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便到了幽州,此时的幽州要比三年前好上许多,现在街道之中也没有太多的难民,倒是多了许多出来摆摊做生意的。
锦澜直奔述早礼算命的地方,她掀开马车的帘子看着这熟悉的地方,三年前自己也就是死在了这里,周围变得倒不是很多,述早礼的门前依旧是围着很多的人,但是这次竟然没有排队。
“我觉得我哥才应该去辅佐帝王,毕竟他那么厉害。”
这个说法顾之倒不是很赞同,他说:“不,有时候还是不知道一些事情为好,全都知道了没个过程,也不是很好,外干中空。”
“你说的都对。”
关键是自己什么都不懂,全靠瞎说。
顾之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扶着她下了马车。
不知为何,算命的门前穿来一阵的吵闹声,一个妇人旁边还有着一个尸体,妇人身穿白衣,瘫坐在地上撒泼似的哭啊。
“我苦命的孩子啊!我苦命的孩子!你怎么死的这么惨啊,都是这个臭道士!你还我儿子的命!”
锦澜这才明白了,这里大排长龙原来不是因为来算命,而是凑热闹的。
述早礼一个憨憨,他一个算命的也没有办法算到这人是怎么死的啊,算阳不算阴,这是规矩。
“大娘,我这只是给您指了一位医师,说这位医师可以救您儿子的命,现在您儿子死了不应该是先去找医师看看是不是配错了什么药么?您来我这闹也没用啊,我不是医师啊。”
“医师?你还好意思说医师?我已经去过了,那个医师今天早上就离开去采药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说是采草药,肯定是害了我儿子出去避避风头了,虽说我儿子不是个东西,但是你们也不用这么狠心毒死他吧!”
这位大娘也是附近的村民,她只有一个儿子,就是地上躺着的这个,他这个儿子不是个东西,败坏了好几家的姑娘,名声也不好,是个好吃懒做的,人人见到都烦的那种地步,反而还爱自找没趣,往人前凑,不少人看不顺眼。
偏偏这个人前几个月得了一种病,病症慢慢加重,看了许多的医师都不管用,后来就求到了述早礼这里,述早礼便为她指了一个医师,路程不近,坐马车也要两个时辰。
那位医师是一位老医师了,因为太过于年迈,所以不经常出来,之时研究草药而已,但也是一个德高望重之人,断不会害了这个人的性命。
“你们这些人,都看不起我,也看不起我儿子,你们全都不得好死!”这大娘是越说越激动,最后直接就在地上打起了滚,嘴里喊着诅咒人的话。
述早礼一人,看着这个场景也是十分的苦恼,主要是也没见过这种事情啊。
锦澜了解了大概,就走到了述早礼的身边,轻轻的拉了一下他的衣服,述早礼正郁闷着呢,猛然回头看到锦澜,真是又惊又喜的。
“小妹!”
“没事哥,我们在。”
此时夜露走近这个大娘,他蹲了下来说:“大娘,您说这件事怎么处理吧?算命只能给您指一条明路,能不能救命也要看您儿子的造化啊,您说是要我们帮你查清楚,还是怎么样,您这样在地上打滚撒泼的,又有什么用,或者是您想怎么样?报官什么的都可以,但是您先起来吧。”
夜露说的头头是道,把周围都说的一愣一愣的。
但是这位大娘依旧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也根本就不管夜露说了什么,就是一直谩骂着,宣泄着自己的不满,可谓真的是骂爹又骂娘,骂天又骂地的。
夜露叹了口气,他站起身说:“各位,你们都看到了,我们是诚心诚意要解决问题的,可是这位大娘不配合,该怎么办啊?”
“这个老婆子,和她的儿子一个样子,这样子闹也无非就是想要多拿点灵石罢了。”人群之中一个大哥说道。
此时也有人小声的附和着小声的说。
夜露看来看周围的人,原来这个大娘在这里的信誉也不是很好,要不然怎么会在这里闹了这么久,都没有人愿意过来帮她一把。
此时大娘不愿意了,她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刚才说话的那两个人就是跳着拍巴掌,锦澜也没想到在这里能够看到这种绝技。
大娘边拍边跳,嘴里还是骂骂咧咧的,说:“说什么呢,说什么呢!人死了!你们难道都看不到么!”
此时那位大哥冷笑的说:“就该死,你这儿子,败坏多少家的小闺女,人家不敢去告,怕坏了自己女儿的名声,但是大家邻里邻居的能不知道么,早就该死了!”
大娘指着那位大哥,上前就想去抓他的衣服打他,脸上的肉随着她的动作抖动着,咬牙切齿的瞪着眼睛,恨不得一下子把人打死一样。
夜露见状就立刻拦住了大娘,并且亮出了自己的剑,冷冷说道:“大娘,我们诚心诚意要处理问题,是要查还是要报官,不管我们的事,我们是不会赔你一点灵石了,大娘您说怎么办。”
“什么不管你们的事!就是你们的是,这个骗子指的医师也是一个骗子,就是要我儿子的命,你们都该死,都该为我的儿子陪葬!”
她丝毫不听夜露说了什么,之时一味的站在门口嘛,逐渐的把主角团的耐心给消耗掉了。
述早礼小声的对锦澜说:“那位医师年纪也大了,但是他医术特别的好,从医数十年,是这几个月才不干的,人也老了,是经不住她这么去门前闹的,小妹,这件事我想处理了,尽量不让她去打扰那位老先生。”
锦澜也点头附和说:“知道了大哥,没事的。”
“还有,这件事一定不能在以安面前提起啊,她快生了,不能受惊吓,现在在王府里面住着。”
“好。”
此时那个大哥说:“法师,您别搭理她,您是什么人我们都知道,她是什么人我们也都知道,不必管她,只让她闹,闹够了就不闹了,这种人一点都不值得同情。”
述早礼弯腰对这位大哥表示感谢。
述早礼的名声在这里是一贯的好,算命及其准,而且收费不高,没有钱也可以用蔬菜过来换,又是靖亲王的女婿,一家子都没有一点架子,有什么事情能搭把手就搭把手了,所以说好名声都是靠攒出来的。
风向变了,这大娘也不在地下躺着了,她指着围观的所有人说:“你们这一群人,看着他们欺负我这个老婆子,明明是他们还死了人,你们还颠倒黑白,你们会得报应的!你们在这里算命也会和我儿子一样,暴毙而亡!”
她说着恶毒的诅咒,诅咒在场的所有人。
顾之实在是不愿意再看这个妇人耍猴了,便对夜露说:“去报官吧,一切我们都配合,若是最后查出来是她们诬陷,那是不是也要赔给我们一下灵石,当做我们的信誉费用,毕竟她这么闹下去,我们都没办法继续做生意,去报官吧。”
大娘看到顾之这么说,她抬头看了看顾之,身上的东西都是价格不菲,旁边站着的锦澜也是戴着帷帽,但是也是细皮嫩肉的,一看也是有钱之人。
她立刻起身去拦住夜露,拉着他的衣服直接就坐到了地上,这个操作直接就把夜露给整不会了,夜露漏出了嫌弃的表情,随后直接就拿剑直接就把衣服给划烂,随后把剑放入剑鞘之中,丝毫不拖泥带水。
而大娘也因为突然碎裂的衣服,直接向后倒去,直接就躺到了地上,可是人不死心,直接就爬起来,准备去抓夜露的腿。
她像是一个缠人的恶鬼一样,咬着牙伸着双手就向前跑去,想要抓到夜露,那表情狠厉至极,瞪着人简直就像是僵尸一样,让人看到就觉得恐吓。
夜露直接就飞了起来,站在了屋檐之上,鄙夷的看着那个大娘。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睁大了眼睛,大娘也蒙了,抬着头错愕的看着夜露。
顾之缠着锦澜,对述早礼说:“大哥先回屋吧,这件事让夜露处理就好。”
述早礼还是不是很放心,担忧的看着这边。
锦澜拉着述早礼的胳膊,说:“这个大娘估计就是吃定了你年纪不大还心软,这才想要过来讹钱的,夜露可不是好惹的,大哥你就进去吧,别管了。”
三人转身,而大娘看到后,突然就转变了方向,向这边扑了过来,顾之立刻就挡在了锦澜的身后,拿出扇子就直接在大娘的身上点了两下,瞬间大娘就没有了一点力气,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倒在地上。
顾之厌恶的看了她一眼,说:“我能直接提出去杀了么?算我的。”
锦澜摇了摇头,说:“给她点灵石,扔出去吧,犯不上和这种人计较。”
“你们这群怪人,对我做了什么!老天爷是不会放过你你们的!”
顾之蹲了下来,说:“现在你有两条路,给你点钱你滚出去,或者是你也死在这里,我再给你一点钱,选一个。”
顾之阴森森的表情,强大的气势,直接就把大娘吓得不敢说话,顾之刚才可是说要把她给杀了,当真就这么的无法无天么。
“我不信!我就不相信你们竟然敢当街杀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顾之二话没说,扇子上突然就冒出来了一个尖尖,下一秒就对准了大娘的喉咙,血迹慢慢的流了出来,吓坏了所有围观的人,还有些捂住了眼睛,却还是不肯离开。
大娘也只能说个话眨个眼睛,可是她能够感觉到疼痛啊,真的流血了,可是自己一点都没办法动,四肢想不是她的一样,眼神中的恐惧也随之而来。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滚,我现在就滚!”
顾之收起了自己的扇子,随后的扔到了一旁的地上,沾了血的东西,他不愿意要。
随后夜露走了过来,给了她几个灵石,并不是很多,因为这种人根本就不配。
夜露解开她的穴道,这人竟然第一时间不是想着去捂着自己的脖子,而是率先把地上的灵石收入囊中,她数了数,满意的笑了笑,这些比她预想的要好上一些。
顾之对夜露说:“这件事还是去禀报一下官府吧,别坏了咱们的信誉。”
“是。”
这次大娘是一点都不敢阻拦,这群人她确实是惹不起,她把自己儿子的尸体给抱上了车子,随后乘着众人的眼光,推着就走了。
前后差别之巨大,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唏嘘,夜露瞧瞧的留了个心眼,便跟了过去。
大娘推着尸体,东绕西绕的,就走出了好远,根本就不是她家的地方,而是深入了一个小树林,走进小树林不远,就又一个新挖好的墓坑,她便停在了此处,显然都是已经准备好了的。
她又费力的把尸体给抱了下里,力气倒是不小。
“儿啊,你也别怪娘,家里真的是一点给你买药的钱都没有了,你还这个样子,下辈子吧,下辈子投生一个好的人家,别怪娘啊,毕竟你也活不了多久了。”
述早礼指的地方是对的,医师给她拿的药也是对的,可是那药的钱她出不起,在家中自己儿子对自己还是那个态度,一份不挣,现在看个病就要把所有的积蓄拿出来,甚至还可能不够。
她一狠心,就直接买了一瓶的药,药也不便宜,就是怕别人给查出来,她计划着用自己的儿子的尸体,再去敲诈两笔,没想到去了医师那里人竟然不在,院子还在偏僻的地方,她闹也无用。
便盯上了述早礼,想着肯定能够大赚一笔,没有想到就碰到了狠人,不过这么多也够了,自己也满足了。
她把尸体给裹了个草席,随便的丢进了墓坑之中埋了起来,脸上一点的悲伤都没有,还带着一丝丝的笑容,母不慈,子不孝,两人互相看不对眼,竟然就造成了这种的结果。
夜露摇了摇头,便离开了,只留下一颗轻微晃动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