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冽一直在气闷,心里堵得慌。
这种情绪很微妙,只要一靠近宋青葵,他好像总是有这样的情绪。
她眼里有繁花,声音里也有,还未靠近他,他就总是被引诱。
虽然他不喜欢花,但是后院里的那些绣球和雏菊,他却总让人好好看顾着,死了一盆都会沉默好久。
她的声音总是会拖长,娇娇的,绵绵的,让他浑身的血液都会不自觉的沸腾。
尤其此刻——
荒芜狂野里的雨,他习惯了,一点都不觉得冷。
尤其身后帐篷里,他知道有一个女人。她睡在里面,睡觉的姿势蜷缩着,长发铺陈,呼吸轻浅。
可是她的声音却又传来了。
小小的,像猫爪儿轻轻在手掌上挠了一下。
“快进来啊,不要在外面淋雨了。”
顾西冽转头看她,她半趴在那儿,手肘撑在睡袋上,衣领微微下滑,露出了锁骨。
顾西冽的眼眸蓦然深沉,唇里无声的重重的呼气。
进来?
进哪儿去?
进身体里去,进灵魂里去……
总之,他不想进帐篷里去。
宋青葵的眼眸还有些迷蒙,半睡半醒的状态,带着一点媚,微微眯着,仿佛再张开一点点,就有光晕尽数拢到里面去,再流泻出来——
那是掀天的春涌哦……
顾西冽最终还是进到帐篷里去了。
带着一声湿气,进了帐篷里。
帐篷太小了,他一进去就像是侵占了整个空间,让宋青葵反射性的往边上挪去。
顾西冽自顾自的把上衣脱了,露出了白绷带,绷带已经湿了,还渗着血。
宋青葵有些担忧的看着他,“你的伤口还好吧?”
“不会死。”顾西冽生硬的答了句。
宋青葵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这小小的一隅里,挂着的小灯已经没有电了,微弱的光晕坚守了片刻就彻底沉默了下去,帐篷里顿时一片漆黑。
他们彼此视觉的世界早已消失了。
只留下的嗅觉与听觉的世界。
雨势渐大,带起了泥土的气味,砂砾的气味,还有一点点似有若无的佛手柑香水的味道。
宋青葵有些庆幸此刻没有了灯光,否则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
黑暗让人恐慌,但却又是最佳的保护色。
把人叫进来的是她,可是后悔的也是她。
她强撑了一会儿,但是眼皮却开始发沉,怀孕让她有些不分场合的嗜睡,尽管现在的环境如此的恶劣。
没一会儿,顾西冽就听到宋青葵均匀的呼吸声。
她睡着了。
像一只不设防的小猫儿,对着他露出了柔软的肚皮。
雨越下越大,这在一定程度上掩盖了顾西冽略微浓重的呼吸声。大雨从帐篷外开始横扫进来,渐渐从地面浸润,湿气和冷意一点一点侵袭。
顾西冽皱着眉头摸了摸身下的气垫,已经有一些湿了。
宋青葵还在沉睡着,她一无所知。
顾西冽一点也没有犹豫,他摸索着过去直接抱起了宋青葵,将她拢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样大的动作,宋青葵竟然一点都没有醒,她只是有些不舒服的动了动,却在顾西冽轻轻的拍打下又继续睡去。
顾西冽拢紧了她身上的毛绒披肩和睡袋,确保不会有一点风透到她身体里去,手掌轻轻拍打着她的脊背。
小葵花小时候睡不好,他经常这样哄。
想到这儿,顾西冽的头又有些痛。
黑夜里,他咬牙切齿的盯着怀里的女人,若是有光,定能看到他脸上的狰狞。
他觉得这女人一定给他下药了,要不然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不符合常理的事情。
他想要将她扔下去,任她睡在湿漉漉的雨汽里,可是手掌却一点都不愿放松,好像和他的大脑指令完全违背。
顾西冽气死了,鬼使神差的,他俯下身子狠狠咬了宋青葵的唇畔一下。
总要讨点儿利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