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业听到了小豆子的声音,赵小五自然也是听到了的。
毛毛细雨中,她辩听着阿旺狂吠的声位,判断着具体的方向。
就是从前方传来的!!
她原本就是跑着的步子,倒腾得更快了。
她必须快一点,再快一点!
方才那束尖叫声中,充斥着恐惧与慌张。
不知道小豆子遭遇了何事。
小豆子,你坚持住,阿姊这便来了。
然而,奋力奔跑着的赵小五,完全不知道接下来她将会面临的是什么。
赵小五前脚刚刚站定,黎业后脚便跟了上来。
二者气喘吁吁,来不及休整片刻,忍了胸口上的憋疼,眼睛四处寻找着失踪了的小豆子。
除了密密麻麻的树木,空无一人,不见痕迹。
然而,低声呜咽的阿旺声音,以及它脖间的铜铃声,就回响在他们附近。
赵小五张张嘴,刚想呼唤小豆子……
“嘘……”,黎业一个动作制止了她。
不可打草惊蛇。
黎业指了指斜后方的粗犷的大树,示意声音来自于那边,一手抓了匕首,一手拉了赵小五,绕着向树的后方走去。
二人还未靠近,便从树后冒出来一名蒙面黑袍男子。
只见他左手提了小豆子的衣领子,右手举了把剑,青晃晃地已经架在了小豆子的脖子上。
顺着剑锋,细嫩的脖子上已经隐隐有一条鲜红色的印记划过。
这阵仗委实有些耸人。
小豆子被吓的不轻,脸色惨白,鼻涕夹着泪花糊了整张小脸儿,身体躬成了一只虾米,哆嗦个不停,偶尔的挣扎只会让他变得更痛苦。
视线里出现了阿翁,阿姊的身影,小豆子伸伸手,想要靠近一点点。
隔着薄薄的阴雨连连,仿佛隔着一道道鸿沟,想要跨过其中的任何一道,都显得那么难。
“阿翁,阿姊……救我……”
看到熟悉的身影,小豆子更委屈了,哭声变得很大,伴着死命的挣扎。
“不许哭,不要动,再哭、再动,便结果了你!”身后的黑袍男子恶狠狠地出口训斥,手里的劲道更加重了。
黎业眼睛里喷出的火焰,似乎要把对方吞噬掉,这是他视若珍宝的阿子,谁都不能伤害他的阿子,谁都不可以。
“放开他…”
对黎业的警告,黑袍男子却熟视无睹,充耳不闻,从俩人刚出现到现在,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赵小五,半晌才道:“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赵小五一脸的不可思议,看看黎业,百口莫辩。
此话怎讲,难道他二人之间认识或者见过?
“你究竟是谁,到底想做甚!”
蒙面黑袍男子,哼哼冷笑一声,“若想救这孩子性命,且用前几日姑娘拾取到的玉牌来交换。”
一开始,黑袍男子也不确定赵小五与前次意外刺杀的秦献公府质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既在一起,是否为一道?
于是,连着几日的暗访与探查,他发现赵小五竟与这质子从未有过联络。
他断定玉牌还在赵小五身上!
此时的赵小五还在苦恼着,她赵小五哪里来的劳什子玉牌,“玉牌,什么玉……”
突然脑子里面“哄”地一下子炸开。
倒放出一个片段。
前几日浆洗衣服的时候,她确实有摸到一个玉牌,一块小小的,印有花纹的碧绿通透的样子出现在脑海中。
“哄”
脑海中又插播了一条片段。
与那白面公子相遇,策划逃跑期间,似乎她曾从河中捞起过什么玉牌。
赵小五将这些信息串起来,得到一个结论。
是他!
是那名受伤,然后逃脱了的蒙面黑袍男子。
竟然是他?!
他为何去而复返?又为何来寻的是她赵小五?
赵小五望向黑袍男子的眼神充满震惊、迷惑、不解。
黑袍男子晓得,她此刻便是想起了先前的一切,为逞一时嘴瘾,冷笑着讽刺道:“该是说姑娘贵人多忘事吗?”
赵小五一时语塞。
见她还是不为所动,黑袍男子拿剑锋点了点小豆子的脸颊,继续点拨道:“玉牌在,则孩子在,玉牌无,则孩子无。”
突然大喝一声“玉牌在哪?”
赵小五被吓得一哆嗦。
黎业哪里管得了这么多,未等赵小五开口说话,握着匕首抬手,直喇喇地刺向黑袍男子地门面,黑袍男子一个虚晃侧身,顺带着将小豆子抵在了黎业的匕首跟前。
黎业堪堪刹住要刺过去的匕首,自己又险些被这股冲劲儿带倒在地。
黑袍男子看准时机,一脚踹开黎业手中的匕首,匕首打着滚儿飞向了和着雨水的泥泞里,不见了踪影。
紧接着又一个回旋,狠狠地踢向黎业的腹部。
黎业闷哼一声,栽倒在地,一口鲜血没压住,喷了出来。
“不自量力!”黑袍男子冷冷地扔下一句话。
“你不就是想要玉牌吗?”赵小五扶着黎业站起来,“我可以给你,但是我有个条件!”
嗤笑一声,呵,谁给她的勇气,跟他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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