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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肖颖才回到老宅。

    洗了澡,洗了长发,坐在院子里一边乘凉,一边喝着水。

    今天中午和晚饭都吃了馄饨,一连两餐开荤,真的有些太奢侈。

    幸好今天赚的钱够多,不然她非得心疼不可。

    大部分的家庭都是逢年过节才会买肉,情况好些的人家,五六天能开一次荤,已经算很不错了。

    姑姑家如果没有自家爸爸一个月二三十块的生活费寄过来,哪能为了儿子喜欢吃三天两头买排骨。

    林大宝是没赚过钱的人,不知道赚钱的艰辛,所以才整天想着吃肉。

    肖颖自搬回来老宅住,除了博远和勇哥过来帮忙装电线那天外,平时极少买肉吃,两三天吃一个鸡蛋,三四天做一回包子,其他时候基本都是青菜或杂粮。

    忙碌了两天,已经将省城带回来的所有货全部卖出去,速度算是极快。

    昨天非常顺利,所有饰品都一概批发出去。

    今天的“废品”卖得飞快,一天就卖了那么多——仔细算起来,今天应该能赚个三百多。

    除去十块钱成本,其他都是利润。

    思及此,肖颖开心嘻嘻笑了。

    明天博哥哥应该就会回来,到时一定给他个大惊喜!

    “咳咳……”她直觉喉咙火辣辣痛着,不敢耽搁了,赶忙倒了一碗水晾上,慢慢喝下去。

    平常她很少大声嚷嚷,今天一下子大喊大叫那么久,喉咙不堪重负,现在痛得要命。

    本来谭小梅拉着她还要接着谈,可惜她的喉咙实在痛得很,只好找借口说太晚了,她还得赶最后一班公车回城北,匆匆告别离开。

    如果再谈个半个小时,后果不堪设想。

    她用凉凉的水润了润喉,一小口一小口喝着,坚持了一个多小时,喉咙才总算好一些。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睡晚一些。

    明天一整天不出门,好好在家待着,争取一句话也不说,直到博哥哥回来。

    不料她刚停下凉水,喉咙的刺痛再度袭来,辣得很。

    她干脆熄灯,赶忙回主屋睡下。

    这几天连轴转,几乎没怎么停歇。

    年轻人睡眠好,加上疲倦劳累,她很快就睡沉了。

    隔天一大早,她便醒了。

    习惯早起的生物钟一“响”,即便想要睡多一会儿,也是睡不下去。

    肖颖干脆起床洗漱做家务,喝水的时候,喉咙刺痛一阵阵,似乎比昨天更痛了。

    她捂着喉咙咽了咽,总算将水吞下。

    糟了!不会严重到吃不下喝不下吧?

    缓一缓,如果下午再不舒服,估摸得去找医生开点儿药吃。

    她煮了稀饭,将蜂窝煤炉的通风口开到最小,只留一条小缝隙,将稀饭熬成黏糊糊的白粥。

    这几天都没怎么在家,里里外外都没打扫卫生。

    肖颖不敢偷懒,赶忙扫地拖地,清洗院子擦厨房,时不时转身去将锅里的稀饭搅拌再搅拌。

    白粥跟熬汤一样,熬起来非常费工夫,需要不时搅拌放稀,不然很容易粘锅。

    打扫完,粥也差不多好了。

    她用一个大碗盛了,晾在厨房门口。

    随后她将三间厢房的门打开通风,进去里头打扫。

    太阳已经升起,院子里已经开始有阳光洒下来。

    她将主屋的被子和枕头都搬出来院子里晒,又去厨房将前一阵子买的香菇和木耳拿出来院子晒。

    一番忙碌后,早已饥肠辘辘。

    她洗手去喝粥——却发现喉咙痛得不得了,即便粥软糯可口,仍止不住的痛。

    不吃肚子饿,吃却喉咙痛。

    肖颖苦哈哈笑了笑,干脆狠了狠心,忍着痛将粥喝下。

    天气闷热,忙完又吃完,她忙出了一身汗,干脆拿了薄衫进屋,洗了一个舒服的澡。

    肖颖是在南方海边长大的孩子,海浪涛涛玩着长大,一天偶尔去海边耍好几次,回到家又必须赶紧冲洗淡水,所以常常一天洗好几个澡。

    来到北方后,见好些人几天,甚至十几天才去澡堂洗一次澡,根本接受不来。

    姑姑一家子却反过来嘲笑她说天天洗澡浪费水,还说什么只要不流汗,压根不用洗澡。

    肖颖爱干净习惯了,坚持我行我素。

    现在在自家的地方,想怎么洗就怎么洗,再舒服不过。

    一身清爽坐在树下看书,吹着早上的微微凉风,心情很是舒畅。

    不料过不了多久,隔壁传来收音机的声响!

    声音有些大,加上信号不怎么好的沙沙噪音,吵得她看不下书。

    肖颖忍不住往隔壁阁楼瞧上去,见小窗户开着,收音机的喇叭正对着下方,难怪声音这么大。

    她将书收起,转身回了主屋。

    街坊邻居住一块儿,难免会有互相吵到的时候,不用太斤斤计较。

    她掏出钥匙打开柜子,将鼓鼓的大布包抱了出来。

    接着,她将所有钱都倒在地上,坐在布包上,慢悠悠开始“收拾”钱币。

    最可爱的大团结先捞了出来,搁在最外面;其他则按照大小分好,一张一张抚平叠好,摆放整齐。

    数了一半,她似乎听到外头有声响!

    她探头出来,却只听到收音机聒噪的声音。

    多半是她听错了。

    于是,她乐滋滋继续数钱。

    倏地,一道暗影袭来,将她四周的光亮挡住,钱币瞬间都黯淡下来。

    啊?!

    肖颖吓了一跳,本能扑前护住钱,慌里慌张抬起头。

    只见袁博高大健硕的身板挡在门前,对她挑了挑剑眉,嘴角似笑非笑,似乎在惊讶,也似乎在嘲笑她。

    额?!

    他终于回来了!

    肖颖顾不得窘,赶忙松开前,开心嘻嘻笑了。

    袁博看着满地的钱,咧嘴邪气一笑。

    “怎么?以为我是小偷?光天化日进屋打劫?不过我能一跃爬上墙,落在院子顺利进屋你也发现不了,可见你是一点儿防备也没有。如果我真是小偷,你这么轻飘飘的一挡,你觉得真能拦下我?”

    他的嗓门盖过收音机的噪音,带着一丝嘲讽钻入她的耳朵。

    肖颖哈哈笑了,却发现喉咙痛得很,赶忙刹住笑意,低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袁博微微皱眉,侧着耳朵听了听,喊“什么?你说什么?”

    隔壁刘家的收音机大声得很,他敲门拍门好几十遍,又喊了好几句“肖颖”,可惜在后方主屋的肖颖压根听不见。

    无法确定她是否在家,他爬上墙一瞅,发现院子里又晒被子又晒香菇木耳,猜想她应该在家,干脆爬墙跳下,过来主屋寻她。

    万万没想到她竟是躲在屋里数钱!

    肖颖按住喉咙,努力喊“你什么时候回来?货都送好了?”

    “好了。”袁博总算听清楚了,解释“本来以为一路上要跑五个地方卸货,谁知订单临时改变,中间有人要多一倍的货,所以只跑了四个地方。昨晚在车里的纸箱睡了一觉,一大清早到货运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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