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晚上做任何决定。
这是任何有经验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因为夜晚太柔软,会让所有清楚的思绪都变成一汪脆弱的水,等到黎明天亮,那汪水才会消失。
约莫凌晨的时候,宋青葵隐隐觉得顾西冽有摸自己的肚子,但是只是轻轻隔着睡衣触碰了一下,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她迷迷糊糊说了句——别摸小布丁了,他(她)睡着了。
隐隐有声轻笑响在耳边,但是也有可能是她的错觉。
说是睡在一张床上,真的也是仅限于睡在一张床上,没有什么温暖熨帖的相拥,只有她夜晚悄悄的牵手。
顾西冽很克制,相近的距离,但是克制的亲近。
宋青葵早上醒来的时候,看着另一边已经空了的地方,有些怅然若失。
早餐是清汤面,一把手工面加一点薄盐酱油,再配两颗挺括的小青菜,小葱做点缀,很适合早上吃。
一旁的碟子里还配有煎得火候到位的荷包蛋。
冯婆婆问她要不要酱黄瓜,她摇了摇头。
顾西冽正在书房开电话会议,英文和西班牙语交叉进行着,透过尚未关严实的门让宋青葵听了一耳朵。
就在宋青葵吃第二个荷包蛋的时候,顾西冽从书房下楼了。他应该是起得很早,清汤面也已经吃过了,睡袍也换成了规整的西装。
他身形挺拔,很适合穿西装,意大利手工定制的西装将他整个人的气质都衬托的出类拔萃,有种只可远观的疏离冷漠。
他一边下楼一边正在扣着手腕上的袖扣,祖母绿的宝石袖扣让宋青葵有些眼熟。
宋青葵便说了一句,“这对袖扣好多年了,看来你很喜欢。”
顾西冽似乎对她提起这个话有些不解,他抬眼,有些不悦,“嗯,阿葵送我的,我确实很喜欢。”
宋青葵的第二个荷包蛋没有吃下去,她只咬了一点脆的裙边,忽然觉得有些发腻。
“哪个阿葵?我也是阿葵。”
顾西冽并没有无视这句话,尽管他赶着去城市的另一头参加官方部门的剪彩活动,路途不近,开车过去都得两个小时。
但是他还是用紧张的剩余不多的时间来回应这个问题。
“是我的未婚妻,你和她很有缘分,名字里都有一个‘葵’字。”
“未婚妻?”宋青葵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没睡醒,以至于听到了什么并不好笑的笑话。
——我可去他妈的缘分吧!
宋青葵放下了筷子,没有再喝面汤,也没有再吃一口面。
顾西冽看着宋青葵,没说话。他看见宋青葵的泛红的嘴唇抿了起来,他有些熟悉这样的动作。他知道她正在用牙齿咬着唇内的软肉,可能会痛。
不然,她的眉头不会皱起来。
“那你昨晚上跟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觉得你有未婚妻,你要和她结婚?那我和小布丁呢?”宋青葵似乎问得很随意。
她的眼尾有些长,很自然的往上延伸,眸子里带着天然的湿润,天然的娇憨与妖艳并存。
凭心而论,或者说是不管是谁来投票,都会觉得宋青葵的样貌肯定比司徒葵要高上那么几票。
她不动的时候是幅可以让人产生幻想的画,像宫崎骏那些充满童趣梦幻的手稿。
她动起来,眨下眼睛或是抿下嘴唇——这幅画就陡然价值连城了,变成了梵高的星空。
对于顾西冽而言,他会产生呵护的想法,尽管这个女人让自己遭遇过滑铁卢。
但是,他会在黎明醒来的时候,在心里告诫自己——阿葵也很重要。
。