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豆蔻看着地上的发丝,眼里划过一丝狠戾,看着萧煜说道:“你们现在可以上了,别畏手畏脚的,谁能取下他向上人头谁就是南疆的功臣!”
她身后的侍卫皆拿着武器冲向萧煜,一群人把萧煜围在中间。
萧煜眸子里杀意尽显,看着面前的人直接赤手空拳跟他们打,打了许久,白豆蔻逐渐落了下风,她从丫鬟手上夺过宁锦姒:“萧煜!”
萧煜寻着她的声音看过去,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抿了抿唇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不留神背后被人捅了一刀,鲜血瞬间浸湿了衣服,那人抽出刀带出了不少血珠。
萧煜闷哼一声回头掐住那人的脖子生生拧断了。
“萧煜……快走……”宁锦姒小声说着,让他走。
萧煜看着她,一步步走过去,肩膀上的伤口不停的流着血,冷冽的脸上第一次有了疲惫之色。
他之前跟萧肃对战的时候就受了伤,一直没好,怕自己撑不住才跟萧肃谈和,之后就在玉琼关养伤,后来西周趁元夏内讧想要一举攻下,所以他又在玉琼关跟西周对战僵持了几个月,直到前几天才彻底击退西周,昨日他才往回赶,结果刚到长安就听说宁锦姒被掳走的消息,于是他有马不停蹄的赶过来。
这几个月玉琼关的战事才结束,他都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已经连续几个月都只睡了三四个时辰,这会一直是在强撑着,不然就这些人,都不配他拿刀。
白豆蔻的身体微微颤抖,看着萧煜一步步走向自己,她把宁锦姒挡在自己身前,如今她不敢轻易杀了她,毕竟如果宁锦姒死了,那她就离死不远了。
“你,你……你想干什么?”她颤着声音。
萧煜在她面前站定,把视线落在她脸上,随后移到她身后的丫鬟身上。
白豆蔻看着他,壮着胆子:“你要是敢杀我,我一定在你之前杀了她。”
“呵!”萧煜冷哼一声。
突然白豆蔻睁大了眼睛,视线下滑落在自己的腹部,一把匕首穿破了她的整个肚子,血顺着刀尖滴在地上,她僵硬的扭头看着她身后的丫鬟:“你……这个贱婢背叛……背叛我……”
说话结结巴巴,最后倒在地上抽搐,双眼睁的大大的,死死的盯着萧煜。
萧煜抱着宁锦姒,蔑视着她:“顾淮可能更想让你去黄泉路上陪他。”
宁锦姒柔若无骨的靠在萧煜怀里,对着白豆蔻说道:“顾淮用他自己的命换你活着,但是你却偏偏要对不起他。”
萧煜扶着宁锦姒离开,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剑放回腰间的腱鞘里。
那个丫鬟站在白豆蔻面前,蹲下抬手覆上了她的眼睛,红着眼:“你对不起顾大人,他为了你一步步坐上南疆国主的位置,本应该风光无限,但却因为你,英年早逝,你该死,我也该死。”
话落,她捡起旁边的一把刀,对着剩下的人说道:“你们该回去就回去。”
那些人看着他,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见丫鬟拿刀划过自己的脖子,鲜血飞溅,红了她眼里的半边天。
……
萧煜手上,宁锦姒强撑着身体来到一座小院前,院里无人,是一座被废弃很久的小院,院中杂草丛生,鸟在院子周围的树上搭窝,围着院子的篱笆上全是大大小小的蜘蛛网。
“殿下,我们去这里面休息一会。”她扶着萧煜走进屋里,把床上的被褥扯下来,让萧煜躺上去。
这里没有药,只能简单的包扎一下,她从裙摆处撕下一块布,轻轻的绑在萧煜的肩上。
萧煜还醒着,看着她,小声问:“你怎么成这样了?”
“殿下嫌弃?”宁锦姒没看他,继续手上的动作。
萧煜轻笑一声,摇头:“心疼。”
宁锦姒手上的动作顿住了,然后快速的打了结:“殿下知道了?”
“知道,”萧煜说:“我在离开长安的时候就知道了,只是不明白,你怎么这么傻?”
“什么傻不傻的,我本来就没有几天能活的日子,殿下是储君,如今回了长安是要登基做皇帝的,这莫大的殊荣,殿下可不能辜负我了。”她说着起身要走。
萧煜伸手拦着她将她一同抱到了床上,这床不大,两个人有些拥挤,萧煜把头埋在她的颈窝:“你好瘦,硌手。”
宁锦姒也是累了,闭着眼睛回他:“天天喝药,吃不下饭,自然瘦。”
萧煜突然想到什么,问:“我之前让人放消息回来说我被西陵王俘虏了,怎么也没见你伤心?”
“我又不是三岁幼儿,这种事怎么会信?伤心我倒是伤心了,还哭了好几天呢,不然晋王怎么会信呢?”
“你不信?”萧煜玩弄着她的头发:“阿姒就是聪明,我若是死了,肯定只让你一个人知道。”
等他死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等到两鬓斑白,等到容颜苍老,等到春去秋来轮回一遍又一遍。
“那我肯定不知道,”宁锦姒握住他乱摸的手:“受伤了还不安分?”
萧煜笑着收回了手,将她搂的更紧,“我不动,阿姒好好睡。”
这话他没得到回复,身边的人呼吸变得绵长,他确定她睡着了才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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沥川是跟着大队后日才进城的,他也跟萧煜一样几天都未曾睡过一个好觉,浑身上下伤口不少,回长安城之后第一时间就是回府。
沈府的大门开着,院中还挂着白布和白花没有取下来,他找遍整个府中都没有看见沈亦承的身影,喊他也没得到回复,站在庭院中正在想着他会去哪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冲着某个方向跑去。
果然,他的房间门是开着的,沈亦承就在里面,坐在他的书桌前,手里拿着一副画,画很大,挡住了他的脸。
沥川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心中忐忑不安,袖中的手都在颤抖,但是极力的在让自己平静下来。
“回来了?”沈亦承开口。
“嗯。”沥川淡淡的应了声。
沈亦承又说:“我竟然不知道你的画技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