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霆,我不想去。”池娆眼底蒙了一层泪水,声音凄软得让人心疼,“凤骄姐一向不喜我,如果跟着肖助理走,她铁定会来找我出气的。”
她把头贴到霍正霆的肩膀上轻轻蹭着,双手搂着他的腰。
一副无限柔弱,十分无助的模样。
往常她一这样示弱撒娇,立马就能激起霍正霆的保护欲。
无论她提什么要求,只要别太离谱,他都会答应。
可是今天霍正霆却拍拍她的肩头说:“放心,北尧不敢,顾凤骄更不敢,我的面子他们还是要顾忌的。”
眼见撒娇流泪都没用了,池娆只好回卧室换衣服,收拾行李。
因为肖文说要去十多天,她准备了十几套衣服,化妆品,面膜,眼罩,燕窝,还有一些经常吃的小零食,全带上。
她拎着行李箱,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看着霍正霆,走了。
出了门,池娆马上收起眼泪,拿方帕擦了擦,板起脸问肖文:“你们要带我去哪?”
肖文回道:“去霍总名下的一套别墅,在郊外。”
池娆开始提要求:“找个环境好点的,我可吃不了苦。”
“放心,那套别墅装修挺好的,平时有佣人打理,空调也有。”
“这还差不多。”
池娆从大衣兜里拿出手机,要给霍西驰打个电话。
肖文抬手捏住她的手机夺过去,客气地说:“小夫人,打电话这种事,还是等您到了地方再做吧。”
池娆气得呼吸急剧起伏,“你不要太过分!”
“我很礼貌,这是规矩。”肖文没有什么情绪地说。
“别狗眼看人低!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池娆也不是好欺负的!”她在霍正霆那里被驳了面子,忍不住发泄到肖文身上。
她十八岁就跟着霍正霆,一直得宠。
除了顾凤骄,就没人敢给她气受。
如今连顾凤骄的儿子,都敢骑到她头上,她岂能受得了这种窝囊气?
“小的不敢,小夫人请息怒。”见她发火了,肖文陪着小心,只捡好听的话说,只想把她顺利带走,好交差。
原以为今晚很难将池娆带走,没想到霍正霆居然放人了。
霍正霆肯放人,是给霍北尧面子。
肯给他面子,是因为三个儿子,最适合继承霍氏集团的,就是霍北尧。
男人都是理智的,尤其是像霍正霆这种身居高位,威霸一方的老江湖,女人重要,但是江山更重要。
把池娆带进郊外那套别墅,找人看起来。
他短暂地松了口气。
回到住处,合了下眼,天还没亮,又被手机吵醒。
肖文拿起手机,扫了眼来电显示,是霍一的电话。
昨晚,他派他带人去韩国抓林栀儿。
接通后,肖文问:“人抓到了吗?”
霍一声音听起来有点沮丧,“没有,等我们赶到林栀儿住的酒店时,早已人去楼空,她跑了,不知是谁提前走漏了风声。”
肖文沉默片刻,“事情紧急,走漏风声的可能性很小。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顾北祁顾先生早就知道,我们会去抓林栀儿,提前把她藏起来了。如果是后者……”
肖文神色凝重起来。
如果是后者,那么派去暗杀霍北尧的,就是顾北祁了。
他一刻也不敢耽搁,马上给霍北尧打电话汇报。
霍北尧一夜没睡好,快天亮时刚合上眼睡了会儿,就被肖文的电话吵醒了。
他把手机放到耳边,闭着眼睛问:“人都抓到了吗?”
“霍西驰的母亲抓到了,是霍董亲自放行的。”
霍北尧轻笑出声,“老家伙,挺识时务的嘛,还知道儿子比女人更重要。”
肖文却笑不出来,绷紧神经说:“霍总,昨晚我派霍一带人去韩国抓林栀儿,可是他们去到却扑了个空。我猜,顾北祁提前把人转移了。”
霍北尧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险些把手机捏变形。
这是他最不希望的结果!
他宁愿想暗杀他的那个人是霍西驰!
离得近,南婳听得清清楚楚,又见霍北尧眼底寒浸浸的,也猜出是顾北祁。
眼下能拿捏住顾北祁的,只有林栀儿。
偏偏林栀儿又跑了。
想到上次巴黎之行,霍北尧中弹,差点失去性命,南婳心里忐忑不安。
顾北祁冷血无情,一旦他出手,就是最狠最绝的。
等霍北尧挂电话后,南婳说:“要不我们回去吧。”
“不行。”
“可是此行偏僻,所到之处皆是深山老林,极适合杀人灭口。我们总共带了不到十个保镖,万一对方人来的人更多,我们岂不是凶多吉少?”
霍北尧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来握她的手。
把她的手握得小小软软一团,放到自己的胸口上捂着,“如果不去,你会有生命危险,赌一赌吧。有句话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霍北尧活这么久,还没怕过谁。”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阳阳,爷爷奶奶会保护他。月月,我派了阿彪等人贴身保护。万一我们有什么不测,爷爷奶奶会把她接去老宅照顾。”
南婳心里一痛,像被锥子刺了一下。
他这是要与她同生共死了。
这个男人她深爱过,也深深地恨过。
这么多年,她对他一直芥蒂难消,无法彻底原谅他。
可是眼下,见他愿意为了自己,连死都不怕。
明知此行凶险,还硬要闯一闯。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南婳把头朝他怀里拱了拱,“你傻不傻?像你妈说的那样,你条件这么好,有貌有财,如果我出事,你完全可以找更年轻更漂亮的女孩子为妻,没必要为我搭上性命。”
她说的是心里话,不是赌气话,也不是试探。
与其两个人都出事,还不如让霍北尧回去。
她为阳阳和月月着想。
霍北尧猜出她的心思,心里一揪,用力抱紧她,抱得很紧,几乎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了。
“说什么傻话?我十六岁就遇到你,到今天十四年的感情,你让我怎么放得下?我承认我以前做过很多错事,恨过你,骂过你,冷落过你,伤害过你。可那是因为对你爱得太深,爱得太极端。爱之深,才会恨之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