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分!”
占小雅知道古代的人更看重家庭的团结,除非不得已,鲜少有分家的人家。
哪怕再穷再苦,或者其中一房受了另外几房的欺压,可只要能过下去,必定不会分家。
因为一旦分了,便像树没有了根,存而不立。
极难维持长久。
尽管如此,占小雅还是想试试,“老公,我们自己能赚钱,放心,我不会让你喝西北风的。”
大不了她先跟哥哥借点银子救急,等她安定下来,再还回去。
“我不想你太累!”
白四郎的话简洁明了,中心思想明确。
——不分家!
占小雅噘了噘嘴,焉巴了。
她总不能拿刀架在他男人脖子上,逼着他分家吧!
白三郎似乎早料定会如此,那双闪着精光的狐狸眼弯的更深了。
“既然如此,趁着大家都在,我来宣读一下白家的家规!”
占小雅“老二媳妇不在!”
人没到齐。
白三郎“……”
这也能抬杠?
白二郎“老三你说,我会转达给她的。”
这下轮到占小雅无语了。
心里呐喊白老二,你变得也太快了吧!
前一阵子还信誓旦旦的说,永远站在她这边,尊敬她,保护她……
都是狗屁!
白三郎轻咳一声,“白家家规第一条,任何人不得私下做买卖……”
占小雅一脸不爽的打断他要说的,“白家家规第一条不应该是爱护家里的女人咩?”
“第三条会说到!”
“这么重要的一项,怎么能排第三,必须放在第一条。”
“我是家主,我说了算。”
靠!
“第二条,不许偷藏私房钱,所有收入必须上交……”
“这就过分了啊!”
踹了脚桌子,桌上的饭碗菜碟顺力抖了几抖,占小雅双手环胸,眼尾上挑,诚心不让白三郎顺顺当当的说下去。
白三郎望了白四郎一眼,示意他看住自家媳妇。
白四郎抿了抿嘴,揽着占小雅纤细的腰身,头微微侧着,凑到她耳朵边轻声说。
“稍安勿躁。”
他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带有抚慰人心的魔力,占小雅冷冷瞥了白三郎一眼,鼻孔哼气,脸朝向一边。
她的右手边,坐的是白五郎。
脸转过去时,正对上他那双平静如水的眸子。
他的眼睛像极了深山老林中的一汪幽潭,冷冽,无波,刺骨,生寒。
你不注意他时,他安静的似乎不存在。
即便离的如此之近,你甚至不能主动感觉到他的气息。
可一旦对上他的眼睛,才发现,他眼眸中的安静只是表面,再往里,眸底深处,那隐藏的锐利与杀气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他更像是一个优秀的狙击手,在敌人的眼皮底下也能收敛起自己的气息,完美隐藏。
在与他视线对上的那一刻,也是敌人性命终止的瞬间。
幽冷,死亡,孤寂。
占小雅该庆幸的是,自己是他的家人。
而非敌人。
她甚至得到了他一个善意的笑容。
笑容?
占小雅心里一突,宛如见了鬼似的惊诧、错愕。
她偷偷掐了下腿上的肉,却得来白五郎更浓的笑意。
直达眼底的笑容,消融了所有的锋芒与残酷。
“四嫂,你掐我作甚?”
小六小七齐齐看过来,“小雅姐姐,五哥欺负你了?”
“……”
啊?
卧槽!
占小雅猛地收回自己惹祸的爪子,干笑道“没,没,意外!意外!”
俊雅温和的柳无凡变成霸道狠厉的白四郎。
而看似透明,实则危险重重的白五郎,却陡然变得慵懒随意,平易近人。
穿了个越的占小雅,有些烦躁的皱眉,她不在的这十天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她又错过了什么?
白四郎一挑眉,微偏着头,别有深意的看向白五郎,白五郎轻轻点头,两人的视线交错,随即各自收回视线。
云淡风轻。
白三郎的家规还在喋喋不休的宣读着。
占小雅忍了又忍,可条条家规都跟她杠上了似的。
不准赚钱,不准藏私房,不准单独外出,不准喝酒……
听了半天,占小雅总算听明白了,白三郎就是在针对她。
而且还是要分家。
分家不分财产。
只把白三郎一人的户籍单独划分出来。
但还是与白家众人住在一起,吃大锅饭。
把控白家的所有财产,霸道的收回所有银钱的使用权。
所赚所取都归他白三郎一人所有。
不管白家人付出多少,白三郎只每月负责一切支出,但不会留给他们半个铜板。
占小雅无法理解的是,这么不可理喻的条件,白家所有人居然都欣然接受。
“……家规侵犯任何一条,家法伺候!”
占小雅没骨头似的趴在白四郎身上,听到这句,完全下意识的问道“什么家法?”
“想知道?”
语调微微上扬,白三郎笑的别有深意。
“想啊!”占小雅道“我好准备惩罚你的专用工具。”
“很遗憾,我是家主,不在家规约束的行列,不过我可以破例为你准备。”
“能的你!”
占小雅起身就想走,白三郎扬起眼尾,好心提醒“对于家法,老二媳妇最有发言权。”
“……”
靠!
易瞎子不是被家暴,而是被家法伺候了?
再不敢耽搁,占小雅从白四郎那儿抽出手,若有所悟的转战到二房房里。
易夏趴在床上,无聊的数着枕头上的花朵,看到占小雅进来,眼睛往她身上扫了一眼,随即淡淡的收回视线。
继续数花玩。
大概自尊心受损的太厉害了,身上不见寻常的张扬,取而代之的是有气无力,萎靡低沉。
床头桌上放着油灯,光线很弱,只照射得到床边小小的一块。
视野昏暗朦胧。
屋里的颜色暗淡无华。
占小雅伸出手,摁摁额。
实在眼睛疼!
此情此景此灯,都挡不住东北大碎花的耀眼夺目。
占小雅很佩服易夏,居然能在一百八十度无死角的诡异妖风中淡定生存。
“舍得从壳里钻出来啦?”
占小雅装作看不懂她眼里的讽刺,走到床边,在她身旁坐下。
“胃口挺好啊!”
粥碗空了,碗壁亮蹭蹭的,跟狗舌头舔过似的。
易夏不想理她,可又耐不住心里憋屈,需要找人诉说。
“鸭,你小时候打过屁股针吗?”
“白二郎打你了?”
沉默了会儿,两人突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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