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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花钱如流水

    叶楠无语,可两个闺女说的也是实话,外加她这一身本事,见不得天日,买头耕牛也能打掩护,挺好!

    可是她实在不想看着女儿们穿得跟个乞丐一样。

    “我只是想给你们买一身体面的衣服。”叶楠敛了怒气,解释后,故作无奈叹气,“行了,都听天爱的吧。”

    “真……真的吗?”

    晏天爱扬起泪流满面的笑脸,眼里充满了期待。

    “嗯!”叶楠点点头,撩起衣袖,给她擦了泪水,“走吧,我们去买牛。”

    “那个,小妇人,你们真的需要买牛?”

    突然,五谷杂粮掌柜试探性地询问,叶楠失笑,“你不是都听到了吗?”

    “如果是这样,我这里有现成的。”

    掌柜也不客气,还自说自话地讲起了原因。

    “我家表弟是井月镇的,家里老母得了水肿病,如今赈灾粮下来了,可老母亲却这个样子,表弟又是个孝心的人……”

    掌柜如同说书的,声情并茂,将卖牛救母的故事,说得感天动地,听得两个孝心十足的女儿感同身受,泪眼汪汪

    叶楠抬手扶额,直接打断,“说吧,什么牛,多少钱?”

    “呃?”掌柜一愣,他这么卖力,结果人家一点不买账,算了,正事。

    “三岁黄牛,膘肥体壮,外加一辆板榄车,白银三十两。”

    “啥玩意?”

    叶楠惊呼,这一头牛加一辆车,才三十两?这么便宜?

    掌柜误以为叶楠嫌贵了,连忙解释,“小妇人,这……这已经是最低的价格了,也是灾年刚过,要不然就算这三岁黄牛也得五十两,板榄车可是有铁轱辘,少说也得十两,你看看,少一半了。”

    管家婆晏天爱,瘪了瘪嘴,“掌柜伯伯,我家牛和车是前年卖的,还是两岁黄牛,才卖二十五两,你这也太贵了。”

    掌柜没有坑人,自然不信,“小丫头,别胡说,这耕牛市价在哪里,怎么可能卖那么便宜?”

    这话把天爱问傻了,交际小能手晏天心,麻利上阵,“掌柜伯伯,我妹妹没有骗你,我家卖的耕牛,县衙有存根,您老别看我们都是女人,骗我们吧?”

    “越说越离谱了,我这铺子是自家的,做的是长久买卖,欺骗你们对我有啥好处?”

    掌柜气着了,据理力争,还笑看母女三人,“我看你们是被人骗了吧!”

    叶楠觉得有理,侧头看着二女儿,“天爱,我们家黄牛是谁帮着估价买走的?”

    “冯二秋。”

    这人就是冯大柱的弟弟,冯三春的哥哥,宁县九品主簿。

    晏天心抢了话,肉眼可见小愤怒,“八爹那时候出远门,娘生了重病,借不到银子,还是六爷爷求着冯家买的,八爹回来得知,也没说啥,就说卖了就卖了,无所谓,以后他走路去县学。”

    混蛋啊!

    明知道被人坑了,竟然不吱声。

    叶楠握紧拳头,忍着怒火,笑看掌柜,“这牛和车我都要了,麻烦掌柜帮我们去县衙立契存档,正好我们自己把粮食拉回去。”

    掌柜虽然卖了牛,却好似一点也开心不起来,还担忧地看着叶楠,“小妇人,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冯二秋可是宁县主簿,惹不起。”

    “多谢掌柜,以后缺粮,我一定到你这里买。”

    “客气,客气。”

    一番寒暄,掌柜带着叶楠母女三人去了县衙,将牛和牛车过户。

    叶楠这才知道掌柜姓苏,这铺子是他老爹的,他帮着打理。

    弄好后,苏掌柜将牛车赶过去,把粮食搬了上去,古代一石,有一百二十斤,她们共买十石粮,也就是一千多斤粮食,板榄车能装三四千斤,放上粮食也就没占多少空间。

    叶楠又把买的东西放上,自己跳上牛车,准备赶车。

    晏天心吓着了,一把拉着她,“阿娘,你会赶车吗?”

    “会啊!”

    叶楠莫名其妙,别说赶牛车了,骑马射箭,海陆空交通工具都不在话下,她个小人儿居然敢瞧不起她。

    “上车,不是还要去买扒犁和耙犁吗?”

    “嗯!”晏天爱才不管了,只能娘亲不乱花钱,怎么着都行。

    晏天心想想娘亲的本事,也没再质疑,爬上板榄车,好似想起什么,忙提醒,“娘,城里不能驾车,你下车牵着牛走,而且只能去北街和西街。”

    得了,你是古代通,听你的。

    叶楠也不废话,跳下来,跟掌柜招呼一声,便牵着牛车走了。

    扒犁和耙犁分别是六钱银子和四钱银子,也就是一个扒犁铁头和34根大拇指粗的铁钉,回家还得找木匠接头做,才算真的扒犁和耙犁。

    叶楠无语,可这是古代,不管什么,都需要自力更生。

    晏天爱看了看手里的银子,想着家里豁口的菜刀,索性花三钱银子买了一把菜刀。

    这一圈买下来,还剩三两银子,晏天爱讪讪一笑,对叶楠说道:“阿娘,马上立夏,天也暖和了,衣服就不卖了,咱们就将着穿,等秋凉我们再买新衣,可好?”

    “不好!”

    叶楠忍了很久,甩出两个字,将牛车丢给她们,抓起大背篓,“你们看着粮食,我自己去买。”

    女儿大人有张良计,她有过墙梯,用粮食困住她们,看她们怎么追她。

    晏天爱急了,“大姐,我看着粮食,你去拦着阿娘,不许她花八爹的钱。”

    “不行,这么多粮食,城里还有藏着的流民,我不能去。”

    晏天心不敢丢下妹妹,而且她觉得阿娘辛苦好几天,给自己买衣服应该的,自然不帮妹妹。

    这可把小管家婆气坏了,伏在装粮食的麻袋上,伤伤心心地哭了起来。

    叶楠也不管,又去了南街,找了一家绸缎庄,先给自己和大女儿买了两身黑灰和红白双色男装劲衣。

    又给二女儿买了两身月白色和藕荷色齐胸襦裙,再给婆母买了两身深紫色的褙子。

    她还被两套儒衫吸引,给美相公要了。

    掌柜乐开了花,一个劲地介绍,叶楠高兴,又买了配套的靴子和绣花鞋,最后还买了两匹缎面和三匹棉布,二十斤棉花,她要把床上的被子全部换了。

    既然买了,索性一次到位,又要了三匹纱布,回去做幔帐。

    一通买下来,她和大女儿花了七两,小女儿和婆母花了六两七钱,美相公比较贵,掌柜介绍,深竹月色和鸦青色极难上色,贵是理所当然,两身花了十二两。

    让叶楠有些肉疼,不过想着美相公穿上养眼,也就忍了。

    缎面、棉布和白纱都还好,一共才四两四钱,就是棉花有些贵,八分银子一斤,二十斤棉花就花了一两六。

    掌柜结账,共三十一两七钱银子!

    完了,花这么多,她家小管家婆肯定要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