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基营一众兄弟们诡异的目光下,两人径直下山。
天锐感受着众人的注目礼,疑惑,“他们看着我们干什么?”
不会是他暴露了吧?
不对,要是暴露了他们直接就上来抓人了,犯不着还问他们这些问题。
归玄没说话,走在前面,身后天锐还在嘀咕着,“他们怎么还看?”
归玄“!”他们看什么难道你不知道?
或者说,这货压根就没觉得两个大男人大晚上地在荒郊野岭看星星有什么不对!
归玄走在前面,心里叹息了一声。
陆小姐的下属,脑袋好像有点不太好使!
目送着那两人下山,莫南统领还是在下属的提醒下来回神。
“统领,这……回去要不要汇报啊?”
这可是陆统领的人,现如今在华国帝都,但凡打上了陆瑶标签的人或是物,对待起来都要万分谨慎。
天晓得他们在看清对方是谁时心里多害怕?他们刚才包围了他们哦!
陆统领手里的人武力值那都是杠杠的,他们刚才是多么的勇敢啊!
莫南想了想,“如实汇报即可!”
山下还有巡警司,就算他们不报,巡警司那边看到人了也会报,到时候口径不一反而落人口实。
更何况,人家的理由很充分,就是两人一起看星星啊!
所以,那两个下山的人压根就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帝都会留下了他们两人结伴一起看星星的传说!
……
入夜,满天星子,夜鸟虫鸣,山底的宅子里,厨房内,一个怯怯的声音响起。
“东方大哥还没有回来吗?”
“嗯!”
“他会不会……”
说话的人语气哽咽了一下,被人轻声打断,“不会的,他跟夫人说过,会回来吃晚饭的!东方大哥从不会食言的!”
如此果断回答的人是个年轻女孩子,她身上穿着粗布衣裙,正站在灶台边盯着炉灶上的火,上面腾起了白雾。
里面是她们特意留好的饭菜,蒸在锅里,下面有炭火,能保持饭菜一直热着。
蜷缩在炉火边的也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女,她似乎很不擅长这种烧火做饭的方式,一顿饭下来,脸上和身上都是脏兮兮的。
因为对方如此笃定的话给了她信心,她抬起脸来露出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琴姐姐,东方大哥说过,等他回来就会带我们出去,这次,真的可以吗?”
她太想家了,这里太可怕了!
她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她本来是跟着朋友一起野外踏青的,晚上睡在帐篷里,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里。
她被关在一个笼子里,周边围着看的人纷纷叫价,她被当成货物一样买卖,最终被一个中年男人拿了一堆花花绿绿的石头买了回去。
那一晚,是她终身不可忘记的噩梦!
后来她找到机会逃了出来,可是她跑啊跑,就是找不到出去的路,她绝望地晕倒在荒郊野岭,最后是被东方胥救回来的。
从那时她才知道,她没有穿越,她只是来到了隐世的东方门阀。
她家在帝都,虽不是权贵家庭,但父母也是高学历知识分子,也听说过一些有关上流社会的几大家族,对于隐世的门阀,她却没机会接触。
亲生体会一遭才知道,隐世门阀社会观念落后,还停留在华国建国初期时代,这里的女人,没什么地位,被掳来的女人更是会沦为这里面人的生育机器。
她好怕自己会被抓回去,所以东方胥已经成了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面对她期盼的目光,被唤做“琴姐姐”的少女眼睛里迸发出了从未有过的笃定光芒,“嗯,桃炎,这一次,我们一定会出去的!”
桃炎愣了愣,琴姐姐太笃定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的琴姐姐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其实桃炎自己都觉得,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东方胥身上有点太过理想化了,平日里琴姐姐安慰她的时候也不会说得如此笃定,只是安慰她让她耐心等待,但这一次,琴姐姐眼睛里都有光了。
“琴姐姐,今天来的那两位,好像也是……”外面的人,桃炎试探道,“他们是跟着东方大哥进来的吗?他们是兄弟,可是,怎么看都不像啊?而且,我总觉得那个弟弟,有点眼熟……”
桃炎来这里不过一个月,在这之前她跟任何一个大一学生都一样,一天做过最多的事情就是上网冲浪,她总觉得她好像见过那个叫月尘的。
琴姐姐闻言严肃地打断了她,“桃炎,那是东方大哥的朋友,不要胡乱揣测他们的身份!”
她的语气突然严厉起来,把桃炎吓住了,忙道,“那,那我不问了!”
琴姐姐用烧好的水泡茶,之后便叮嘱她睡觉前把药先喝掉,桃炎一听到喝药就神情萎靡了片刻,低着头,“好!”
她不幸来到这里,更是不幸被迫怀了孩子,又在逃亡中不幸流产,伤了身,最近一直在吃药调养。
但这里面的医疗条件有限,所以她身体一直没恢复,总是病怏怏的!
琴姐姐端着茶去了客厅,那边,夫人在帮忙铺床,她把家里最好的被褥都拿了出来。
季同看着司诺诚洗漱完毕后,又看着他睡下,人睡了他还守在门口,没有要休息的意思。
夫人端来茶水见状,“你们兄弟感情可真好!”
当哥哥的什么都让着弟弟,从吃饭到休息,再到现在他守门,无一不让人联想到哥哥对弟弟的爱护。
季同嘴角抽了抽,干笑了几声,“还好!”
他要保证这祖宗的安全,万一这祖宗有点什么他怎么跟陆瑶交代?
“东方胥回来了吗?”季同看了一眼外面,听脚步声就知道不是东方胥,进来的是覃小姐。
覃小姐,名覃琴。
季同也是在进来后才知道,这个宅子里除了东方胥的母亲外,还住着另外两个女人。
这位覃琴小姐比另外一个叫桃炎更大气,是骨子里流露出来那种沉稳和气质。
“请喝茶!”覃琴端来的茶水,季同拿了一杯,覃琴从托盘里取出另外一杯搁在一边凉着,“给诚诚的!”
季同道了谢。
夫人去了外院,说是看看夜景,但他们都知道,她是为了等儿子。
覃琴见她离开后便站在门口没有要走的意思,轻声,“其实我知道他是谁!”
季同的脸色微变,眸光变得冷锐起来,紧紧盯着对方。
覃琴心里微微一紧,“我是帝都覃家的人,您可能没听过,但我们家跟八大世家有姻亲关系,算是个不上不下的小门户吧!”
她察觉到对方的杀气便立马自报家门。
“我半个月前去帝微山是想看一场日出,结果不知道怎么的,在我准备下山时被人打晕了,醒来后就到了这里!”
季同眉头一皱,“那个叫桃炎的,跟你也是一样的遭遇?”
覃琴点头,低垂着眉眼,“不止桃炎和我,还有很多跟我们一样的女人,我们想了很多办法,但是我们出不去!也没法求救……”
季同此时没有安慰对方的想法,他现在想的是,下午他们抵达东方门阀山下那个小镇时,看到那么多的人就问过东方胥,感慨他们族人这么多,比他们月氏还要人丁兴旺。
当时东方胥是怎么回答的?
他说有一部分人并非族人!
季同那个时候没深究,现在想想,一个隐世门阀都隐世了上百年了,为什么族人还这么多?
一百年差不多就是三代人,族内通婚随着时间的流逝只会导致人越来越少才对,此时听到覃琴的话,他隐约有了个震惊的猜想。
天杀的东方门阀,他们背地里都在干着什么龌蹉的勾当啊?
季同现在是恨不得联系上月家的人,跑过来把东方门阀的地皮给掀翻了。
然而就在此时,门外有戾风刮过,伴随着东方胥母亲的惊呼声,宅子的大门被轰然震碎,一股高于战王级的威压压了进来。
季同脸色一变,而旁边的覃琴已经跌倒在地,她脸色惨白,突然抱住了季同的腿,“救,救夫人,求求您……”
季同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适应了这股威压后冲了出去,就看到东方胥的母亲趴在地上,一个穿着黑袍的青年和一个白袍的少女颐指气使地站在那边,两人手里都拿了鞭子。
那少女不过十七八岁,眉宇间却布满了戾气,鞭子本来是要挥下去时乍眼看到了从里面跌跌撞撞跑出来的人,当即冷哼一声,对着身边的青年道,“大哥,你不行啊,连自己的女人都看不住,丢脸了哦!”
那青年眼睛一眯,眼底戾气横生,“这一次,打断她两条腿!”
跌跌撞撞跑出来的覃琴听到这句话时噗通一声跌了下去,但她还是爬到了夫人面前,“夫人……”
“别,不要,求求你们,放过她吧!”夫人想要爬起来,但她身体太虚弱了,一边呕血一边还想着要护着覃琴,喊她快快,换来了那两人的冷嗤。
“跑?你们能跑到哪儿去啊?”
“大哥啊,你找了这么久的人居然会在这个贱人这里,要不是我们今天来找东方胥,你恐怕还找不到她呢!”
那少女满脸恶毒,眼里的轻贱意味十足。
“你们什么人?”
季同大步出来,他听到了这两人的对话,看他们年纪不大,可是说话也太恶毒了!
那两人看到出来的人,目光有些意外,“东方胥带人回来了?”
那少女阴鸷的目光顿时转向了季同,宛如蛇蝎的目光游弋在季同身上,让季同顿感一阵恶心。
“正值好年纪!长得也……”少女正想评价一番,就听到房间内又有了动静。
“哥哥……”
季同心惊胆战,不好司诺诚醒了!
他想转身去到司诺诚身边,但那青年却突然甩出鞭子,他被挡了一下,里面睡得迷迷糊糊醒来的司诺诚已经站在了院子门口,而那长鞭马上就要抽到他的脸上。
“诚诚!”季同疾呼,要替他挡,可那鞭子却突然拐了个弯直接抽到了园子里的一棵树干上,与之交锋的是另外一条鞭子。
司诺诚眼神朦胧地站定在原地,呆呆的,仿佛没感觉到杀机就在眼前,看到脸色急变的季同就道,“哥哥,我渴了!”
“啊!”
园中那挥出长鞭挡下青年那一鞭子的少女惊呼,拿着鞭子的手直指着司诺诚,兴奋大喊,“大哥,我要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