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锦姒挑眉:“好啊,希望殿下心想事成。”
她说完便直接越过他走了。
萧煜走后,城中人心惶惶,也不知道是谁散播的流言,说太子此去是送命,缺胳膊断腿能回来就不错了,胜仗是不指望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宁锦姒还在药房。
“都是些会挑弄人心的玩意儿,说的话假得很。”沉舟不满,狠狠嚼着嘴里的花生。
“你知道最想这长安沦陷元夏易主的人是谁吗?”宁锦姒问。
沉舟不免一笑:“晋王呗,除了他还能有谁?”
宁锦姒对着小炉扇着蒲扇:“除了晋王还有一人,皇上有个最小的皇子,但是算算年纪,也已经有十七了,我前段时间着人打听过了,八皇子跟北国公主有婚约,但是具体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你想……”
“对,我想,”宁锦姒错了搓手:“这段联姻是皇上为了和北国建立良好的帝国关系才答应的,如若晋王毁了这桩婚事,那皇上定然会龙颜大怒,然而北国会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因此会怪罪。
但是现在元夏的骑兵在玉琼关跟西陵王大战,自然再经不起北国的怒火。”
沉舟了然但是还有不解:“皇上如今昏迷不醒。”
“你怎么知道皇上不会醒?如今太子带兵出征,晋王怎么说都不会让皇上继续昏迷下去,毕竟他还要让皇上亲笔御写传位圣旨。”
“那你这么说,皇上昏迷不醒的原因是晋王导致的?”沉舟坐在椅子上,拉过另一张椅子踏脚。
“把脚放下去,”宁锦姒说:“是不是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皇上身边有晋王的眼线,皇上一旦醒了,那晋王就会第一时间软禁他,他想要让太子和西陵王斗个你死我活,但是他料想不到八皇子跟北国有婚约。”
沉舟缩脚:“但是现在八皇子在宫中无所作为,生母又是皇后,这……”
“这很矛盾,我知道,但是皇后如今在冷宫被关了将近快一年了,冷宫里有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不会不知道。”
“你还信这些神神鬼鬼?”沉舟问。
宁锦姒回答:“我不信,所以要制造。”
沉舟吃惊:“你想逼疯皇后?”
“不是我,”宁锦姒淡淡看他一眼:“晋王想要当皇上,那么如果他登基之后皇后就是太后,贵妃娘娘会愿意自己最讨厌的人坐享其成成为太后吗!她盼了半辈子的事情哪能送到别人手里?”
沉舟明白了,“想要晋王垮台皇后就是导火索,你等着,这事我一定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
“用不着你,有人会在贵妃身边煽风点火的。”宁锦姒把罐子里的药倒在碗里,然后放到桌上。
“你在贵妃身边也安插了人?”沉舟指着药:“得趁热喝,不然苦的很。”
“让它苦。”宁锦姒不理他,吹着药。
……
慈绣宫。
贵妃原先主的地方已经主厌烦了,近日换了新的宫殿,就连屋里的丫鬟也都是晋王精心挑选的,各个能干又会看眼色。
烛光摇晃,灯罩被它印的打了许多,蜡纸窗被寒风吹的响,屋内却格外安静。
贵妃坐在菱花镜前,看着镜子里面的面容,忧愁的叹了口气:“这皱纹又多了,老了。”
身后为她梳妆的丫鬟巧笑,小嘴跟摸了蜜似的:“这哪里老了?奴婢看着娘娘倒是年轻了十几岁,是娘娘多虑了。”
这番话惹得贵妃喜笑颜开,轻拍了丫鬟的手:“就你会说话,不知道瑾儿现在如何了。”
话落便又愁了起来。
小丫鬟说到:“不时多日晋王殿下便会大功告成,娘娘也能心想事成,只是……”
她没说下去,贵妃自然想听,于是问:“只是什么?”
小丫鬟欲言又止,见她再问,便惶恐的跪在了地上。
“你跪着干什么?”她这样贵妃便更想知道了:“有什么你直接说便是。”
“做奴婢怎可在背后议论主子是非?那是掉脑袋的大罪。”说完狠狠的磕了个头。
贵妃扶着她起来:“有什么你直接说,本宫饶你不死。”
丫鬟犹豫了一会,见贵妃不像是在说假话,便说到:“奴婢是为娘娘抱不平,来日若是晋王殿下执掌天下,那皇后娘娘岂不是成了太后?”
她这么一说贵妃才回过神,今天光顾着晋王的事情,倒是忘记冷宫里面还有一位,她虽然身在冷宫,但是毕竟没有被褫夺封号,依旧是皇后。
大意了。
她想着,挥手让丫鬟离开。
丫鬟恭敬的退了出去,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见贵妃陷入沉思便走了。
贵妃坐在房内,但终究坐不住,天黑之后便遣人去了冷宫,半个时辰过去之后,回来禀报的人说没有看到皇后,听到这话她才是真的坐不住了,说是要亲自去冷宫看看。
站在冷宫门口却迟迟不敢踏进去。
“娘娘,要不咱回去吧?等明儿早上奴才再派人进去好好搜搜?”身边的太监弓着腰询问。
贵妃眸子里闪过精光,甩开搭在太监手臂上的手,提起裙子踏了进去。
“还明日,本宫做事何曾这么拖沓过?”贵妃没好气的瞪了眼那个奴才。
这冷宫原先是一个罪妃的住所,一直被禁足在此,谁知道没过多久就疯的不成人形,竟点了一把火把这里烧了,从此之后历代皇帝便把有罪的妃子关在此处,可谁知一进去没多久便会疯魔。
长此以往便有人传言说这里边不干净,进来这里的人死的死疯的疯,时间一长就没有人敢靠近这里了,就连这附近的宫殿也都搬了地方。
这里就越发的冷清了,一到晚上就有人听见里面传来哭声,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导致宫中无一人敢靠近此地。
贵妃提着裙,压下心中的恐惧往里面走,烛台上的蜡烛早已燃尽,都铺上了一层灰,窗户上也都爬满了蜘蛛网。
“娘娘,要不咱们回去吧?若是娘娘有什么闪失,晋王殿下可是会怪罪奴才的呀。”小奴才哭笑不得,苦着一张脸强迫自己往前面走。
贵妃不耐烦:“要回去你回去,本宫又没拦着你。”
“这哪能啊。”奴才苦唧唧的跟在她身后。
贵妃不愿意回去他也不敢走啊。
跨过烧黑的木头,推开一扇门往前走几步就能看见一面镜子,镜子已经覆盖上了蜘蛛网,看向模糊的镜子,门口似乎有什么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