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宋玉。”
元岁岁看向云渊,低声道“云渊,你快走吧,宋玉可是火系天阶修为,他可是比我阿爹还要厉害,你在这里放下我吧。”
放下她……云渊抱着她的手微微一紧,“无妨,我能应付。”
“你走吧……”
云渊对上元岁岁那哀求的眼神,那颗冷硬的心不禁开始松动。
“我不会有事的,你快走,我是灵族人,是元家的女儿,得留下来。”
云渊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了。”
夜色中,云渊将一样东西塞到元岁岁手中,深深的看了元岁岁一眼,随后将元岁岁轻轻一抛,抛向宋玉。
宋玉收起手中的火焰,将元岁岁接住,再看向云渊的方向时,他早已不见踪影。
元岁岁摊开紧握的手掌,躺在她手中中的是那枚刻着深字的血色指环,她本送还给了云渊,他却又塞给了她。
“阿岁,可有受伤?”
元岁岁不动声色的收起指环,对上宋玉关切的目光,元岁岁摇了摇头。
宋玉将一袭厚实的披风裹在元岁岁身上,“我送你回府上。”
回到了元府,在宋玉的求情下,元岁岁虽免去了责罚,却被禁足在了西偏院中,就连空间也不被阿爹允许进入,直到开春宋玉上门接亲,她才能解除禁足。
好在阿若虽受了伤,却并不重,她又有灵力修为,修为虽不高,但好歹体质强健,在元岁岁的精心照顾下,不过半月就生龙活虎了。
虽被禁了足,但知道云渊已经逃走并未被阿爹他们抓回,阿若也已经无事,元岁岁一颗悬着的心便落了下来,暗自欢喜。
被禁足的这些日子,元岁岁便每日窝在摇椅中看书,她看的书不限种类,大多是元念从外面给她淘回来的一些话本子,她看的津津有味。
看书看得乏了,就习一习字画一会画,摆弄一下香料,元岁岁对自己的处境表现出了十足的乐观心态,丝毫没有被禁足和因受人摆布而伤春悲秋。
小时候,阿娘将她抱在怀里,告诉她,以后无论是何种境地,都一定要想办法让自己开心。
世上悲苦之事永远比快乐的事要多,人的生命短暂,就算是灵力修为再高,至多也不过千余岁的寿命,是悲是喜,无论怎么样,日子总要过下去。
元岁岁总喜欢将摇椅搬到檐下,躺在摇椅中看着外面缓缓落下的鹅毛大雪,阿若会将一盆烧的旺盛的炭火放在她的旁边,然后搬来一张小椅子,坐在她身边打盹。
元岁岁常常会想起云渊,继而想起云深。
元岁岁仔细回想起云深的容貌,他们两兄弟其实长得很像,但气质却全然不同。
云深性子温润随和,像一捧温水。
而云渊就是一块寒冰,性子深沉冷漠。
但他们俩都有一个相似的地方,都十分的重情重义。
元念来告诉过她,“你救的那个魔族人,在魔族身份似乎很高,在祛魔节最后一日被灵老等数位玄阶高手围堵,受了重伤,这才被你捡了去。”
元岁岁问出了心底的疑惑“他为何会出现在祛魔节上。”
“似乎是要救一个同族,不过没能救成,那人听说被灵老身边的护卫一箭穿心而死。”
原是这般。
云渊在空间中养伤的那几日,元岁岁从来没有问起他为何受伤,为何来青阳,她从来都不是刨根问底的人,每个人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缘由。
她只是恰好救了他,并未有多少交情。
但无端的,元岁岁总能想起云渊那张寒冰似的脸。
日子总是过的很快,悄然间,冬雪消融,元岁岁院子中间的梨树便抽了新芽。
下个月宋玉就要带着北山灵族的人来迎亲了,在此之间,并未有什么大事发生,除了她的庶长姐元瑟瑟来她的院中闹过几回。
“元岁岁,凭什么!你凭什么嫁给宋玉哥哥,你不过一个不能修炼的废材,阿爹就把最好的东西给你!”
元瑟瑟甩着她那长长的灵鞭,一鞭子抽向元岁岁。
阿若抱着元岁岁,替她挨了一鞭子。
“最好的东西?”
元岁岁觉得有几分可笑,对着元瑟瑟道“既然你这么喜欢宋玉,你为何不去求阿爹给你做主,跑到我这闹什么?”
元瑟瑟一肚子的气,甩的鞭子啪啪作响,元岁岁听她尖声道“你以为我没去吗!阿爹是死了心要将你嫁给宋玉哥哥,我一个修炼天赋极高的木系天才,却比不过只是有着一个修炼空间的废材,凭什么!凭什么!”
元瑟瑟越说越气,甩着长鞭抽向元岁岁。
就在那长鞭要抽到元岁岁身上时,元念突然出现在元岁岁面前,一手抓住了那长鞭。
元瑟瑟哪比得过玄阶修为且战斗经验丰富的元念,那鞭子被元念攥在手中,她根本扯动不了分毫。
“二小姐,你若再来三小姐院中闹事,我必会禀明家主,让家主来解决二小姐心中苦闷。”
阿若见有人出来给元岁岁撑腰,便大着胆子道“二小姐,三小姐下个月就要出嫁了,到时我们三小姐就是北山灵族宋家未来家主的夫人,你若打伤了三小姐,想必宋公子也不会轻易了事。”
阿若话一出,元瑟瑟更是气的要咬碎一口银牙,“等着吧元岁岁!谁嫁给宋玉哥哥还不一定呢!”
元瑟瑟一走,元岁岁拿来外伤药给阿若涂抹伤口,好在阿若虽修为不高,但多少有些灵力护体,元瑟瑟那鞭子抽到阿若的手臂上,抽出一条红痕来。
元岁岁边给阿若边涂着药边训道“你今天不过仗着元念在这敢多舌两句,元瑟瑟最记仇了,日后莫要多言了。”
阿若撅着嘴道“小姐,这二小姐总是欺负你,阿若就想还击一下,小姐你看刚刚二小姐的那个样子,气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见阿若那得逞快意的笑容,元岁岁也不禁笑了开来,她倒不是要阿若做小伏低,她只是怕阿若被元瑟瑟记恨报复,她又没有灵力修为,如何护得了阿若。
“元念,这些日子谢谢你了,一直护着我的院子。”元岁岁对着站在屋外的元念道。
“是在下的职责。”
元念并不多话,总会暗暗的护着元岁岁。
元岁岁知道在她还小的时候,元念欠了她阿娘的人情,便时时的护着她。
元岁岁知道,人情债是最难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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