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走远之后,云瑾低头看着自己怀里如此乖巧的顾乐婉,轻笑了一声。
这一声轻笑,便惊醒了顾乐婉。
她赶紧推开云瑾,脸红的跟什么似的,借着这皎洁的月光,近距离的云瑾看的一清二楚。
“都说云世子不喜人离得太近,今日我看,这传说也是假的罢!”顾乐婉愤愤的丢下一句话,便施展轻功瞬身走了。
只剩云瑾一人站在御花园中,怀里还残留着刚刚那人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
“来人,寻顶软轿来,回府吧。”云瑾心情极好,就连说话的腔调也好听极了。
晚宴结束后,元鼎帝苏棣去了今日新宠茵昭仪的寝宫。
经过今日的花宴,着实让苏棣不得不深思熟虑了起来。
元鼎初立之时,臣子忠心,国富兵强。但时日久了,有心之人都在蠢蠢欲动。他已是不惑之年,太子也还未立,几个皇子之间的私下争斗也日益加重。平静的朝堂下,是暗潮汹涌。
各个府里的年少公子,都是文武全才之人。时局新旧更替,繁华的背后都是血雨腥风。
元鼎帝现如今在这个位置上,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但是权力的诱惑,又让他不忍放手。
“皇上”茵昭仪见今夜皇帝又是宠幸自己,便整个人都贴在元鼎帝身上,撒娇的喊道“皇上您莫不是不喜欢茵茵了?怎的来了却还在一旁发呆呢”
元鼎帝这时才被拉回思绪,见着茵昭仪一双美目如同黑玉般莹光点点,他一把抱起茵昭仪进了内殿。
顾乐婉回府之后,也睡了一个好觉。
可是第二日,她却没有什么安宁日子过了。
一大早,顾乐婉还睡得香甜,就被门外的声音吵醒。
她不悦的问,“出了何事?怎么吵吵闹闹?”
见顾乐婉醒了,婢女在外禀告,“回郡主,王爷派人来,让您前往前厅去一趟呢。”
一听这话,顾乐婉就知道是那顾乐鸢在顾之昂那告了小状,她也不甚在意,这种暗中使绊子的手段小时候用还有些意思,现在,真是上不得台面。
顾乐婉应了声,便起了床稍作梳妆打扮,收拾好了之后也没急着去前厅,而是去了王沁兰的院落。
王沁兰此时也刚起来没多久,坐在房外晒太阳。
“娘亲。”顾乐婉大步走向王沁兰,嫣然巧笑的模样令人看了便欢喜。
“婉儿。”王沁兰见顾乐婉过来,伸手拉住了她。
王沁兰见她一大早就过了来,便知她还没用早饭,立刻吩咐了巧玉去端,看着自家女儿越发变尖的瓜子脸心疼道“你这孩子,也不看看如今是几时了,居然还没用早饭。”
顾乐婉扶了王沁兰起身,两人一起走进了房间。
今日王沁兰的房里,较昨日相比,已经大有不同,纱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四周石壁全用锦缎遮住,就连室顶也用绣花毛毡隔起,既温暖又温馨。陈设之物也都极尽奢华,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
顾乐婉环视了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昨日回来让凝冬去寻了一趟管家,还是有用的。这些年来,父亲宠爱顾之怜,现如今,竟以母亲身体不适,将掌家之权给了她,枉费母亲之前待她们如此之好,她居然敢背地里如此对待娘亲,真是可恨!
用过早饭后,前院那边又派人来请了一遭。王沁兰眉眼间尽是忧愁,“婉儿,你爹如此着急寻你,你便去一趟吧。晚了,可又得让别人有了可乘的口舌之机,再让你爹不喜。”
顾乐婉垂了垂眼,六年来,爹对她们母女二人不闻不问,她都快忘了她爹的模样了。
“嗯,娘说的极是,我这就去。”
等她到了前院之时,顾之昂已经有些等得不悦了,神色带着严厉的望着姗姗来迟的顾乐婉。只见她身穿淡蓝色浅透纱衣,一身白色长裙用红线绣了牡丹纹,简单又不失大雅,妩媚雍容,雅致的玉颜上常画着清淡的梅花妆,原本殊璃清丽的脸蛋上似嫡仙般风姿卓越倾国倾城的脸,落凡尘沾染了丝丝尘缘的仙子般,倘若能迷倒千世浮华,浅浅一笑能吸引住千万人。这个女儿,他似乎很久都没有见过了,他心里有着些许的微样的感觉。
顾乐婉前脚踏进门,顾之怜便嘲讽了起来。“郡主可是好大的架子,连王爷都请了好几道才肯现身。王爷可在这等了你一个晌午了,你这会儿才来,也太不把王爷当回事儿了。”
顾乐婉听得她说话只觉得好笑,也不理会她,朝着顾之昂微微一礼。
“爹爹。”
顾之昂还有些失神,只听得一声清唤成才转移了注意力。
“你这礼数确有欠缺,还得好好学习学习,不可怠慢了去。”
这明显缓和气氛的语气让顾乐婉不由得愣了愣,低头应了声“是。”
俩父女气氛有所缓和,对于一旁站着的顾之怜不是什么好征兆,她缓步上前给顾之昂添了些茶,又朝着顾乐婉说道“郡主在外好些时日,可有些什么趣事,也与王爷说道说道,好叫王爷了解了解郡主的心思,莫要父女有了隔阂。”
正端着茶要喝的顾之昂明显有了不悦的神色,但仍未说话,拂了拂茶碗。
这是顾之昂要发怒前的征兆,顾之怜服侍了他这么些年,他的脾性是了解的清清楚楚,透透彻彻,心下一喜准备再补点火。
“女儿在外,均为学习,并无什么趣事。”顾乐婉面无表情,顾之怜想着借她出门来生事,她偏不让她如意。
顾之昂似是没有察觉,顺着问“你乃王府郡主,金娇玉贵,无人可比。一直在外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见顾之昂有些恼怒了,怜侧妃又继续添油加醋地说道“郡主昨日在漪兰殿好不风光,与鸢儿弹的同一首曲子,鸢儿与郡主相比,倒是差的十万八千里。鸢儿现觉得自己不够刻苦,心中懊悔,在房里闹着不肯吃饭,看着我委实是心疼。”说罢,她自己抽泣了一下,拿着帕角擦了擦眼角那不存在的眼泪。
这一通话说下来,顾乐婉算是明白了,今日原来是怜侧妃想摆她一道。她也不作解释,那般惺惺作态的模样,她学不来,学了也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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