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女演技太好了，又那么自然。
如果芽不是清楚地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她还真怀疑她爱上了翟小星。
还有其他那些正在被她攻略的对象。
“78，最后两点怎么就升不上去呢？”扈南歌做了个攻略图表，此刻笔尖正戳在翟小星那一栏数值上，陷入了思量。
变回精灵形态的芽，也收拢了小翅膀，趴在桌子上看着面前那张巨大的表格。
这张表格上除了好感值、增长曲线。还有每一次增长原因分析、情绪波动因素、被攻略对象阶段性情感变化、下一步改善方向等等，看得芽是瞋目结舌。
一个专业术语没用，但就让小精灵感觉到高深得不得了。
而且小精灵渐渐也发现了，这大魔女固然有着各种各样的属性，但归其本质她是一个技术流。
脑子看起来聪明得不得了，什么都难不倒她的样子。可在某些方面，好像天生就不正常呢。
过去一个多月里，它眼里看到的是大魔女来了一场又一场恋爱。周旋在十几个男人之间如鱼得水，真实演绎了女海王有多丧心病狂。
鄙视！
可对她本人来说，跟之前在学校解题没什么区别。
只是这次的对象，不是各种题，而是人。
过程更复杂、其中变化也更多罢了。
所以芽经常看见她前一刻像个撩神一般魅力爆棚，回到这栋宅子后，一脸寡淡在那里躺尸。
休息过后，便开始对着数据分析，制定下一步的计划。
大魔女伏案做攻略计划，常常让小精灵联想到了苦逼的社畜，下班后还得熬夜做PPT。
若非芽不支持她这种骗人感情的行为，都得赞一句她的敬业了。
而且大魔女跟她所了解的那些大魔头很不一样啊。
虽然都很强横，可哪个魔头像大魔女这样，兢兢业业分析、废寝忘食做计划。
样子还挺萌！
“嘿~”芽看着这画面，傻笑出声。
“傻笑什么呢。”扈南歌笔一丢，不爽道。
“看着你这样，我觉得挺新鲜的。”小精灵傻呵呵说。
“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这么废，哪需要我亲自出马？”
小精灵一半的脑袋缩进了翅膀里。
每次说到这个话题，它都避之不及。
扈南歌瞧它那小样，懒得理它。
继续想翟小星的事情，是时候要给予对方更多的安定感了。综合所有数据，施卉这人独立的人格和思想固然很吸引翟小星，但过于洒脱了，也让这个男人感到不安。
怎么说呢，深入接触下来，翟小星这个狼性霸总，内里意外的软弱和容易受伤啊。
对了，上次他不是提过要带她见见自己的朋友吗？
她当时以工作忙推掉了。
可能这个让对方觉得她暂时并没有要和他进一步的意思。
于是扈南歌在翟小星那一栏下一步计划框里，加上了一条：见朋友。
小精灵眨眨眼，又看看扈南歌。
“编号9855，你认为翟小星这个人怎么样啊？”
“问这个做什么？”
“我就随便问问，好奇。”
“老毛病又发作了？想对我说教？”扈南歌哪里不懂这小蠢货，它眼珠一转，她都知道它小脑袋瓜子里在想些什么。
“说教有用吗？”芽却反问。
“呵呵！你说呢？”
“这不是说教，我是真觉得这样不好。”
“我也没说这样做是对的啊。”
“……”
“我是玩弄人心、十恶不赦、手上沾染了无数鲜血和人命的女魔头，你对我到底有什么误解？”
芽呆住了。
是啊，明知道面前是什么人，却总想着和她讲事实摆道理。
“你之前不是对这些人没兴趣的吗？怎么突然这么认真要拿下他们了？”
她正在计划的事情，扈南歌还没有告诉给小精灵。
也不打算告诉她。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你不是知道我随心所欲、想一出是一出？”
“这倒也是……”芽垂头叹气，可还是有些不服气，便道：“你就不怕哪一次玩砸了？”
虽然这种事情很难发生吧，电视剧里不都爱这么演吗？
“怎么，认为我会假戏真做，大魔女恋上个凡人，生生世世都要和他长相厮守？”扈南歌眯眼笑问。
脸上那嘲讽的小表情，让芽觉着好欠揍。
内心里还真有点期待这大魔女有朝一日被打脸的模样了。
“省省吧，就算爱脑补，也别代入我。”扈南歌冷哼。
“你敢说，你这些日子面对着各种各样的大帅哥，你就没有一点点心动？”大魔女又不是它，小精灵没有这功能。
她怎么看都是个正常人啊！
“有啊。”扈南歌却冷不丁一点头，将芽吓了一大跳。
“什么？！！有？！是谁啊！”
芽激动了。
扈南歌鄙视地看着芽这蠢样，刚才不还说她不可能全无感觉吗？
结果她点头了，她还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除了太恶心被我直接pass掉的几个，其他十几只舔狗多多少少还有可爱之处。”
“呕——”这一副油腻男评价美女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扈南歌往椅背上一靠，让小精灵给她按摩、做好服务工作，自己慢慢道来。
“就先说说我家那位傻星儿吧，又弱又废，大男人还那么纤细敏感，动不动黏人爱撒娇，但对我么也还真不错、挺上心的。”
“啧啧。”我家那位傻星儿，这称呼，怪腻人的。
恋爱狗就是讨厌！
芽都看不下去了！尤其是这种假恋爱狗，还演得贼投入！
本来多纯良的一只小精灵，硬是被这不要脸和没下限的给逼成了一只吐槽杠精。
“那编号9855，你家星儿这么讨你喜欢，那你要不要放他一马啊？”芽见缝插针道。
“什么意思，和我谈恋爱很吃亏？”扈南歌不服了！
她变幻出的那些小号，哪个不是根据他们的喜好呕心沥血打造出来的？
对他们各种好，帮助他们战胜内心的孤独\抑郁\神经质\空间幽闭症\性~冷淡\偏执……等等上百种霸总自带的毛病，给他们需要的温暖、做更好的自己。还一分钱没要，一个月倒贴九亿多，就这样他们还吃亏！
纵然是大魔女，心脏坚如铁石，也感到委屈~。
而芽也被扈南歌这副理直气壮给气着了。
你特么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来的！
你一人变幻出十几个分身，同时跟十几个男人谈恋爱的女海王，别人一个纯情霸总，当然吃亏了！
仿佛知道芽在想什么，扈南歌很无耻地来了一句。
“对于施卉这个分身来说，翟小星就是她的唯一啊，她没有到处养鱼。你为什么要把她们都当成我呢？就当成她们自己不好吗？”
“……”
芽十分无语。
“还有，原著中这些舔狗追在女主身后，恨不得能进入她的后宫。我的卉卉比白雅楠差哪儿了，让你这么嫌弃！”
我去！还带扭曲它的意思了？
而下一刻，扈南歌已经捏住了芽的后脖颈。
另一只手很温油地抚摸着它的小翅膀，声音也变得幽远沉静。
“小蠢货，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人哪怕是在做戏，但都能给另一人他最需要、也最想要的东西。就算他最后知道了这一切都是欺骗，他也不会后悔这段相遇，你相信吗？”
芽愕然。
转头看向扈南歌，猝然僵在了那里，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
那张脸邪恶又神秘，阴森而冷漠，眼里的黑暗浓稠得仿佛能吞噬一切。
也只有这时，才让芽那么清晰地回想起面前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其实，又何尝只有翟小星他们是局中人，它不也是吗？
芽全身麻痹，半点不能动弹。
直到扈南歌离开房间，去浴室洗澡，周围的空气才重新恢复了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