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壁君摆摆手让珠儿将盒子们收了起来,又回过头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
嘟嘟嫩嫩的嘴唇饱满,略施粉黛的小脸儿上,挂着一双微微向上扬起的大眼睛,正脉脉含情望于镜中。
美中不足的是,她还是觉的原来的那只发钗更衬自己肤色。
“还愣着做甚?”眼见着手里刚闲下来的珠儿站在一旁,壁君开口训斥道。
“诺!”
珠儿低垂着头,迈着小碎步子赶紧上前。
“往后给我机灵些,不然我还能指望你干什么?”
“若事事须得我来提醒你,那还要你这个做奴人的干甚,在什么位置,就要知道自己的分寸。”
“诺!”
珠儿手下一抖,手中的发钗穿过壁君的头隙时,不知怎的,突然挂住了几根缠绕在一起的碎发。
“哎呦——”
壁君头皮一疼,忍不住呼出声来。
珠儿当场便五雷轰顶,脑子中只回荡着一句“小命休已”,再适合不过自己了。
高手起,脆声落,壁君“啪”地一声,扎扎实实地给了珠儿一巴掌。
说来也是珠儿倒霉,壁君手里握着的那只替换下来的钗,狠狠地划过珠儿的脸颊,带走了一串血珠子。
从凉到火辣辣地疼,只用了几下脉搏跳动的时间。
“废物!”
“刚刚才叮嘱过你,这么快你便忘记了,脑袋里是被粟米糊住了吗?你还能做点甚?”
鲜血稀稀拉拉地留,盖住了珠儿的半张脸,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脑子嗡嗡作响,她只能大致看到壁君一张嘴开了又合,但是,根本就听不清壁君在说什么。
“你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
壁君看着珠儿血渍喇喇的脸,觉的甚是恐怖,那伤口好像在盯着她看。
“下去,给我下去!”
“赶紧走!”
珠儿如行尸走肉一般,离开了壁君的屋子,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
壁君拍拍自己的胸脯,非得在自己要去见公子卿固的节骨眼儿上,发生这样的事,“真是晦气!”
“晦气!”
“来人呐!”
壁君冲着门外招呼一声,门外又走进了几个奴人。
“壁君……”
“壁君……”
“行了,行了,你们赶紧的,把这里收拾收拾,没得脏了我的屋子!”
“诺!”
“你!”
壁君随手指了指其中的一个资质平平的小丫头,“就是你。”
“拎上地上这些东西,随我走上一遭。”
“诺!”
得了青睐的小姑娘年岁不大,不晓得在壁君身边的凶险程度,只是觉的以后终于可以在人前扬眉吐气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簇拥着壁君出了丞相府。
此去献公府,壁君就是要大张旗鼓,好叫天下世人知道,她壁君同公子卿固……
不,至少是与献公府关系密切。
两家礼尚往来,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其他对公子卿固有非分之想之辈,趁早绝了这份痴心妄想。
望着远去的马车与奴人们的背影,掩在一旁的珠儿,缓缓走了出来。
她命同草芥一般,从来被人狠狠踩在脚底还不算,还要被摔打,被水淹,被火烧。
这一处一处的伤疤,如同扎在脸上的钗一样,惹得一身血淋淋,体无完肤。
世间之大,竟然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可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