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之后,眺望台下集结兵士的广场上旗杆上,慢慢升起了一面旗帜。
那旗帜红底金字,上面绣着一个大大的“竺”字。
秋风萧瑟,几次卷起那面旗子,又沉沉放下,就如上方那灰蒙蒙的天空一般,阴郁沉闷,叫人只觉得心中堵塞,郁郁憋闷,不得逃脱。
紧接着,又有一件血淋漓的东西,被人穿在了升旗绳索上,缓缓吊上了旗帜的最中央。
旗杆下一众兵士都不忍抬头细看。
此时的瞭望台上,鲁王早已率众离开,就是那名最残忍可怕的火铳女影卫,也跟着一起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些权贵一个个的都能自由离开,兵士们心里的郁郁之气,更浓重了。
风声忽的大了些,头顶旗子也跟着猎猎舞动了起来。
很多士兵都是兖州府衙的老人,跟旗杆上的鄞推官明明已经死透了,他字字泣血的话音还在众人耳边回荡
兖州府最高的花楼楼顶,阿二指着教军场的旗杆上,惊恐的喊道“大哥,大哥!你看那是什么?”
阿大飞到树顶上看,随即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旁边老鸨子看到立刻捂住了阿大的嘴,阿大要冲上去,老鸨赶紧对阿二说,快拦住你哥哥,你们哥俩要是现在暴露了,鄞大人的仇就不能报了啊!
阿二满脸死死抱住阿大,“大哥,少爷还在城外,少爷还身”
阿大阿二找到虎将军,原来虎将军的人一直在盯着兖州城里面的情况,在看到鄞乾化被砍的同一时间,就悄悄退到角落里,放出了信鸽,信鸽飞向方向是京城。
这边虎将军看到信鸽一飞,就知道鄞乾化夫妇双双罹难。
表面上他本是换防经过这里,发现异常情况,便停在了这里。
实际上他与鄞推官早有联系。
一旦朝廷不通过预判鲁王会反的奏折,就要逼着朝廷尽快发兵。与此同时,换防的虎将军借住一连串的巧合,暂时与鲁王对峙住。
这样就能最大程度减少鲁王的屠戮。
鄞诺先是喷了一口血,随即什么也没有多说。
他就一个想法,冲进兖州府,杀掉鲁王。
虎将军却要他等一等,一个人平白去送死,不是白白辜负了鄞推官和皇甫女侠的牺牲?
鄞诺不管不顾,什么也不说,打到拦住他的人,径直往前冲。
阿大阿二看了带着一群兄弟们死命拦住他。
少爷是必须要保住的,敢死的活,该是他们去干。
鄞诺二话不说,把这几个兄弟全打晕了,叫虎将军将他们捆住。
温小筠冷笑着说,阿大阿二他们是没有资格陪你去,我却有资格。
虎将军一下子就急眼了,横刀拦在二人面前,本官与鄞推官、皇甫女侠有约,拼死护住的是鲁地的大局,无论如何不会叫你们在这里无意义的去送死!
鄞诺直接把大刀架在了虎将军脖子上,虎仲珊,让开。
“哼,”虎将军笑容越发狠厉,“你真有自信过得了本将军的大刀吗?”
就在这时,一只手忽然死死攥住虎将军的大刀刀刃,“虎将军,让他去吧,鲁王这根硬骨头,现在还好啃些。”
虎将军目色微霎。
当天夜里,温小筠站在兖州城外,定定的看着鄞诺,“此一番前去,无异于火中取栗,你做好准备了吗?”
鄞诺笑了笑,没有回答。
我的理想,你会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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