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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若是当初……

    <b></b>                  黑夜中,简夕伸手触碰四周,冰冷的墙壁,抬头望向四周,没有一丝的灯光,恐惧,害怕,绝望都从骨子里渗了出来,再一次的将她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心口疼得让她喘不上气来,眼前出现往日的种种,她被监狱里的女囚犯拳打脚踢,将她的头按进马桶里,被迫她去捡地上被她们用脚踩过的饭菜,被迫的咽下去,晚上不让她睡觉,让她跪着给她们磕头。

    那些痛苦的回忆再一次的席卷着她的全身,全身上下都透着凉意,她怕……对这样的地方怕的要死,她从来都不是个坚强的人,生活在简家的蜜罐里的她,从未受过半点委屈,也受不来委屈,用陆泽川的话来说她就是矫情。

    在监狱的三年里,她曾经一死百了,她真的想解脱,可是还是终究活了下去,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年幼的妹妹,还有失踪的母亲。

    她对陆泽川的爱在那三年里一点一滴的消磨进了骨子里,简夕全身泛着透明的白,她脑海里回想起以前的种种。

    回想起那个雨夜,她的父亲被警察追缉,她不敢相信一直疼爱自己的父亲居然是个毒枭巨头,她不信……也不敢信,可是又不能不信。

    父亲在她的眼前带着团伙从家中的密道逃走,她依然记得父亲看向她的眼神,是不舍,是无奈,还有绝望。

    姜黎带着警察跑了进来,找不到简震雄的行迹,处在绝望中的简夕木讷的指了指密道的方向。

    眼泪吧嗒吧嗒的掉落,是她这个女儿出卖了父亲,可是他是毒枭啊!她不想让她这个父亲在错下去了,简夕后来在想,若不是她指出,姜黎是不是就不会死,陆泽川是不是不会将她关到那个地方。

    可惜这个世界上唯独不可能有如果,简震雄被追的穷路末路,在追上了天台,他的团伙抓得抓,死的死,如今只有他一个人了。

    雨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落在每一个人的身上,看似轻巧实则敲进了骨子里。

    简夕没了力气,软瘫在墙壁上,若不是后面的墙壁,简夕必然会无力的瘫倒在地,像个没有气息的尸体。

    闭上眼睛,内心却荒芜一片,耳边传来急促而又慌乱的声音,简夕微微睁开眼睛,一道湿透狼狈的身影闯了进来。

    抓住她的肩膀,一双憎恶的眸子印入了简夕的眼睑,他的指尖扣进了简夕的肩膀中,疼……可是远远比不上心口的疼。

    “人呢?告诉我……他们都去了哪里?”男人大声的嘶吼着,可声音中透着强烈的恐惧与不安。

    简夕撇过头看向密道的方向,男人推开她,疯了一样的跑了进去,简夕看着男人的离开的背景,竟不知怎的脚下有了力气,也跟着跑了进去,她不知道是担忧这个男人,还是罪恶滔天的父亲,还是男人担忧的姜黎。

    简夕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们赶过去看到血腥的那一幕。

    两道身影同时倒下,胸口处的血花四溅,一时间天都暗了下来。

    耳边传来嘶声裂的哭叫声,听的她心就像被人撕碎了,碾成了渣渣,简夕跪倒在地,看着抱着姜黎的男人哭的痛不欲生,疼得抽搐,看着另一端没了气息的父亲。

    一时间她世界都黑了,没有一丝的光亮,她承受不住这样的结果,她赶过来的时候,还在想若是结果是被抓,她想她是可以承受得住的,她虽是毒枭的女儿,可是她还是有该有的理智,她从来都相信一切的因果报应都是有原因的,一切的罪孽都会付出代价的,这些都是她这个犯下滔天大错的父亲教给她的。

    想来也是可笑,一个毒枭明知什么是对与错,什么是因果报应,却依旧犯下一身的罪孽,或许说他也曾经后悔过……可已然处在万丈深渊中。

    她眼前一片漆黑,昏了过去,等到她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姜黎死了,父亲也死了,简家一夜之间沦为市的笑话,成为了人们饭后谈资,人们唾弃的对象。

    简夕陷入当年的回忆中无法自拔,指尖紧紧的扣住头皮,太痛了,那一夜的事情对陆泽川来说是折磨,对简夕来说何尝不是。

    回想起浅洛躺在病床昏迷不醒,回想在江城在耳边诉说着浅洛的遭遇时,她再也忍不住了,捂住心口的剧痛,她嗷啕大哭了起来,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直到嗓子都哭哑了,说不出话来,若是现在有人问她,最恨的人是谁?她会毫不犹豫的说出简震雄这个名字,还有她自己。

    她不恨陆泽川,不恨陆泽川将所有的过错归集于她的身上,不恨陆泽川将她关了三年,这一切都是她该得的,简夕再一次将所有的过错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她的抑郁症再一次的发作了。

    简夕狠狠地咬住自己的手腕,似乎想要咬开那里,放干自己,让自己得以解脱,血说着嘴唇,流下下颚,淅淅沥沥的流了一地。

    这时一束光从外面找了进来,一个身影从光线中走了出来,脚步急促而又慌乱。

    男人停下脚步,蹲下身来,他甚至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场景,血淋淋的,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她有些作呕,他伸手轻轻的抚摸着简夕的头,轻轻的拿开简夕咬着的手腕。

    简夕像极了一个提线木偶,空洞而又绝望的眼神让男人心头一阵阵的吃痛,男人轻柔的吻了吻简夕的额头,而后拦腰抱起简夕,向门外走了去。

    门外陆尚拄着拐杖,看着男人走了出来,眼中虽有不满可瞅见这样的场景也不好在说些什么,毕竟眼前这个男人是他陆尚对不起,对不起他的母亲,二十几年来,这还是第一次来求他,即便心中有万般不甘,可……唉……

    男人将简夕带回了家,并找来顶尖的医生为简夕治疗。

    夜晚,沈言站在阳台上,一根接着一根的烟抽着,落了一地的烟灰,他烦躁到了极点,监狱的场景从回来便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心口处更是泛着隐隐的的疼痛。

    他抬眸看向星空,是他错了吗?在这场他苦心经营的阴谋是不是不该拉扯上无辜的简夕,她是无辜的,三年前无辜的她便遭受到了不公的待遇,三年后还被他这样冷心冷血的人拉出来当做棋子,沈言捂住心口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

    沈言啊……沈言,你真是个没有心的人,你够残忍,够没有人性,那样一个支离破碎的女人你都不放过,你和那个人有什么区别。

    眼角有一股湿热划过,这就是他们的孽缘吗?真的要到不死不休的地步才肯放手吗?

    沈言多年来第一次想放弃,想逃离,这个世上谁会一出生便是恶人,他曾经也怀着善意去亲吻这个世界,可世界却给他蒙头一棒。

    简夕和他何曾的相似,他们不曾做错什么,却因为是那样一个人的儿女,所以要接受这个世道的不公吗?他们何错只有?

    沈言掐断手里的烟,走了进去,看着床上苍白的脸蛋,发紫的嘴唇,以及似有若无的呼吸声。

    沈言蹲下身来,看着那只被咬伤的手腕,蹲下身来,指尖轻轻的触碰被白纱包裹的手腕,他俯身亲吻着伤口。

    沈言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情不自禁的亲吻这个女人了,他第一次见到简夕,心里便有怜惜,甚至他为了这个女人想要放弃筹谋已久的计划,想要保护她。

    沈言上床躺在简夕的身边,将简夕拥入怀中,他们都是可怜人罢了!

    可是他终究不能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他多年来的计划,就当他没有心吧!

    陆尚赶到医院时,陆泽川刚好从医院里推了出来,再一次的脱离危险,活了下来。

    陆尚没有进去,只是在病房外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开。

    陆泽川醒来是三天后的事了,病房里只有江城一个,陆泽川环顾四周,眸中闪过一抹复杂。

    江城走了过来,给陆泽川倒了一杯水,接过去说道“你可算醒了。”

    陆泽川接过水杯,嘶哑的问道“简夕有消息了没?”

    “四哥,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你醒来就问简夕,看来简夕……啧啧啧……”江城摇着头打趣的说道。

    “咳咳……你想多了,我是她的债主,我当然要知道她在哪呢?”陆泽川连咳几声,脸色更加的苍白。

    “债主吗?四哥你比谁都清楚,她欠什么了?什么都不欠,谁的都不欠,四哥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的身侧,四哥为何就不看看自己的心呢?你将过错加注在简夕身上,是为了报仇还是将她捆在你的身边,要说是报仇,报什么仇,杀死姜黎人已经死了,四哥这些话一直憋在我的心里很久了,在我的心里,四哥从来都是能辨别是非的人,简夕她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她也会疼,也会奔溃的,四哥你从来都不知道,你一直都是个自我欺骗的人。”

    江城一口气将心里的话全都说了出来,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江城身为局外人将陆泽川和简夕之间的纠缠看的一清二楚,他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会站在陆泽川的身侧,他不能看着陆泽川在这条自我欺骗的路上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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