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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王妃回眸看了一眼,淡淡道,“白氏不是那种靠死缠烂打就会心软的人,她在我手里吃过亏,不让她把这口气出尽了,她是不可能救柔祎的。”

    琉璃愣了愣,“奴婢不懂……”

    庆王妃笑了笑,“你要是懂,你就不是丫头了,我把王妃的位子让给你。”

    琉璃不好意思极了,“王妃就拿奴婢排揎。”

    “回吧,明日再来。”庆王妃揉了揉太阳穴,“等会回府把库房打开,把前些日子得的聊城阿胶拿两块出来,对了,柔祎小时候戴的小金猪也拿出来,真是巧了,今年也是猪年,转眼柔祎都十二岁了。”

    琉璃疑惑道,“明天还来送礼?”

    庆王妃嗯了一声。

    接连三天,庆王妃果然天天都到淮王府来跟白晚舟套近乎,每次还都带着许多珍贵的礼物,这架势,就跟前些日子白晚舟天天在她门口披头散发嚎哭一样,甚至更难缠。

    晚上白晚舟告诉南宫丞,南宫丞道,“明儿我来打发她,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说是柔祎病了,咱们也没见着柔祎,是真是假也不知道。”

    白晚舟一开始也是这么想,但庆王妃这几日的神情看来,并不像是装的。

    “也许,真的是柔祎病入膏肓,她不得已?”

    南宫丞便有些犹豫了,兄弟夺权闹得再甚,柔祎是他的亲侄女,他挺喜欢柔祎的。

    大人之间的矛盾不该祸及孩子们。

    “要不,咱们去看看柔祎再做决定?”南宫丞喃喃自语,说完又反悔,“还是算了,你又不是神仙,有病就去找太医,干什么都来找你。”

    白晚舟一开始不肯答应,多多少少是不信任庆王夫妇,怕他们夫妇又在搞什么坏水,但这几日庆王妃任凭她如何冷嘲热讽,都隐忍不发,每每提起柔祎,眼睛里还不自禁的就泛着泪光,那种舔犊之情是装不出来的。

    若柔祎真的病成这般,她却因为和庆王夫妇的芥蒂耽误了治疗,以后想起来肯定会自责遗憾。

    “就按照你说的,你陪我先去看看柔祎,我再做决定。”白晚舟当机立断,“我是大夫,见死不救是大忌。”

    南宫丞迟疑了片刻,也不再犹豫,他毕竟还是担心柔祎的,“那咱们就去庆王府走一趟。”

    庆王妃听闻淮王夫妇来拜访,连忙就迎了出来,与之前看到白晚舟就像看到鬼一样不同,这次她看到白晚舟,激动得脸都红了。

    “弟妹来了!”

    白晚舟被她的热情弄得有些不自在,“大哥在家吗?”

    “不在!”

    妯娌俩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她们都不想当着庆王去看柔祎。

    白晚舟是厌恶庆王既蠢还坏,庆王妃嘛……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态,总之对庆王是越来越没了耐心,同时也越来越觉得他的谋略和能力都不可能胜得过老三老七,夺嫡基本是不可能的梦想。

    “我们来看看柔祎。”白晚舟并不打算立即揽下责任。

    但庆王妃听到这句话已经高兴坏了,?“哎,好!我这就带你们到她的寝院去,柔祎打小就喜欢七叔呢,肯定也会喜欢七婶的。”

    白晚舟嘴上不说,心里却想,现在是有求于我,从前可没人认我这个七婶。

    庆王妃见她面色不虞,也知她在想什么,不敢多说,领着两人便往后院去。

    看到柔祎的时候,白晚舟差点吓了一跳。

    上次见她应该还是过年时在宫里吃年夜宴,当时皇后做主,让南妃主持宴会,办得很热闹,皇族中大人小孩几乎都去了,柔祎在一群小辈中容貌出众、活泼可爱,带着弟妹们放烟花猜字谜,多招眼的一个姑娘!

    现在不过短短半年过去,柔祎却瘦得像一把柴,原本忽闪有神的一双大眼睛因为瘦更大得像两个黑洞,眼周一圈乌青,一看就是连日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大热的天儿,她缩在床上,抱着被子,看到母亲和叔叔婶婶进来,表情冷漠就和没看见一样,只瞥了一眼就又转过头去,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念一句,头点一下。

    南宫丞也是惊愕不已,对庆王妃问道,“柔祎这是怎么了?”

    庆王妃再也忍不住,垂泪道,“我们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她不肯吃,不肯喝,不肯睡,也不肯见人不肯说话,每天只这么自言自语。”

    白晚舟问道,“她这样有多久了?”

    具体有多久,庆王妃其实也不知道,她沉迷权谋,对孩子关注并不多,也是某一天突然发现柔祎瘦得像块鱼卡才意识到不对劲,再去跟柔祎沟通,柔祎已经这副样子了,根本不理会她。

    还是一旁伺候柔祎的乳母道,“郡主是自打过完年开始这样的。”

    庆王妃面有羞愧,“七婶,你可要救救这孩子啊!你我都心知肚明,太医院的那些太医,没人能救得了她。”

    白晚舟回眸看向南宫丞,他这个做叔叔的,比庆王这个做父亲的还要担心柔祎,见到侄女这样,他的心情很糟糕,都写在脸上了。

    白晚舟知道他是又疼又气,疼柔祎居然得了这么莫名其妙折磨人的病,气这夫妻俩对女儿毫不关心,病成这样才知道找大夫。

    她叹口气,“柔祎这样子,应该是无法问诊的,乳母,你跟我出来,把柔祎这些日子的情况跟我说说。”

    庆王妃恍惚中仿佛看到一道光——白晚舟这是打算管柔祎了。

    “大嫂,你就留在这里陪柔祎吧。”白晚舟又道。

    庆王妃点头,“乳母,你好好地说,郡主的病情分毫不得漏下。”

    乳母便跟白晚舟南宫丞到了外间,白晚舟是背着药箱来的,她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笔记本,一支钢笔,才道,“乳母请说。”

    乳母便道,“我们郡主从前一直都很开朗,身子骨也结实,就是年三十从宫里回来发了一场高烧,烧退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白晚舟用娟秀的小字飞快的记录着,“你说得仔细点,她后来具体都有哪些行为、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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