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月走了,刘翠芳胆战心惊的看着林安,总觉得自家闺女挨了顿打之后,好像哪不一样了。
“你咋能和你大娘顶嘴呢?”
林安蹙紧了眉头:“妈,我大娘她欺人太甚,就是想讹咱家钱,那破褂子我碰都没碰。”
李秀月是个什么样的人,刘翠芳哪能不知道?听林安这么说,无奈叹息:“到底是你大娘,能忍就忍忍吧!”
“妈,不能忍,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她家除了蹬鼻子上脸之外,不会记你好的。”
上一世,在刘翠芳的教导下,她和姐姐人生信条只有一个字‘忍’,为此,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这一回,是她的,就是她的,她不忍也绝不让。
刘翠芳被林安给气着了,瞪着她:“你这孩子,咋这么不听话呢!”
“吵吵啥呢?刚进院子就听你们娘俩在吵。”林东平扛着个锄头,满身泥土回来了。
刘翠芳看到林东平后,满脸嫌弃,顺手抄起一旁的笤帚:“脏死了,把土扫扫再回来。”说着,就把林东平往外推。
林安看到记忆中的爹,眼泪瞬间迷了眼睛:“爹!”
顾不上林东平满身的泥土,林安扑上去,一把抱住了林东平,哭成了泪人。
既然她回来了,这一世,她绝不让她爹早死,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她会好好看着她爹,拼尽全力把人救回来。
1993年,是她家的一个噩耗,林东平下地的时候,遇见条毒蛇,被咬后没多久就死了。
林东平一死,她家的天就塌了,刘翠芳一个只会忍让的妇道人家,完全撑不起这个家,被她奶奶连同大伯家给欺得死死的。
她姐被她奶奶用3000块钱卖到了更穷的村子里当媳妇,直到死也没能从那个村子里走出来。
“这是咋了?”林东平抱着哭得稀里哗啦的林安,问道。
刘翠芳也怔住了:“不就是骂她两句么?咋哭得这么厉害?”
“闺女,咋了?别听你妈的,爹给你做主!”
“没有,我就是想爹爹了。”林安抹了把脸上的泪,笑着说道。
刘翠芳和林东平对视一眼:“傻蛋!”
“走走走,给你门父女俩扫扫,多脏啊!”
刘翠芳白了二人一眼,骂骂咧咧的说道。
林安还红着眼,和林东平相视一笑。
林安和林东平站在院子里,任由刘翠芳在他们身上拍拍打打。
“我姐啥时候回来啊?”林安歪头看着刘翠芳。
刘翠芳收起了笤帚:“她们班的同学今天去帮李老师锄地,可能回来晚点。”顿了下,看着林安:“你问这个作甚?不是天天和你姐打架么?”
林安面上闪过一抹不自然,当初年少轻狂,只顾着任性,哪懂姐妹情深。
“我这不是想我姐了么?我保证,肯定不跟她打架了。”
“安安,你还想去上学吗?爹钱攒够了。”林东平说着,从上衣兜里掏出了皱巴巴的三十块钱。
林安用力点头:“想。”
因为凑不起学费,她上学的事已经搁置很久了。上一世,没多久林东平就出了事,她再也没上过学,到十八岁后,直接嫁给了张达那个家暴男,毁了自己的一生。
“拿着,明天就去交学费。”林东平乐呵呵的把钱递在林安手里。
林安刚接过钱,还没揣热乎呢,就被刘翠芳一把抢了过去:“干啥呢!这么多钱,丢了咋办?”说着,还白了林东平一眼。
林东平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对,给你妈,让她下午领着你去。”
“爹,妈,我回来了。”林萍进了院子,就看到一家子都在:“咋了?都杵这儿干嘛?”
“姐!”林安眼睛瞬间亮了,快速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林萍。
林东平和刘翠芳相视一笑:“这傻蛋!今儿也不知道咋了,见谁都要抱一下。”
林萍被林安一抱,惊在了原地,警惕道:“你想干啥?”
“想你了,抱你一下。”林安吐了吐舌头,脸上的笑就没停过。
她最后一次见到林萍的模样还烙在她的脑海里,记忆中的林萍,脸上皱巴巴的,满身沧桑,去接她的时候,怀里抱着两个孩子,一左一右各跟着一个。
再后来,她姐就死了,第五胎的时候,难产而死。
如今站在她面前,虽然皮肤黝黑,还穿着打着补丁的衣裳,但眼里还闪着单纯的光。
真好!
林安由衷的感慨一声,努力抑制住自己想哭的冲动。
林萍瞥了林安一样:“莫名其妙!”
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上桌开始吃饭了。
桌上就放着一碟窝窝头,还有翻炒过的一碟菜叶子,余下一人一碗稀饭。
“妈,咱家啥时候,能吃上白面啊!”林萍咬了口窝窝头,一脸的神往。
不等刘翠芳说话,林安就接话道:“放心吧!我肯定尽快让咱家都吃上白面。”
“还吹牛,吃饭都堵不住你嘴。”林萍瞪了林安一眼,嗤之以鼻。
这要搁在从前,他们早就吵起来了,但重活一世,林安早已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自然犯不着因为这点小事就吵架。
在林东平和刘翠芳担忧的注视下,林安轻笑一声:“你等着瞧好了。”
姐俩没吵架,让他们松了口气。
“东平。”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武奴香的声音。
林安拿筷子的手一顿,她奶奶来了。
“妈!”林东平和刘翠芳同时站了起来:“你吃饭了吗?吃点吧!”
“吃吃吃!有什么好吃的?”武奴香一进门就怒气冲冲的:“林安这孩子怎么回事?看把林香害成啥样了?她妈现在还在打她呢!你们还有心情吃?”
说话间,瞥了眼桌上的饭,眼里流露出一抹嫌弃。
“咋回事啊?”林东平不明所以的看着林安,流露出一抹疑惑。
武奴香一屁股坐了下来,开始数落:“还能咋回事?林安带着林香出去玩,不尽好当姐姐的义务也就算了,就知道挑事,非要去爬树,把人家的新褂子都给勾破了!你们说说,这事咋办?”
林香冷眼看着武奴香,这就是她奶奶,嫌贫爱富,她大伯家有钱,她奶奶就处处紧着她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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