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牌,亮出来!”
一个男人吼道。
江栖迟瞥了他一眼,哼笑道“开什么玩笑?你说亮出来我就要亮出来?我要是杀手,亮出来我就违反了规则,我要是寻宝人……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杀手?啧!反正都是要动手的,来吧!”
江栖迟说动手就动手,等她尾音落下,她已经沿着包围圈绕了半圈儿了,但凡被她挨上的人,一个个都软倒在地。
剩下来的四个人都惊了,他们互相递了个眼色,然后一起举起了枪。
“砰砰……砰!”
枪声接连响起,刚开始还瞄一瞄,那几个男人看射不中,干脆不瞄准了,直接乱射一通。
江栖迟嘴角含笑,如鬼魅一样,在弹雨中腾挪飞跃,一等找到空隙,就凑过去踹晕一个,没用十分钟,地下已经是倒了一排。
她带着顾浔,从半空中落下来,先给他捋捋吹乱的头发,然后再拍拍自己身上的……好吧,没有灰尘,她松开顾浔,踱步到年纪最大、眼神最狠的那个面前,一脚踩上他的心口。
“来,说说,你们是什么牌?”
男人眼神一狠,接着便是心慌,他咬了咬牙,闭上眼扭开头。
“唔,你不说,那我只有自己看了。”
她弯腰,作势要去抓他的手,挨着男人的圆脸男人慌忙扑过来挡,嘴里还大声叫道“我给你看!”
他挡住男人,哆嗦着摊开手心,江栖迟下意识瞥过去,是杀手。
没过一会儿,男人摊开的手心的卡牌印记开始发光,与卡牌出现时不一样,现在发出的光,是黑色的,非常浓郁,也非常不详。
“小五!”
凶狠男人大叫一声,接着,所有人就看见,那个圆脸男人,从手心开始溃散,整个过程不到五秒,他就那么消失了。
挨着圆脸男人的,是个很瘦弱的男人,他瞪大了眼睛,近乎疯狂的喊道“怎么会!怎么会!我也看见了!刚才明明没有事!”
哦,他是寻宝人。
江栖迟皱起眉头,她想了想,没有再做什么,她走去抓住看呆了的顾浔,以不同于出来时的速度飞快离开。
她不想杀人,那么,还是避开的好。
顾浔吓着了,好不容易回了神,连忙抓紧江栖迟的手,抖着声音说“你你你没事?他他他……”
他话都说不好了。
江栖迟找了个视线死角位置的角落,带着顾浔藏进去,她一边警惕着,一边等他平静。
顾浔慢慢平静下来,急促的呼吸也恢复正常。
江栖迟在兜里抓了抓,什么都没抓到,她下意识的从空间取出一瓶奶,将吸管插进去,然后塞到顾浔嘴里。
“喝个奶压压惊。”
她笑着说。
顾浔白了她一眼,极低的哼了一声。
他已经安静下来了,刚才那个男人亮出身份牌就消失了,而她还好好的站着,说明他看了也没事。
江栖迟说道“规则上面没有说明,照这样看来,被规则认同的同伴,两者之间是可以互相看的,不是同伴的话,杀手露出卡牌即抹杀。”
她一开始露出身份牌没有出事,不是她认为的系统帮忙,也不是她认为的因为她是游戏密匙的缘故。
要想活着,那么就要杀人。
从安平世界到末世,她不是没有杀过人的,但她讨厌这样的,以规则强迫的杀人法,人性,从来禁不起考验,这一关过后,大概人也就所剩无几了。
她重新握住顾浔的手,闭了闭眼,然后笑着跟他说“我们去找个地方。”窝到游戏结束。
庄园主屋的旁边,有一座废弃的高塔,塔底是紧挨的杂乱荆棘丛,塔身外是长势极好的爬山虎,塔底下的荆棘拦住了想要靠近的人,塔身的爬山虎能遮住里面的一切情况。
江栖迟跟顾浔,现在就住在塔里。
江栖迟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的地方了,以她的本事,完全是可以不留痕迹进入塔里的,没有痕迹,那么也就不会有人知道里面有人。
她想的没有错,他们在里面住了有三天了,还没有人来打扰过。
江栖迟站着窗口,从绿色的枝叶间往外看,她站得高,也离得远,哪怕她视力再好,人的脸也是看不清的,虽然看不清脸,但那些人做了什么,她还是可以看清楚的。
这几天,几乎每天都能听见枪声,也几乎每天都能看见猩红的液体从阶梯上、草地上蔓延的场景,就她站着的这么一小会儿,底下小花园里,两拨人又火拼上了。
她垂眸,失去了观景的兴致,她想,游戏再不结束的话,大概用不了一周,她观景的时候怕是只能看见一片红了。
江栖迟离开窗边,沿着破旧的阶梯往上,很快到了塔顶,她推开虚掩的门,进去之后,又轻轻关紧、锁住,然后走到屋中央放置烛台的地方,将灯罩取下。
昏黄的屋里,一下子亮堂起来,塔顶没有窗,她完全不担心透出光。
顾浔还在睡觉,前几天枪声不断,他吓得不敢睡,也就白天能躺一会儿。
江栖迟没有惊动他,近乎无声的走到床边看了他一眼后,又走回烛台边的躺椅坐下,然后取出一本书来看。
江栖迟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短短三天,破旧的塔顶已经大变了模样,她有空间,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几乎都能取出来,因此,塔顶不仅安了床,有了光,连躺椅啊、衣柜啊、桌子凳子等等,全部都摆上了,甚至在边角的位置,还放了一个书架,虽然没有几本书就是了。
顾浔醒过来的时候,她还在看书,烛光下,她的眉目十分的温柔,顾浔看了,一时间有些恍惚。
晃眼间,他觉得眼前的场景非常熟悉,就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但那感觉只是一瞬间,他很快就抓不住了。
江栖迟听到动静,抬起头来,“醒了?”
顾浔晃晃脑袋,将昏沉的感觉甩开,他爬起来,趿拉着拖鞋走到她身边坐下,然后就愣愣的发呆。
呆是真呆。
江栖迟瞥他一眼,忍不住手痒痒,她飞快的抬手,按着他的脑袋就是一顿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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