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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当年王上也是这么过来的(求推荐票打赏和月票!)

    那传令之人退出去后,殿门又被阖上。

    “想来公子被我等叨扰,又是舟车劳顿,想必也是疲累了,那臣等就不打扰公子了。”

    顿弱见公子心里有气,自然是先溜为妙。

    冯劫微微摇头苦笑。

    “那臣也先行告退,公子好好休息。”

    茅焦自然也跟上。

    “那都退下吧。”

    待三位大臣退下,池武又为了安全起见,将近卫都调去殿外里三层外三层围护。

    庞尤和申聿两个人一起亲自去监督公子和诸位大臣的早膳问题。

    不是住在自己家里,凡事自然多有不便,需要事事操心,由亲近之人小心打理。

    扶苏本想对着左右亲近吐露方才憋闷在心里的不快之事,却见偌大个殿里,只有池武笑盈盈的守着自己。

    扶苏不可能不为之前的事情怄气,他便仰面躺在席上,单手撑着头,合上眼皮假寐。

    毕竟,顿弱说,他需要休息。

    可是让扶苏意外的是,池武却主动上前。

    “公子可是为方才三位大臣对公子不敬而气愤?”

    扶苏听了,心里微微惊讶。

    以前的他可是和池武无话不说的。

    事情明明就摆在眼前,何须多问。扶苏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是嬴政安排在自己的人,事无大小,皆禀报给嬴政。

    若不是因为嬴政,他早把池武给贬了。

    池武见公子对他这般淡漠,自然心里微微一凉。

    近来公子先是罚他,而后又明显疏远了他,其中道理,他池武自然明白。

    可是,他年轻时就是王上身边的近卫,后来也是受王上器重,所以才被派去护卫公子安危。

    他虽然有时候会自作主张,一是因为有王上在背后为他撑腰,二也是为了公子好。

    如今,公子已经成了家喻户晓的秦国储君。

    他替秦国高兴,替大王高兴,更替公子终于如愿以偿高兴。

    公子变了就变了吧,毕竟大王自坐上王位之日起到了如今不也是变了很多吗。

    不过,对池武而言,大王和公子变与不变,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始终忠于秦国,忠于大王,也忠于公子。

    就算多有冒犯,可是那都是王上为了公子好。

    见公子懒得搭理自己,池武只好厚着脸皮继续道。

    “公子莫恼,想当年,王上也是这么过来的。”

    扶苏听了,忽的好奇。

    他喜欢听池武给他讲当年嬴政是如何一步步坐稳王位的。

    扶苏这才起了身,脸色有些慵懒。

    “为何突然说这种话?”

    池武直言。

    “想当年,王上尚未亲政,诸大臣,便是这样待王上的。”

    想起往事,池武忽的神情一黯。

    王上经历了太多。

    扶苏不免好奇。

    “那君父是如何应对的?”

    “忍——”

    池武吐出一个字来,击中扶苏的心脏。

    扶苏听闻,端坐静默良久。

    “君父和我,终有太多不同。”

    池武又道。

    “是啊,如今公子万事有王上照拂,而王上当时却只有我等位卑之人在侧协助。”

    池武,年轻之时,因为是嬴政近卫,有出入宫禁之便,所以会和赵高一起帮助大王联系昌平君等人,和吕不韦在朝局中相抗。

    那段故事,以前池武对公子说过数遍。

    所以,以前的公子扶苏对池武有超乎异常的信任。

    往事重提,昔日旧情也被重新勾连起。

    扶苏忽的觉得,池武也没有那么可憎。

    随即,池武又道。

    “公子,如今您身在齐国,处在险境,而王上遥在千里之外。常言道,父母爱其子,则为之计深远。公子远出,王上必然会托大臣照料。顿弱、茅焦、冯劫,都是秦国重臣。王上自然会对他们嘱托。”

    扶苏被池武一点,很多事忽的就在心里明晰了起来。

    我说呢,我如今堂堂储君,他们竟然敢联合起来教我做事?

    原来,是授了嬴政之意,所以他们才不害怕他们回去之后他在嬴政面前说些什么。

    扶苏忽的陷入一片恍惚。

    原本在他心中一片朦胧的父子之情,在池武的点拨下,犹如隐在云雾之后山脉轮廓如今没了遮掩,全部清晰的立在眼前。

    而君臣之间相处,虽然需要辅之以权术,但是也不全是那韩非文章上的一套又一套。

    而权力,扶苏如今也在慢慢体会着这两个字的意味。

    “池武是个粗人,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公子,在齐国,您还是凡事听诸大臣的吧。”

    扶苏听了,思索片刻,自然不认同池武的说法。

    “我看不然,就算冯劫等人有君父在背后撑腰,大事上可以对我加以指引。可是若是真的是这样,君父何必大费周章,派我出使。”

    “本来有顿弱冯劫之流就已经足够了,派我出使,沿途多少县令县丞接替保护,到了齐国,齐王也战战兢兢。如此麻烦,君父何其谨慎思虑周全之人,如何会让堂堂秦国公子出使齐国。”

    “说些不雅之词,君父若真是这样想,那无疑于将自家养肥的马驹拱手赶进别人的马场,任人家宰割。”

    宰割二字,扶苏尾音拖得极长。

    池武一听,吓得两腿打了个哆嗦。

    这等事情,他连想都不敢想。

    “公子慎言。”

    可是随后,池武冷静下来,觉得公子所言确实有道理。

    “是啊,大王若是要让公子事事听从三位大臣的话,又派公子出来,这等举动,弊大于利啊。”

    扶苏轻蔑笑笑。

    “顿弱、茅焦、冯劫,这三个人都是君父亲自选的。我听说,出行前,君父曾召见过他们。”

    “而让齐王做降,绝不是轻易就能完成的事情。”

    “想必君父早已事先对他们几个下令,若我不能说服齐王,那么他们就改弦易辙,想办法稳住齐王,至少决不能让齐国和楚国联手!”

    “君父当日除了朝会之上对诸臣做下部署,还对一个人做了另外的安排。所以,依我之间,虽然我们身在齐国境内,但是我们全然不用顾忌齐王的脸色,最好逼得他做出些什么事情来才好!”

    扶苏一字一顿,语气凛然。

    池武被公子这副气势震慑住了,又是惊讶又是佩服。

    扶苏端坐着,手中紧紧握着酒爵,面部棱角分明,像是为刀削成的一般。

    现下,扶苏眸中闪着寒光,眸光凌厉,那副不怒而威的气势,实在是和大王太相像了。

    甚至于,比之王上当年,公子更胜一筹!

    公子一没束缚,二来还有王上在背后撑腰。

    “那公子接下来打算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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