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弥漫八大氏族上空,在彻底失去耐心后,吕诸果断祭起屠刀。除了原本的氏族宗脉外,许多大姓都在清洗的范围内。
一时间,杀的人头滚滚。在吕诸的高压手段下,反对势力一触即溃。刀兵喊杀声喧天而起,兵煞、血煞、魂煞充斥天地。
诸暨城官邸中,吕诸面色冰冷,衣甲上血迹斑斑,身旁重臣亦都身着甲胄,眸光开阖间,杀气腾腾,身上血腥异常浓重。
吕因齐踏入大堂,脸上煞气未消,抱拳道:“上君,”
吕诸看了一眼吕因齐,若有若无的点了点头,道:“城中的贼子,可都肃清了?”
吕因齐虎目一瞪,回道:“城内的一个不漏,杀的干干净净。”
“城外的,或许还有一个漏网之鱼,不过大都是不成器的,成不了什么气候。”
在吕诸突施辣手清洗下,那些自以为自已不可或缺的大姓,犹如待宰的牛羊,被吕诸肆意屠杀。
在一日一夜的杀戮过后,整个诸暨城邑都浸透着肃杀之意。
吕诸眼睑低垂,声音阴沉,道:“好,你办事,我放心,”
“经过这一次杀戮,八大氏族中不与咱们一条心的人,基本都上路了。咱们应该加紧步伐,进一步接收八大氏族的底蕴。”
“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吕诸目光扫过左右重臣,见他们衣甲上的血迹,叹道:“可惜,一场内耗无法避免,这消耗的都是咱们的实力。”
吕因齐冷冷一笑,道:“上君不用为此介怀,那些家伙不知好歹,一个个取死有道,活该被咱灭族。”
“若是一心支持上君,日后还能得一个开国功勋。可是这些人心思太多,眼皮子太浅,一意往死路上走,好言难劝该死鬼。”
吕诸从衣袖中,掏出一卷布帛,上面密密麻麻全是人名,道:“姚纪这人,我与他相交多年,对其手段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哼……”
他双手一搓,布帛当即化做一团碎布,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竟想用这些家伙,来拖我的后腿,真是可笑至极!”
“通传会稽,告诉那些心怀叵测之辈,他们那点小伎俩,对我一点都没用。”
“要想与我争会稽,看的不是什么阴谋诡计,而是横扫一切的实力。没有这个实力,就给我老老实实的跪地乞降。”
正是因为这份名单,才促使吕诸下定决心举起屠刀,这是最快捷最有效的方法。
八大氏族若是要徐徐磨合,着实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眼看姒伯阳与姚纪动作不断,吕诸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可是八大氏族在联盟之后,体量上已经极其庞大,以它近乎于臃肿的状态,短时间内要想彻底消化这一次所得谈何容易。
以至于吕诸只得牺牲掉一部分潜在势力,将这些不合作的人踢出局,完成对八大氏族的绝对掌握。
只要控制这八大氏族,将其底蕴转化为实力,吕诸才算是会稽地界上,真真正正的第一大势力。
可以说,经过血色洗礼的八大氏族,在被吕诸拧成一股后。凭着八大氏族的强大实力,足以压制姒伯阳与姚纪的联手。
吕诸目光闪烁,道:“打掉了这些老顽固,短期内是有些阵痛,可是阵痛过后,咱们上下一心,大业可期。”
吕因齐掷地有声,道:“大业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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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狗贼,吕诸狗贼,”
一个青年汉子拄着一口横刀,跌跌撞撞的走在山路上,身上有十数道刀伤、箭伤,一片片血肉翻起,整个如同血人一般。
青年口中呢喃自语,身受重伤的他,全凭一口怨气吊着,勉强撑着最后的精力,才能在吕诸大军兵锋之下,捡一条性命。
“狗贼,”
“狗贼,杀我阖家三百余口,好狠的狗贼,我要报仇,我要报仇啊!”
这青年出身大家,一生下来就享尽荣华富贵。从未吃过什么苦头的他,在仇恨的带动下,硬生生闯过了吕诸设下的罗网。
虽然吕诸对青年这么个小角色,根本不放在心上。可青年为了逃亡,依然身负十数创,最险的一道刀伤,几乎贯穿心肺。
就算如此,要不是青年修行的功决,有极强的假死、延生的功效,只怕青年早已死去多时。
“我不能死,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青年双目满布血丝,晃着身子,拖着一个个血脚印,身子不住的颤抖。
“……我要报仇,吕诸狗贼,我要报仇,杀,杀,杀,”
重重的喘息着,青年茫然的看着前方,脚步愈发的虚浮,浑身气力皆无,能支撑到现在,全是靠着一股恨意。
只是恨意虽强,但青年确实是强弩之末,他现在的每一步,都如万千根钢针扎入心肺,
“前面是……永宁氏的地界,永宁氏刚被诸暨氏重创,正是对诸暨氏怨忿最深的时候。我若是到了永宁氏,或许暂时安全。”
“听父兄说,永宁氏实力大损后,就彻底倒向了上虞氏。上虞氏重臣陆汜与我家交情很深,两家常有往来。”
“只要能进入永宁,再经永宁转入上虞,有陆汜这一层关系,也许有报仇的机会。”
青年的体力、精力、精神都达到了极限,无数的肌肉纤维在哀鸣,一点点的压榨自身,一步步临近于崩溃。
在身体只差一丝,就要崩溃的门槛,青年脑海思绪陡然变得清晰无比,一下就抓到了当前生机所在。
砰——
压榨的最后一丝气力,被青年消耗殆尽,青年脚下一崴,身子重重的摔在地面上。
就这一下,青年摔得差点断气。
“这是……追兵,莫非真是天要亡我?”
脑子一懵,视线模模糊糊间,看到一队骑兵疾奔而来,青年带着一丝遗憾,闭上了眼睛。
“有人,”
恍恍惚惚中,青年似是听到一道浑厚的声音,在他身边不远处响起。
“这人,还没死,”
随即,又有一道粗旷的声音响起,仿佛炸雷一样。
“咦,二哥,还有气,可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