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及中餐刀功菜,华夏人几乎想都不会想脑海之中就会浮现出几道名菜来。
蓑衣黄瓜,文思豆腐,松鼠鳜鱼,宝塔肉等等声名赫赫的菜肴。
但是,在两晋时期,这些属于八大菜系的名菜还未问世的时候,世界上第一道刀功菜便出现了。
水晶鱼脍。
两晋时期,南方有道名菜叫做鱼脍,讲究的是取上好鲈鱼,放于清水之中饿上数日,将其体内的腥味泥味排除干净,方可料理。
料理时需要一位刀功极为出色的师父,在一炷香的时间内,便将整条鲈鱼宰杀放血完毕之后,剃下身肉,然后片成鱼脍。
而鱼脍又讲究的是一个肉片薄如蝉翼,放于日光之下有晶莹剔透好似水晶一般,入口即化却又是鲜香甜美,堪称一道形味双全的人间绝味。
乃至于诗圣杜甫都为其美味而挥毫纸笔。
无声细下飞碎雪,有骨已剁觜春葱。
苏晨小的时候,就从祖父哪里常常听着老人家念叨这么一句诗词,只是当时年幼只是觉得有意境,但又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直到后来某日某位家中交情颇好的长辈送了苏晨的祖父一条上好的鲈鱼那天。
在亲眼看到年过70的祖父在砧板之前手中拿着菜刀两手翻飞宛若穿花蝴蝶一般将哪条鲈鱼无声之间就片做一片片像是碎雪纷飞的鱼脍之时。
小小的苏晨第一次见到了所谓刀功的魅力。
两只手,一柄刀,便也在就无须其他,但是料理过后,却能呈上一道如艺术品一般精美华丽却又美味无比的食物。
于是在那一天,苏晨学着祖父用小小的手掌握上了有些不称手的菜刀。
日复一日的站在砧板之前,日复一日的切割着各种食材。
手上的伤口破了又好,好了又破,切菜一开始是需要掌握节奏的,可是小孩哪里懂得这些,所以老人就总会站在一旁为他低声的念着。
“一二三...一二三...一二三。”
冬去春来,夏至秋陌,那一声声“一二三...”的苍老声音不知何时被时间埋没,再也不曾响起。
可是,那曾经的孩子却变得熟练起来。
一条鲈鱼到手,从宰杀到片脍,不过十分钟的功夫,变便能端上一盘子完美的水晶鱼脍,任谁见了都说好看,任谁见了也都说好吃。
他离去那天,苏晨没哭。
因为他已经接过了他手中的东西,接过了那肩上的担子。
苏晨的老爹说,这算喜丧,因为寿数以尽,也因为后继有人了。
所谓传承便是如此,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却偏偏是比泰山还重,比东海还广。
老的传给小的,小的老了以后又传给更小的,就这么一代一代的下去,沧海桑田五千年,新人仍看旧时月。
华夏人最大的浪漫,也不过如此了......
站在砧板之前,苏晨的心出奇的平静。
他将手中的墨云锦放到砧板便的一个装满了水的瓢里。
那个人曾跟他说过,如此珍贵的食材,是不能拿来练手的。
胸有成竹,下刀的时候才能行云流水。
要先找个东西练练手呢。
想到这里,苏晨的目光在厨房之中环视一圈,然后落到了一个木墩子上。
这种木墩子可不是拿来坐的,而是拿来垫东西的。
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木头,但是如同金属一般沉重,也如橡胶似的柔韧。
用来练手,再是合适不过。
于是苏晨走了过去,将那个沉重的木墩子抬到了砧板旁边。
然后便是刀具。
要想用一只巴掌大的鱼片出九千八百片鱼脍,有一把好的刀具绝对是必不可少。
而苏晨环视一圈,看了一下承夏轩之中由国运系统提供的刀,然后便是缓缓的摇了摇头。
这种程度的,虽然比之人类的工艺出色了不知凡几,但是想在黄金一般的墨云锦之上片肉,明显还不够。
而这个时候,就该轮到那件东西出场了。
苏晨在心中默默地对着某位八字胡的帅逼仙人说了句抱歉,然后转手就从物品之中取出了一把袖珍小剑放在手上。
这赫然就是纯阳仙人送予他的那把仙剑。
而苏晨已经将一滴精血融入纯阳仙剑之中,自然是能将其随意使用,于是当即将仙剑握在手中,沉声喊了一句。
“赦令,幻化!”
而随着苏晨的话音将将落下,便顿时见到了他手中的纯阳仙剑之上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那银色的金属在这一瞬间化作了水银一般的液体,而且数量也开始渐渐增多,然后又以极快的速度重新组合成了一把片刀的模样。
片刀的模样并不花俏,通体银色,刀身上面布满了一种规律且华美的纹路,倒是颇有几分大气之美。
而将片刀握于手中的时候,不管是重量还是手感,都让苏晨有种血脉相连的熟悉之感。
“仙剑当做菜刀用,我怕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号吧。”
略微自嘲了一句自己的败家行为,然后便见得苏晨眼中的神色变得认真起来。
然后只见他手起刀落朝着身前的木墩子就是一刀下去,而后便见那木墩子顿时被斩落一块。
“好刀!”
苏晨心中微微一惊,刚才如同热刀切黄油一般舒适轻松的手感现在还在他的指尖存留。
在看那被切落下来的一角木墩,只见那切面光滑如镜,隐隐好似可以反射人影,愣是不见半分参差。
有此利器在手,今日不愁无法料理这墨云锦。
然后苏晨就将那一角木墩拿了过来,闭上双眼,脑海中想象这墨云锦的模样和够早。
下一秒,木屑纷飞,刀光闪烁。
但诡异的是,除了那低声呢喃一般的“一二三...”声音响起之外。
愣是不见一点刀锋和木墩还有砧板发生碰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