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公子,周边已经翻遍了,还是没能找到那个姑娘!”祁央局促不安地向公子进行报告。
后者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沉默了片刻,未置可否地道“离开沭阳城太久了,是时候该回去了,再耽搁下去,怕是会再生什么岔子。”
迎着初升的太阳,达达的马蹄没在青黄相接的浅草中,奔腾的身影在尚未苏醒的清晨里一闪而过。
一行人已然快马加鞭地离开了。
清脆的铃铛声时而力自己很近,时而跑远。
“阿翁,快些来,阿旺发现了一名奇怪的女子……”
“阿翁……”
“来了来了,莫急莫急……”
一大一小一犬,齐齐出现在昏着的女子身边。
这个地方立即变得有些拥挤不堪,转身都有些困难。
狗子俟过来,顶着湿湿的鼻子嗅了又嗅,鼻尖的液体蹭了赵小五一脸。
“汪汪汪……”
“阿旺,不要吵“,个子矮矮的小豆子将狗子扒拉到身后,继续对着高高的男子说道”阿翁,她是仙女吗?为何穿的与我们不同?”
“……”
“阿翁?”小豆子表现出锲而不舍的精神。
“阿翁不知。”
被无视的狗子,欢脱追着自己的尾巴转圈圈,脖子上吊着的铜铃随着大幅的跳跃,也发出同样欢脱的铃声。
小孩一双小手摸了摸女子的额间,好烫。高高肿起的脚踝也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赵小五模模糊糊间,觉得有什么东西凉凉地触摸到了自己的额头,还有受伤的脚踝之处。奈何身体抽了筋般,不受使唤。
接着身体被搬弄。
“嘶……”
忽的,头部剧烈的疼通蔓延开,大脑空洞了片刻,赵小五彻底晕过去了。
“阿翁……小心点,她的头都撞墙上了。”
闻言,将赵小五绑于身上的大人的背影僵了一僵,“失误,失误……”
湿漉漉的柔软带着温热,一下接一下的贴着自己的脸颊舔,刮得脸皮生疼。
赵小五忽的一下被惊醒。
转头一看,一只黑黄相间的狗子,耷拉着一只耳朵,正歪着头直勾勾的盯着她看。随后嘴巴发出低低呜呜的哼唧声,振得脖间的铜铃跳跃。
赵小五张张嘴,嗓子涩得生疼,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狗子的动静吵醒了伏在榻边瞌睡的小小身影,抬起的迷糊的双眼,对上了卧榻之上已经转醒的人的眸子,溢出惊喜的光芒。
一个六、七岁的小豆子,头顶梳着两个揪揪,斜领灰白紧袖连襟长袍至膝下,一条革带系于腰间。肩上零星几片补丁分外显眼。
“你醒了!!!”小豆子欢呼,“阿翁,阿翁,她醒了!!阿翁!”小豆子扯着嗓门朝外边喊着。
屋里门外均无人回答。
小豆子一拍脑门:“对了,阿翁今日去了集市。”
“阿旺,你守在这里,我去告诉阿翁这个好消息。”
说着,转身便夺门而出。
狗子哪里会听话,一蹦一跳的跟在小豆子屁股后面,追逐着他的脚步,也一同离开。
室内顷刻间安静下来。
这是什么情况?
她这是在哪儿?
刚才是何人?
赵小五直觉得自己脑子不甚清醒。
身上覆着一床厚实的铺盖,双手放于其下,萦绕在鼻间似有似无的青草味道,从铺盖中传出。
整个屋子为草木结构,以草为顶,以地为面,木的门,木的窗。
离卧榻不远的地上铺着些席子,一方低矮小案置于席上,小案上随意搁着几个陶碗。
哪里都透露出不简单。
“丁零当啷……”
远处的铃铛声,去而复返。
赵小五慌乱间赶紧将眼睛闭起来,露出一条缝隙。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一个小豆子拉着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推门而入,后面还跟着一只粘人的俏皮狗子。
男子身披袄子,绒绒的毛在里,光滑的面朝外,褐黄的紧袖短褥至膝上,下配条灰白色窄口小裤,脚上蹬着动物皮毛制成的鞋子。
男子身上的补丁多的更是数不过来。
一大一小一犬立于榻前,六只眼睛盯着榻上的赵小五。
这么多双眼睛的注目下,她浑身不自在,但是却一动不敢动。
还不如方才就睡下去,不醒过来呢。
“阿翁,方才明明她是睁开眼睛的,不信,你问阿旺!”
“汪!汪!”卧于身旁的狗子听到自己的名字,发出清脆的声音,尾巴疯狂的摆动,似是肯定小主人的问题。
男子低声呢喃哄着小豆子,带着一人一狗出了屋。
不一会,院子里便响起小豆子银铃般的笑声。
半晌,待赵小五确认屋子里面确实没有人后,方缓缓睁开眼睛。
挣扎着侧坐起来,发现脚踝处已经被处理过了。
脚面涂有一层厚厚的黑褐色的草药,布条缠着木板夹固住脚踝,先前肿起的部位已经消下去些,颜色也没有那么瘆人了。
赵小五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额头为何会疼得厉害,先前也没伤到头啊?!
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由门外而来。
是谁?
慌乱间,赵小五来不及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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