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过来了,立刻进入战斗状态。”
战舰甲板,董安和战舰舰长站在一起,望见弗朗机人的战舰升起风帆,向他们而来,舰长立刻下令。
董安摇了摇手,“不必如此紧张,他们不是来和我们打架的。”
舰长点点头,“我知道,但有备无患总归是好的。”
董安露出无奈的表情,这位战舰舰长的名字叫苗成。
一路行来,他发现这位舰长行为过于谨慎。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的谨慎,他们避开了所有的危险。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弗朗机的战舰行驶到他们战舰的侧面。
一个红发黑眼的弗朗机人出现在船舷边,正是费文。
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位大颂人。
从接近燕王战舰的时候,他便仔细观察这艘战舰。
令他十分震惊的是,燕王的风帆战舰设计的十分合理。
从外表看,七成的构造与他们的战舰相似,剩下的三成他没见过。
但是凭借他对战舰的了解,他觉得这部分似乎更有利于战舰在海洋上航行。
最重要的是,他见过欧罗巴所有国家的风帆战舰,但没有一艘风帆战舰与燕王的风帆战舰完全相同。
而这就令他感到奇怪了。
毕竟对这位燕王有点了解之后,他一直默认这位燕王是得到了某个欧罗巴国家的秘密扶持。
但从现在这个情况看,似乎还无法完全断定。
“难道这位燕王的老师是欧罗巴人,这个燕王又是个天才,触类旁通?”费文一时间感觉眼前铺满了迷雾。
接着,他神情严肃起来,若是如此,就更不能轻易得罪这位燕王了。
于是他说道“我是马尔卡城总督费文,欢迎你们的到来。”
他身边的大颂人立刻将费文的话翻译给了董安。
这时,董安同样来到船舷边,听了大颂人的翻译之后,他说道“多谢,我乃大颂鸿胪寺使董安,奉燕王之命前来马尔卡城,特意解释商船遇袭之事。”
在出发之前他便从徐克口中得到一些关于马尔卡城的情报。
在夷洲的南部,弗朗机人占据马尔卡城,在夷洲的北部,东瀛人建造了鹿角城。
其中马尔卡城的最高官员名为总督,城内有八千弗朗机士兵。
现在,这位玛尔卡城总督亲自前来,令他微微意外。
不过,这倒是能够直接开门见山了,于是他继续道“这次商船遇袭事件有人刻意栽赃,黑鲨海寇从来没有袭击过东瀛国以外的任何商船,希望费文总督能够不要被某些势力蒙蔽双眼,受人利用。”
费文点点头,虽然他对这件事有所怀疑,但是他并没有完全排除黑鲨海寇的嫌疑。
于是他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们黑鲨海寇是无辜的?”
“没有证据。”董安说道,“为什么无辜者要自证清白,这次前来我们只是好意提醒,免得你们卷入一场不属于你们的战争。”
费文顿时皱起眉头,还从来没有东土的土著以这样强硬的口气同他对话。
他神色肃然道“可是我们人证物证俱在,你说你们是清白的,难道就是清白的吗?”
“你确定你的人证和物证都是真实可靠的吗?”董安说道。
这次的栽赃发生在茫茫大海之上,他们怎么可能有自证清白的证据。
此番出使之前,他就同燕王提到这个问题。
燕王说的便是“无辜者无需自证”,让他只是对弗朗机人,斯特丹人作出解释即可。
至于他们信或是不信,就在于他们自己。
“难道我不相信自己人,反倒要相信你的话吗?”费文冷笑一声。
他怀疑这件事只是出于利益的考量,而不是对东土土著的尊重。
数百年,欧罗巴对其他大陆的殖民,让他们自觉天生优越。
东土人见他,应该像东瀛人一样卑微。
所以,他依然因董安的态度而觉得受到了冒犯。
“有时候自己人比敌人更加危险。”董安神态自若,“费文总督我不是在求着你相信我们,再次强调一遍,燕王殿下只是不希望你们受到蒙蔽。”
“想想你们在东土的贸易,如果你们输了海上的战争,东土将再也没有你们的立足之地,相反,做出正确的选择,你们甚至会拥有与燕州通商的机会?”
费文沉默了一会儿,心中还有些不服气他道“你就这么确定,你们的燕王会赢得战争?”
“当然,因为马上我们的战舰就不会仅仅是十二艘。”
费文脸色一变。
拥有十二艘战舰的黑鲨海寇几乎就能横行东土海域。
如果燕王拥有更多的战舰,毫无疑问他将主宰东土海域的贸易。
正如这位燕王使者说的,不提这次商船遇袭事件是不是这位燕王干的。
即便是他干的,似乎也得衡量一下是不是要因此事与燕王敌对。
毕竟东土的贸易对弗朗机国来说十分重要,把东土的贸易搞砸了,他这位总督的前程也就毁了。
于是他道“谢谢你的提醒,我会重新调查此事,希望这件事与你们无关。”
说完,他走到甲板中间,命令战舰返回海港。
弗朗机人的战舰走远,董安轻轻松了口气。
一开始他还担心强硬应对此事会惹来麻烦,但从现在来看似乎效果还不错。
他想起燕王的话,对西土人越是软弱他们越是会欺负你。
表现了强硬反倒会让他们畏惧,这似乎没错。
“走吧,该去雅加城了。”弗朗机的战舰越来越远,董安对苗成说道,面色凝重起来。
越往南越危险,这次出使他不仅负责化解栽赃事件。
同时,也负有初步接触西土诸国,了解当下西土诸国国内情况的使命。
化解栽赃事件的同时,他还有主动接触西土诸国,了解他们的意图。
苗成点点头,战舰的风帆再次扬起,两艘战舰与三艘商船组成的舰队向南徐徐而去。
就在他们一行离开不久,马尔卡城费文的公署突然爆发出一阵争吵。
不久,史蒂文从公署中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跟着四个士兵。
其中两个士兵一左一右抓住费文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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