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好事啊,殿下为愁眉苦脸的。”
寝殿。
赵煦还在端详着圣旨,这次赵恒的圣旨上有三个重要的信息。
其一,允许他将王府亲军拓展至二十一万人。
这是他在他执掌燕州后本就该给他的。
只是因为窦唯等势族官员的阻挠,迟了半年而已。
不过在圣旨抵达的时候,他也得到了四院从京师送来的情报。
对于扩兵的事,这次窦唯似乎没有反对,表现得很低调。
其二则事关晋州,让赵煦为马源和墨宽提供方便。
还有一条,就是燕州的七万禁军将从燕州调出,前往同关,令他与禁军完成关隘的交接。
这件事,让赵煦轻轻松了口气。
尽管打下了晋州,他还是很关心晋州接下由谁接管的问题的。
若是其他人,他肯定不乐意。
他牺牲了这么多士兵,可不是给窦唯之流做嫁衣的。
不过好在赵恒还不糊涂,把晋州交给了马源和墨宽。
有这一文一武在,他还是比较安心的。
毕竟两人还是心向大颂的。
而这最后一条省亲,怎么说呢,他的心情实在有点复杂。
有一种抗拒和期待并存的情绪。
抗拒自然是因为自己是穿越者。
如果面对赵恒和糜妃,会有些心虚。
期待或是源于他拥有九皇子的记忆。
这就如同自己有一段新的人生一样,在身份有种认同。
“殿下在京师的时候,其他皇子总是欺负殿下,殿下自然不想回去。”凤儿对鸾儿说道。
“说的也是,不过也有人对殿下还是很好的,比如长乐公主,庆阳公主。”鸾儿轻笑起来。
凤儿闻言笑起来,似乎想起了在京师时候有关的欢乐记忆。
“还有娘娘,娘娘可是一直记挂着殿下。”鸾儿给赵煦敲背,眼中也有一丝想念。
在宫中的时候,糜妃对她们也是极好的。
凤儿小鸡吃米似的点点头。
赵煦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京师,他自然是要回的。
毕竟这是圣旨。
而且回也不是说不能回,他想的其实是自己的安全问题。
他当然清楚,现在的大颂可有不少人想要自己死。
此番回去省亲,他不能带大军入京。
按照规制,也就只能带个三千人。
走陆地,随便过哪个势族的控制的州,只要豁出去都能把他搞定。
所以,他坚决不会走陆地。
那么剩下的唯一选择就是走水路了。
但水路也分两种,一个是内河,一个海洋。
走内河同走陆路其实没什么两样,也得过势族们的州。
所以对他来说剩下的唯一法子就是走海路了。
这样,他就能从海上到长江,也就是大颂称呼的九江。
这个九的意思是经过大颂九个州的意思,所以被称为九江。
而从九江他便可直接抵达金陵城下。
在这里他就不怕了。
毕竟到时候去的时候,他乘坐的将不是普通的商船,而是他让陈寿督造的战舰。
想到这,他顿时轻松了不少,说道“去就去。”
鸾儿和凤儿闻言对视一眼,俱都笑了起来。
……
茫茫草原。
李昕和一队西凉骑兵正向汗庭进发。
从半人高的杂草中穿过,他不停用扇子驱赶蚊虫。
“宰相大人,前面就是了。”这时,一个领路的北狄骑兵说道。
西凉使节一进入草原,便被北狄骑兵发现。
表明了他们的目的后,北狄引领他们前往汗庭。
因为他们已经提前得知西凉使节会前来一事。
李昕点点头,驱马继续向前。
这是他答应拓跋昊的事,作为使节,他的身份也更显对此行的重视。
晋州之战,西凉满盘解输。
最后甚至连同关也丢给了燕王。
没了同关,西凉想再进晋州难如登天。
何况那里此刻是燕王兵马把持,士兵用的令人恐惧的火器。
同时,晋州的失败不但折损了西凉十五万兵马。
西凉更是因此败而国内人心惶惶。
现在再面对北狄,自是力不从心。
所以拓跋昊和他都懂,当下只能与北狄结盟。
在栅栏前停下,李昕望着在阳关下闪闪发光的金帐。
据说北狄可汗的金帐外面镶嵌的一层金箔。
现在亲眼见到,这个传说果然不虚。
在帐前侍卫的带领下,他进入金帐。
令他讶异的是,此时金帐内满是北狄将领。
见他进来,这些北狄将领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讥讽笑容。
就如同一群饿狼在盯着一只落单的山羊。
“西凉宰相李昕拜见伟大的可汗。”强撑着,李昕向前走了几步,跪倒在地,上身趴在地上,双手向前伸。
这是北狄最高的礼仪,一般只有附庸国的使臣才会如此卑微行礼。
他这么做就是希望能够促成这次西凉和北狄的结盟。
穆勒洪真眼底闪过一丝厉芒,他缓缓道“起来吧,你的来意,我已经清楚,我的答案是拒绝,当年你们西凉趁草原还未统一,欺骗了我们的部落,得到了河套草原,除非你们现在将河套草原让出,否则不必再说。”
李昕闻言,顿时背后起了一层冷汗。
他没想到穆勒洪真提出如此令他为难的问题。
河套草原是西凉重要的养马地。
如果把河套草原交出,西凉就只能乘骆驼打仗了。
他结结巴巴道“正如可汗所说,那时草原十分混乱,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说不清,据西凉的史籍记载,这河套草原是当时的部落感激西凉而相赠的。”
“胡说八道,我们的部落将草场看得比命还重要,岂会送给你们,哼,你们西凉人果然油嘴滑舌,又言而无信,来人,将他打出去。”穆勒洪真大怒。
李昕被穆勒洪真震慑住,一时不知说什么,只是着急。
他实在没想到这,穆勒洪真会如此难为他。
不过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穆勒洪真突然道“只是我们当前的敌人是大颂,北狄与西凉也不愿意打仗,不过让我信你们一次也行,让你们的皇帝和我在阴山脚下共同写下血书立誓,你只需把这个消息带回去,其他不必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