时传来,“国礼,岂能随意翻查。既然代王殿下怀疑,不如就留在外面吧,等南蛮皇想要的时候,再送入。”

    想要?

    什么东西是南蛮皇想要的?

    哥舒贺齐眸色微沉,冷哼一声。

    “只是例行公事,不会翻查,皇爷放心。”

    温月容不再说话。

    哥舒贺齐对他有敌意,故意为难罢了。

    等哥舒贺齐作够了,还是将他们迎了进去。

    时间紧迫,驿站还没安排好,却也只能勉强住下。

    哥舒贺齐回宫复命后便回府了。

    宓银枝早已不再正厅,圣旨也不在桌上。

    哥舒贺齐面上闪过一丝欣喜,见李叔迎了上来,连忙问道“圣旨呢?可是阿枝拿走了?”

    李叔叹了口气,“老奴放书房了。”

    哥舒贺齐嘴角的笑渐渐收拢,眼眸微垂,掩盖眼中神伤。

    “罢了,你下去吧!”

    哥舒贺齐挥了挥手,去了书房。

    宓银枝带着绿莹出门,又多跟了个尾巴——宗鱼。

    说来也奇怪,自从她被温月容带走后就没再见过宗鱼,回王府后倒是知道暗中有人守着,也猜想只宗鱼。

    可当哥舒贺齐回来后,就感觉不到了,像是平白消失了般。

    “宗鱼,你前些日子去哪了,放年假去了吗?”

    宗鱼走在宓银枝三步开外,一身劲装,飒爽英姿,就是脸色冷了点,一直抿着唇,像是没听到宓银枝的问话。

    “宗鱼?”

    “……”

    宓银枝突然站定,宗鱼也随之停了下来。

    “你咋回事?”

    “无事。”

    这天本就寒,宗鱼一开口就更冷了。

    宓银枝撇撇嘴,见她不欲多说的样子,也懒怠再问,转身离去。

    见那女子消失在转角处,亡命收回视线,问身边的小斯“那便是未来王妃?”

    小斯也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紫色衣衫的便是。”

    亡命冷淡的面色似是染上一抹笑,意味不明的来了一句“王爷眼光不错。”

    小斯瑟缩一下,悄悄投去一个怪异的眼神。

    这偏将军当真奇怪,外面的流言蜚语都传的沸沸扬扬了,也不知道避嫌,又往代王府跑。

    这不是诚心想抹黑王爷吗?

    哥舒贺齐拿着圣旨发呆,手抚过那一方大印,叹了口气。

    “小没良心的,昨晚还一起玩了那么久,起床就翻脸不认人了。”

    东子进屋就听到这么一句,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栽倒。

    哥舒贺齐抬起头来,看着狼狈稳住身形的东子。

    “主,主子,那个偏将军来访。”

    “亡命?不是还醉着吗?”哥舒贺齐奇怪,这风口浪尖儿的,又来干嘛!

    难道是刚醒还不知道坊间的流言?

    哥舒贺齐扶额,这才刚过年,糟心事儿倒是不少。

    “走吧。”

    亡命同上次一样,背对着门站着,不过今天是深紫色长袍,不似平时那般朴素,增添了几分凌然之气。

    亡命闻声转过身那一瞬间,哥舒贺齐惊艳了。

    倒不是亡命有多好看,只是他确如坊间所说的那样,肤白若雪,眉目含星,即使面相普通,也难掩那身气度。

    哥舒贺齐恍惚觉得,亡命有些似曾相识。

    “王爷万安。”

    “听闻你醉了一日,怎的刚醒又跑来了?”哥舒贺齐惊醒,轻咳了一声,掩盖刚才那瞬间的恍惚。

    亡命头垂得更低了,声音也低不可闻。

    “臣特来请罪,昨日醉酒,传出对王爷不利的言论,望王爷恕罪。”

    哥舒贺齐摆了摆手,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

    “虚名罢了,何须在意。”

    “谢王爷不怪。”亡命远不如哥舒贺齐的自在,一直保持着请罪的姿势,垂着的头一直没抬起来。

    哥舒贺齐看着他头顶的发冠,突然问道“你可行过冠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