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顾乐婉到了客房,顾府中的婢女已准备好了沐浴的东西,云瑾先在里检查了一番,随后便走了出去,顾知府见已安排妥当,也回了前厅。
这客房的确是新的,梁木都还透着树木的清香,屋内用翠竹屏风隔开了来,共分为三间。进屋正对门摆放着四方桌椅一套,左侧用屏风隔开来,现下摆放了一个大的浴桶,热气蒸腾,一旁有干净的衣裳搭在木架上。
顾乐婉往里瞧了瞧,确实没有什么异样。
这房间构造是不太好的,四方桌后面还摆着一方屏风,屏风后边放着一个大大的浴桶。
顾乐婉见身上的衣裳实在是湿透了,赶紧走到屏风后面脱了衣裳走进浴桶,为防范突然有人闯入,顾乐婉将丫鬟准备的新衣拿到靠近浴桶的桌上,以便自己伸手就能够到。
这一路上都在舟车劳顿,都没怎么好好沐浴,今日难得悠闲,可要好好享受一番。
好不容易放下了戒心,想安心享受,耳目灵敏的顾乐婉突然感受到一股气息,她心下大惊。
“谁?”顾乐婉双脚一惦,瞬间起身拿了放在一旁的衣服往身上一套。
“谁在那?”顾乐婉朝着那发出动静的角落里呵斥道。
假意走了又折返回来的云瑾听见动静踢开了房门,顾乐婉见云瑾进来,立即跑到他的身后。
云瑾拉着顾乐婉的手,走到那角落前,“再不滚出来,我便要了你的狗命!”
那角落里的人听见这句话,也走了出来,是一个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他一脸坏笑的瞧着顾乐婉,“能入了本公子的眼,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不就是看了几眼,你那平平无奇的身材,有什么好看的?不过那张脸么,倒是有些好看。本公子可以勉为其难的收了你做通房丫头。”
顾乐婉听了这话,一股怒火升了起来,拿起身边的一个茶杯就往那人身上砸去。
那人一时来不及闪躲,被顾乐婉当头一砸,头上被砸出了血。
“大胆,你们可知我是谁?我爹是江东提督沈大人!看我不要了你们俩的贱命!”那男子被砸的一脸都是血,指着顾乐婉与云瑾怒骂道。
云瑾冷笑一声。
见云瑾与顾乐婉久久没有回到桌上,一众官员及夫人小姐们都寻了过来。
听见了房里的动静,那江东提督沈大人惊诧了一句,“宏儿?你在此作甚?你头上这是怎么了?”
“爹,就是这贱女人砸伤了我,爹,我要将她带回府好好折磨,我要让她好好知道我的厉害,让她生不如死!”那沈宏虽是满脸怒气,但也是带着一副不怀好意的眼神盯着顾乐婉。
那沈大人听了这话,是急的额头冒汗了,恭敬地对着顾乐婉行了一礼,“姑娘,犬子不懂事,冒犯了姑娘,还望姑娘恕罪。”
“来人,快给我拿下那贱胚子。”那沈宏全然不顾还在请罪的沈大人,嘴上还叫嚣着要将顾乐婉拿下。
云瑾周身刹那间冷意翩飞,他看了一眼沈宏,一个转身抽出青墨手中的佩剑,直直往沈宏的胸口上刺了一剑。
瞬间,血色纷飞。
那沈提督见此大惊失色,连忙抱着倒地的沈宏,又回头凝望着云瑾,却是敢怒不敢言。
“我的女人,不是什么人都能觊觎的起的。”丢下这一句话,云瑾一把抱起还赤着脚的顾乐婉从人群中间走了出去。
“来人啊,快去请大夫。”那顾知府见出了这事,也不好再留云瑾,只好先请来大夫处理了沈宏的伤势。
云瑾抱着顾乐婉上了马车,顾乐婉看着云瑾那皱着的眉头,轻抚着他的眉,“瞧你,多大点事儿,他一直在那角落里,并未看到什么。”
“我是见不得别人说话如此侮辱你。”
“我无妨的,只是在江东,我们还需低调些好。若惹出许多是非,我们的游玩之路可没有那么顺畅了。”顾乐婉打趣道。
车厢内安静了一会,顾乐婉似想起什么,问道“那明日我们当如何?”
云瑾偏头看她,“不如何,且先好好睡一觉吧。”
翌日清晨,云瑾便带着顾乐婉直奔沈府。
刚进门,便见得一大夫提着药箱急匆匆往外走。
顾乐婉伸手一拦,矮身稍行礼,问大夫“大夫可是看诊沈公子?”
“姑娘,正是。只是这沈公子并无大碍,失血过多罢了,调养一阵就好了。”
“多谢。”
说完,这大夫就提着药箱急匆匆地往府外去了。
“说了不会有事,你还惦记着,他可是想要非礼你的人。平日里也没见你如此惦记我。”云瑾假装不快,余光瞥着顾乐婉。
只见她瞪了自己一眼便往府内去了,云瑾摸摸鼻子,有些心虚。
沈大人此刻正在大厅坐着,云瑾昨日刺伤他儿,他恼怒。但是人家官大一级,又不得不好生接待,真是憋屈死他了。
管家将俩人迎进来便退下了,大厅内就剩下了云瑾、顾乐婉、沈大人三人,场面异常安静。
“沈大人,令郎身子如何了?”云瑾淡淡开口,似是不甚在意。
“回世子,令郎并无大碍。”
“那你可有什么话要说?”云瑾的语气似是不在乎,但释放的威压一点都没少。
沈大人低着头一眼不发,尽管他再不满,也不能把这位世子如何。
云瑾见他不说话,也不恼,慢悠悠地说道“既然沈大人不说话,那我就一一说给沈大人听罢。我与这位姑娘至江东,是为客,令郎潜伏于这位姑娘沐浴处,欲行不轨,试图非礼,此为一。三字经里有一句话子不教,父之过。令郎德行有失,与你这父亲平日里没有多加管教颇有关联,是为二。令郎做了此等龌龊事,沈府上下只顾给沈公子治伤,却未见有人对我带来的这位姑娘说一句致歉的话语,其为三。沈大人,莫非你江东,就是如此待客的?”
仍旧低着头的沈大人越听越心惊,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头上都沁出了一层薄汗。
大厅内比先前更加安静,一时之间,沈大人说不出任何话语来。
许久,沈大人里头的里衣已经湿完,云瑾品完一杯茶,他看向顾乐婉,道“婉儿,接下来如何,你来安排。”
沈大人这才像醒了神般,转头向顾乐婉行了个大礼,“婉儿姑娘请原谅我儿,他不懂事,我给您赔罪,还请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啊。”
云瑾用眼神示意顾乐婉,这下可以出气了。
顾乐婉没理云瑾,想了想朗声道“此次我们来是为赈灾,沈大人既然想要赔罪,便拿出五千两银子做赈灾用罢,另搭建粥棚十日,便算作是像我赔罪了。沈大人,如何?”
“是,是,姑娘说的极对。姑娘心系百姓,是我等应该学习的。我这就去安排下面的人搭粥棚。”沈大人眼里似有光芒,连声赔不是,说完便匆匆走了。
顾乐婉失笑,对着云瑾说道“这沈大人也还不太糊涂,知晓自己儿子做错了事,纵然心头舍不得,也没有太多纠缠。”
“所以才带你过来。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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