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喻然没有说话。
林阮儿自顾自的说下去。
“喻然姐姐,早知道你来试这个角色我就不来了,你上次都被提名奥斯卡最佳女演员奖了,你还有那么多代表作,你的演技是公认的好,不像我这种还在演电视剧的,怎么比得过你啊,来了也是白忙活儿一场。”
林阮儿笑着,她当着玩笑话儿说出来,可这话落在别人耳朵里,可就不是这么想了。
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林喻然的身上,有不屑,有愤怒。
林喻然如芒在背。
林喻然顿时明白了林阮儿的意图,上次还说把她当成陌生人,不再打搅她,现在又这么做,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林喻然心中冷笑,她推开假意和她亲密的林阮儿。
“你不必特意说这样的话,这个世界上比我厉害的前辈有很多,比我有能力的新人也层出不穷,但角色的竞选对于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只要尽了最大的努力,就有机会。”
林喻然说完,又掀起眼皮嘲讽的看了林阮儿一眼。
“不过你对你自己倒是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大庭广众之下,林喻然也丝毫不给她留情面,虽然林阮儿早就料想到这个结果,但她还是脸色僵住,恨恨的咬着牙不再说话。
林喻然,现在你高兴吧,待会儿有你好受的了。
林阮儿既然已经将她的身份暴露出去,林喻然索性将口罩和墨镜摘下来。
她站在长长的队伍中,低头背剧本。
林喻然突然被人推搡了一下,往后一退,林喻然抬起头,原来是有一个人插队到她面前。
林喻然拍了拍面前插队的那个女人的肩膀,女人转过身,不屑的瞥了她一眼,然后就将脑袋转了回去。
林喻然隐隐有些愠怒,她还没说话呢,这也太不尊重人了。
林喻然再一次拍她的肩膀,并且出声道:“小姐,你插队了。”
女人转过身,她比林喻然高一些,她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用鼻尖对着林喻然,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插什么队,我插谁的队了,林小姐,你不会说的是你自己吧,你不是很厉害了,都被提名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奖了,怎么现在想要一个角色还要排队和我们面试啊。”
女人嘲讽的看着她,周围的人被她吸引,她们用同样的眼神看她。
林喻然垂着眼睑,没有说话。
这就是林阮儿的目的。
林阮儿看似在夸赞她,实际上替她得罪了在场的不少人。
林阮儿说她演技好,不过是想捧杀她。
女人看她不说话,冷冷一笑,又说:“林喻然,你别以为你演了几部电影,被提名奥斯卡最佳女演员奖就了不起了,你只不过是运气好,背后有人在捧着你,不然你怎么可能才出道几年就获得这样的成就。哼,林喻然,我看你的演技好根本就是网络上的营销,你就是没有实力。”
“你说完了吗?”
女人说了这么多,林喻然宛若未闻。
林喻然古井无波的眼睛静静的落在女人身上,眼底明明没有任何情绪,却偏让女人看了浑身一颤。
“你,你……”
女人用食指颤颤巍巍的指着林喻然。
林喻然眸光一凛,将女人的手指握住,用力按了下去。
“看来你的父母从来没有教过你礼仪方面的事项,用手指贸然指着别人,是一件很没有礼貌的事情,还有插队,是最没素质的人才会做出这种行为。”
女人面上一僵,脸色有些难看。
“你……”
她刚想说些什么,林喻然又说:“你说我演过几部电影,得了几个将没什么厉害的,确实,我承认,我也说了,不论是前辈还是新人比我厉害的都有很多很多,我的演技我也不想多说,待会儿让事实来说话。”
林喻然说完,放开女人的手,伸出一根手指在女人的肩膀上轻轻一推,将女人推出了队伍。
经过这件事情这么一闹,整个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
只是时不时还有些恶意的目光会落在林喻然身上,林喻然都当做没看见那般,自己专心背台词。
“下一组进来。”
林喻然随着众人进入屋子。
这一轮的试戏,是要求她们表演剧中华人女子在船上第一次遇到比比斯利东的场景。
林喻然是第三个出场的,在她前面两个表演的,一个是新人,她对角色理解的不是很通透,而且自身又是整容脸,面部做表情十分僵硬,所以她的表演十分不尽人意。
而另一个是林喻然早有所闻的女演员,她出道将近十五年了,表演的经验非常丰富,也看得出来她对这个角色下了心,对角色的理解很彻底,将角色情感的表达也表达得淋漓尽致。
但唯一不足,也是无法弥补的是,她的年级实在太大了,三十五岁上去,就算平时保养得再好,来表演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始终让人觉得别扭。
终于到林喻然上场了。
林喻然礼貌的鞠了一个躬。
座位上的爱彼诺尔看到林喻然,不禁皱起了眉头。
林喻然来试镜是他邀请的,他看过林喻然以前演的电影,觉得林喻然的表现还不错。
可就在昨天,一位姓封的先生给他们剧组投资了好几百万,但他有一个要求,等明日试镜的时候,务必要对林喻然放宽,放客气来。
爱彼诺尔一向最讨厌这种走后门的关系户,可无奈,封承是他们剧组最大的股东,不得不顺着他来。
爱彼诺尔冷漠的开口:“开始吧。”
林喻然点点头,她将眼睛闭上,情绪酝酿到位,她睁开眼睛,眼底竟闪现出泠泠的泪光。
这个场景描绘的是华人女子第一次见到比比斯利东。
她是一个心灵手巧的秀女,因为战乱从遥远的东方来到了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她不懂外语,在这里她相当于一个哑巴,一个聋子。
可她偏生又生了一副绝美的容颜,美丽无罪,怀璧其罪。
船上的人都欺辱她,她从一开始的挣扎反抗到最后的屈服。
向命运屈服。
她在船上以色待人,她以为自己会一直沉醉在这个金迷纸醉的世界里,直到她遇见了比比斯利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